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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眾生相》第八十六章 望仙
深夜,鹹陽電閃雷鳴,雷打的轟轟響,大雨磅礴,柳蘇喬與秦始皇相擁睡的正熟,緊閉雙眼的柳蘇喬突然眼球開始轉動,她做夢了。

夢中她來到了一座山上,那座山坐落在北海處,她迷迷糊糊,漫無目的的來到了浮玉山懸崖,下面是廣闊無垠的大海,海浪斷斷續續拍打著礁石,聲聲入耳。

她望著腳下的這片大海,海風吹拂著她的臉頰,她緩緩閉上眼睛,感覺是這樣真實,這樣舒服,突然她好想哭,一陣悲傷湧上心頭,但並未知悲傷是從何處起。她就這樣呆呆站在懸崖處,望著湛藍的大海,海好似善良人的心境,這般通透乾淨。這時突然從大海深處竄出一條渾身銀白的龍,帶起的水花輕輕灑落在了柳蘇喬的臉上,柳蘇喬並沒有害怕,而是笑了起來,好似她站在這兒就是為了等這條龍。白龍懸在半空中,藍色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柳蘇喬,柳蘇喬向前走了幾步,雙手抱住了白龍的頭,臉貼在了白龍的臉上,白龍緩緩閉上眼,靜靜享受著這份久違的安逸。

海風吹起了柳蘇喬的裙袂與長發,再看柳蘇喬已是滿臉淚水。她抱著白龍緩緩說道:“你是誰,我為什麽會哭。”

白龍沒有說話,身體開始慢慢變透明,柳蘇喬瞪大了雙眼,驚慌失措道:“你別走!”白龍流著眼淚,一點一點消失了。柳蘇喬大喊道:“你別走!你回來!你到底是誰!你不要走!”她不顧前面是深海,奮不顧身的跑上前去,隻想在擁抱白龍一次。

可惜白龍已經慢慢變透明,消失了,柳蘇喬掉入了大海,她流著眼淚,心中有說不出的痛,緩緩閉上了雙眼。

在睜開眼,自己躺在一艘小船上,船自顧的往一個方向駛去,她左右看看,只見四處煙霧繚繞,前方是什麽她看不清。隨著船隻緩緩駛去,她漸漸看清了前方有一間茅草屋,建立在海中。船靠在茅草屋外的木樁上停了,她從船上下來走進了屋內。

一推門,只見一對老夫妻坐在屋內,滿臉笑容的看著她,男人道:“你來了,我們等你很久了。”

柳蘇喬納悶道:“你們是誰,為什麽要等我?”

男人微微一笑道:“我是龍。”又指著旁邊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

“龍?”柳蘇喬一聽,便急切問道:“可是海中那條白龍?”

男人無奈一笑搖搖頭:“不,你看到的是我父王的幻影。”

“你,父王?他是誰?”

男人看著柳蘇喬:“我父王是誰,你要問你自己。”

“我自己?”柳蘇喬搖搖頭:“我不知道。”

男人輕輕笑道,站起身來:“我本是龍王,多年前愛上了一女子,她本是凡人,天界規定神與人不能結合,我為了和她在一起,放棄了永生,甘願同她一起老去。我和我父王一樣,都願為了愛的人不顧一切。”

柳蘇喬看了看旁邊的老婦:“她就是那個凡人嗎?她怎麽跟我長得有點兒像,我老了以後會不會就是這模樣?”

儷櫞笑道:“只是有幾分相似,你比我美多了。”

男人向柳蘇喬走去,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眼睛凝視著她:“我和父王一樣,都願為了愛的人不顧一切。”他之所以繼續重複那段話,就是想通過這些話刺激柳蘇喬,好讓她想起來什麽。

這時的柳蘇喬感覺頭很脹,她摸著自己的頭:“你,在說一遍。”

男人一字一句道:“我父王,當年為了一個女人而死,他為了那個女人放棄了一切。”

這時柳蘇喬眼前浮現出了好多打打殺殺的畫面,遍地的血,

哀嚎聲,她喃喃道:“血……好多血……龍宮……好多血……”她雙手抱頭好似很痛苦,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不要……不要殺他……不要……啊——!”她大吼一聲,這時老龜仙突然破門而入,一把拽過柳蘇喬,拿著拐杖指著龍王道:“龍王,夠了,到這就可以了。”龍王不甘心道:“老仙,她馬上就要記起來了,你又何必阻攔我。”

老龜仙道:“她記不起來,你不要在強求了。”

“胡說!你沒聽見她剛才講什麽嗎,她記得!發生過的事情就一定會記得,只是她現在還想不起來!那記憶就在她的靈魂深處封印著!就算她想不起來,我的前今鈴照樣能讓她記起來!”

