“二營沒有任何問題,只要團座下命令,卑職敢保證,我二營上下絕對沒有一個皺眉頭的。”陸少傑站起來保證道。
緊隨二營長陸少傑之後,三營長王子清和四王勇成亦跟著站起來保證決心。
“行吧,既然你們有此決心,我就暫且相信你們,另外就是你們既然是向我保證了的,我就當作是軍令狀了。咱們都知道,咱們直一團的官兵們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由收容的潰兵組成的。但是我們這支主要由潰兵組成的部隊,不能是一支一觸即潰的部隊,那個營要是出現這種情況,不要師座出聲,我親自斃了他!”張天海一字一句地說道,吐字十分清晰,他必須要申明這些情況,不然真等這情況出現了,那可不是槍斃了營長就能解決問題的。
“是!”三名營長齊聲應道,心頭已是凜然。
“行了,下面由參謀長宣布任務吧!”張天海壓了壓手,示意三人坐下。
只見郭其亮拿著那份團部參謀徐勳剛剛做好的計劃,在翻閱了一遍後說道:“三位營長,經團部慎重考慮,決定派出三營和四營以和記公司為界分別沿著長江岸邊搜索岸邊船隻,然後拉到和記公司的碼頭同意保管。二營留守下關拱衛團部安全,同時派出一排之兵力向南探索,如有敵情,迅速回報。”
“是!”三名營長領命而去。
在看著郭其亮下完命令之後,張天海就讓劉侯銘跟著他回挹江門去了。
就在張天海準備出門的時候,一隻小手拉住了他的衣尾:“這麽快就回去了?”
張天海不用猜也知道是鄭曼了,他回首報了一下後者,輕輕說道:“對,你也快回去早些睡覺吧,挹江門那邊可不能缺了我,要是被師座發現了,要槍斃我也說不定呢。”
鄭曼也不是那等不通人情的女人,她松開了張天海,說道:“那你趕緊回去吧。切記注意安全。”
“嗯。”張天海應了一聲,然後上了那輛已經蒙上了帆布的越野車回去挹江門了。
挹江門外靜悄悄的,絲絲寒雨在夜幕飄舞著,像是在輕舞著它的身姿,只是那刺骨的寒風讓人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挹江門的守衛采取的是三班倒的模式,一營三個步兵連每個連值守八小時,城門下一營營屬的機炮連的那黑黝黝槍口則是向城內擺設,而團部特務連與憲兵連則是負責交替巡邏事宜,非值班的部隊也是負責隨時待命。
張天海的床也是設在城牆的內裡間,雖然是暗了點,沒啥光線,但好歹也是與作戰部隊在一線,萬一有啥情況了也好直接上去指揮處理。
……
就在張天海躺上了床,
準備擦擦身子睡覺的時候,另外一邊的夫子廟卻是一片太平祥和。
“孫長官,奴家方才的那一曲黃梅戲唱得如何?”方才那名在台上唱戲的那名花旦已然將那妝容卸了,一張精致而妖媚的臉蛋再配上那雙十分勾魂的丹鳳眼,看得孫元良喉頭直動。
“很好,很好,比起上次有進步,我很喜歡。”孫元良不留余力地稱讚花旦道。
此時的場內,除了姚副官外,其他人可都出去了,畢竟這個時候要懂事兒。可姚副官就不一樣了,他得留在這兒觀察一下安全情況再出去。
畢竟這裡可不比師座情人的家裡安全可靠啊,這裡是夫子廟的戲班園子,而且這個戲班也不是什麽正經戲班,這個花旦,說得不好聽的,就是個妓女,所以姚副官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副官作為一定性質上的掛軍銜秘書,很多時候他的晉升都與其主官的晉升有關聯,甚至可以說是息息相關,就像俞濟時,俞濟時在調任七十四軍軍長之前也是給老蔣當侍從副官的,在1935年時才外調的。
所以對於姚副官來說,師座的生命安危也關乎著他的前途,更何況,師座可是剛帶領八十八師上下都發了一筆財呢。
為什麽說是發財呢?這得從淞滬戰場撤退時說起。
那時,第三戰區副司令長官顧祝同本來根據蔣介石的意思,命令以陸軍第八十八師作為堅守閘北,以期望引起國際社會的注意和同情。孫元良此時倒也還清醒,就戰場實際狀況具陳己見,不主張作無謂犧牲,而是選拔一支精幹部隊擇要固守一兩個據點,掩護八十八師的主力大軍撤退。
孫元良的提議得到了顧祝同的認同,於是乎,孫元良把守衛閘北最後陣地的重任托付給所部下屬的524團1營,這才有了該團團副謝晉元請纓率領八百壯士(實為450人的加強營,對外號稱八百壯士)孤軍據守四行倉庫的驚世壯舉。
不過,孫元良所部第八十八師從上海撤退時,特意花了整整一夜沿著租界轉了半圈,由閘北至滬西新涇。恰好英軍守衛的日本豐田紗廠人去樓空,隻拋下幾千大包日本棉紗就在廠內,這些日本棉紗自然成了孫元良所部的戰利品了。孫元良派出幾十輛卡車,還有小火輪,立馬將其全部搶運到蘇州,無錫,以及常州拋售,全師從上到下是大大發了一筆,這還不算他本人貪汙上海民眾節衣縮食捐贈用來支援前線的慰問品以及國防部下發用修建國防工事的幾十萬元經費。
而孫元良也因掩護大軍撤退有功,所以升任第七十二軍軍長,像他這種既升官又發財的典型可是極少見的。盡管七十二軍僅僅下轄一個八十八師,但擔任了軍長,好歹也是個軍級幹部了不是?
總的來說, 就是孫長官現在真的不差錢,也許這種就是我們平常說的,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時候錢還沒有花光。
但孫元良也因為其為人貪財好色多為黃埔同期同學所不齒,比如最典型的一個例子,第七十八軍軍長兼三十六師師長的宋希濂便是其中之一了。
經仔細觀察後,姚副官沒有發現異常,這才走了出去,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著什麽。
其實只有他自己心裡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的是什麽——自己這是來當兵抗日,還是來給長官當狗腿子的?這不,這會兒連大茶壺也當上了?這還算是個怎麽回事?想想都覺得是很荒唐。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對於姚副官來說,師長的命令是不可能違背的,師長想來玩,他也只能跟著了。
內心縱是千百不願,但也毫無辦法。難不成還想玩一下抗命?真的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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