老龜仙輕歎了一聲:“你已經不是當年的龍太子了,現如今你是北海的龍王,北海的子子孫孫都在仰仗著你,不能意氣用事,你這樣是在眛因果,天界若知道了,你是要去斬龍台的!”

“老仙,你從小看我長大,如今我已經算不上什麽神仙了,我一天天的老去,沒有多久壽命了,我只是想讓她想起來,讓她知道我父王曾經為她做了多少事,如今我父王英靈不知在何處,她卻整日伴著她的秦始皇,我心何堪!我心何堪!”龍王嘶吼著,淚流滿面。

老龜仙眼中含淚,聲音顫抖道:“你父王若知你這麽做,他是不會原諒你的,他最怕的就是讓她受苦,如今你卻這麽折磨她,你怎麽對得起你父王。”

“敖榮……”柳蘇喬突然呢喃出了當年海龍王的名字。

老龜仙驚訝的看著她,龍王一聽,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急忙問道:“你記起來了?你終於記起來了!快說,說出來,當年都發生了什麽,快說出來!”

柳蘇喬淚眼婆娑的看著龍王:“敖榮……敖榮…”

老龜仙眼見著柳蘇喬就要記起來當年的事,在柳蘇喬面前一揮衣袖,柳蘇喬便沉沉睡去,他不能讓柳蘇喬記起來,這有違因果,一旦被天界發現那就遭了。

龍王瞪著老龜仙大吼道:“老仙你這是在幹什麽!”

老龜仙道:“難道你想去那斬龍台嗎!我從小看你長大!你不是我生的但你是我養的!你父王已經死了!你若在死於非命我怎麽對得起你父王!”

龍王淚流滿面沒有說話,儷櫞輕輕走近龍王,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緩緩開口:“夫君,在這世間,恨可以解釋的清楚,唯獨愛,是解釋不清的。三界中,沒有什麽可以是永恆,唯有執念可以永存,你看花蓮,她輪回百轉,如今卻還記得父王,說明父王沒有白死,當年的事情,一定給了她很大衝擊,她才會一直記這麽久,就像你說的,她不記得了,但靈魂一定記得。記憶除了用來回憶,還是用來塵封的,就讓那情份永遠塵封在她的靈魂裡不好嗎?她全記起來又如何?你這樣做父王會開心嗎?你現在苦苦折磨父王曾經最愛的女人,你讓父王的英靈如何安定,我們要做的是在我們壽終之前,好好替父王守護她,讓她在人間不要在受傷害,以慰父王。 ”

龍王握住儷櫞的手,哽咽道:“儷櫞……”

儷櫞淡淡笑道:“你跟父王都一個樣,都是為了愛不顧一切的人,若你是父王,定不想看到此般情景。”

龍王沉默了,半晌後,對著柳蘇喬一揮手,刪除了她的記憶。

這時柳蘇喬緩緩醒來,看著眼前的人,茫然問道:“你們是誰?這是哪兒?”

龍王眼中含淚,微微一笑:“這是蓬萊仙島,這是個夢,快到時候了,我送你回去。”說完一揮手,一陣大風便把柳蘇喬吹走了,現實中的她突然睜開了眼睛,再看窗外,天已經亮了。

她醒後全然不記得自己夢裡看到過什麽,聽到過什麽,隻記得“蓬萊仙島”四個字。

這時嬴政緩緩睜開眼,看著柳蘇喬早已醒來,眼睛呆呆的望著屋頂,嬴政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今日的柳蘇喬為何醒這麽早,便問道:“愛姬怎麽醒了?”

柳蘇喬側過身道:“嬴政,我做夢了。”

“哦?可是噩夢,別怕,有朕在。”

柳蘇喬道:“嬴政,我不記得我夢到什麽了,隻記得‘蓬萊仙島’四個字。”

“蓬萊仙島?夢境而已,愛姬別多想。”

柳蘇喬點點頭,這時寢宮門外的趙高在門外輕聲道:“陛下可是醒了?”

秦始皇淡漠道:“恩,進來吧小高子。”

“諾。”趙高推門而入,拱手道:“臣趙高,參見陛下,容臣為陛下更衣。”

秦始皇點點頭,趙高邊為秦始皇更衣邊說道:“陛下,一個叫徐福的方士昨夜冒雨來找臣了,說他有長生之法。”

“叫他朝後來見。”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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