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艙壁時,她隨手抄起火把,銅柄入手,才略微安心了些。
畢竟她雖然力量全無,身體極其虛弱,但是若是盡力,招式還是能使用出一兩式的,而這在關鍵時候也許就能救自己的命。
夏甜眼睛眯城一條線,她從不將命運放在別人手心,無論是劫主,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都一樣。
嘩!
猛然拉開艙門,海風倒灌而入,她隻覺嗓口一甜,卻是再也壓抑不住,重重咳嗽起來。
她死死咬住嘴唇,壓下這一陣,然後轉身旋轉關上艙門,迅速拉開距離,踮腳舉起火把,看向船頂。
視線快速一掃。
無息鳥,三個字頓時映入眼中。
“無息鳥號?”夏甜愣住了,這不是往返於龍藏洲與天中洲的航班嗎?也是李無歡欲要搭乘的航班...
既然如此,那這船上的應該都是乘客才是,劫持自己的人究竟在想什麽?
那麽看來,是因為自己劫主的身份了。
如此,只需要先穩住他,然後乘他不備,將他引到恰當的地點,然後出其不意的推一把,讓他下海,然後對外宣稱他失足落海。
待到達天中洲後,再做打算,賺取些銀兩,返回龍藏洲就是了。
一瞬間,夏甜已經做出了周全的打算。
再次打開艙門,她迅速鑽入,小心擰緊門扉。
然後將火把小心的安放會艙壁,形勢的掌握,使得她小聲舒了口氣。
突然,她身後的門猛然打開,一隻黑黝黝的大手抓向了她的背後。
夏甜還來不及反應,隻覺得整個人身子騰飛了起來,被巨力猛然拽起,她驚呼一聲,本能的探手抄起了還在手邊的火把。
那黑手抓著她,拉入門內。
夏甜隻感覺身體一陣輕松,然後落在了軟軟的床上,屋內很黑,借著死死握住的火把的光,她看到了一個膚色偏黑的壯碩大漢,眼中沒有什麽情緒,只是那雙眼睛卻在自己胸前,雙腿之間掃著。
門扉邊似乎是他的武器,一柄雙環斬首刀,刀身纏繞著灰布。
只是短短的一瞬,也許一瞬也沒有,那大漢就嗡聲道:“配合些,讓你少受罪。服侍舒服了,就放了你。否則大海茫茫,如此夜色,失蹤一個人實在再正常不過。”
“你可以叫喊,但是老子會在你喊出第二聲前,捏斷你的脖子,反正你身體還是溫熱的。”
夏甜微微眯上了眼,她虛弱的身體此時疼痛至極。
之前艙口灌入的寒風,令她胸口有些悶熱。
她此時體質哪怕是普通人也比不上,即便拿著火把,也無法戰勝面前的壯漢,似乎受辱已經難免。
而那大漢也有恃無恐,他整個人堵在門前,而狹窄的小屋使得他距離這氣質獨特,相貌甜美的病態少女,僅需兩步就可以。
這個少女他早就盯上了,卻沒想到深更半夜居然能有機會掠她入房。長夜漫漫,他要好好玩玩,來打發這無聊的海上時光。
這豐滿,這修長,足夠他爽一晚上了。
夏甜突然笑了起來,目光在門扉間的斬首刀上掠過,她火把一掃,竟然點燃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那大漢一愣神的功夫,她整個人已經成了火人。
但那燃燒著的少女並沒有繼續待在床上,她運起全部的力量迅速彈起,隨手抓起桌台的油燭,向著已經傻掉的大漢丟去,使得他整個人被染上了些燈油。
然後,
火焰裡,她似是感受不到痛楚一般,唇角勾起了驚豔弧度,迅速衝向門前,一時間,那大漢竟然不敢去攔她。 “你瘋了,瘋了!”大漢急忙閃開,他可不想被火焰觸碰到,而也變成火人。
之前的欲求也被面前的情形一掃而空。
他現在隻恨不得面前這個女人趕緊出門。
那少女衝了門前,右手虛抓向門鎖。
大漢松了口氣,可是他這一口氣還沒有完全順下去,就看到了一道刀光。
火光,刀光,火光,刀光,火光,刀光!
最後的依然還是一道刀光,從他頭頂落下,迅疾、突兀,卻如流水,毫無停滯、毫無猶豫、毫無恐懼。
血線突然浮現,從大漢額間一直延續到胸部,扭曲如蜈蚣爬行。
血漿四射!
一腳踹開已經上身已經分成兩半的大漢,火焰裡的少女面如神靈,她冷笑淡淡著:“你這種貨色,哪怕我失去了力量,也不是你能碰的。”
之前,她本可選擇用身上火焰,引燃已經被潑了燈油的大漢,與之同歸於盡。
可是她不屑如此。
她需要殺了他,再一個人靜靜死去。
她的身子是乾淨的,即便被火焰燒成灰燼,也是乾淨的。
她不想與一個螻蟻的屍骨堆疊在一起,而讓後來之人浮想聯翩。
所以,她強忍著痛苦,抓住了那斬首刀,用盡自己最強的力量,搶刀,拔刀,出刀,斬出驚豔一刀!
一步,兩步...三步...
她向著窗口走去。
但卻再也體力難支,喃喃道:“小極...”
最後時刻,她看到了一道灰色影子如風般而來,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涼爽之感頓時襲來,她周身火焰全部熄滅,可是皮膚上的傷卻是無法消弭,化成了記號。
“小極...”
夏甜呢喃著,整個人陷入了沉眠。
灰色身影沉默的看著這一切,他橫抱起這剛剛沐浴過火焰的少女。
轉身回房,然後反鎖門。
將夏甜小心的安放到床上,給她做了些簡單的處理後。
他立刻進入了夢境。
血腥小巷子。
“陰九常,我需要燒傷的藥,效果要完美,可以直接恢復。”夏極開門見山道,然後他丟出了一顆巴掌大小的紫色圓幣,幣面塗畫著奇異的符號,縱橫交錯,充滿了混沌和破滅。
“尊敬的貴客。”披著白布的詭異巨人接過硬幣,“您真是豪氣。”
然後他衝入一間屋子裡,倒騰了會,拿出一瓶密封的透明煙晶瓶子,瓶口上寬下小,寬口處流動著沉重的金色液體,只有在極小的底部才有一點藍色。
仔細去看,就能發現那一點藍色竟然是個小人兒,它看不清臉龐,也無法辨別男女,只是在金色液體的壓迫下痛苦掙扎著。
“使用前,壓了壓木塞,將它搗成藍漿,喂服。”陰九常嗡聲道,“這不僅能夠修複燒傷,任何性質的身體上的傷都可以完全恢復。”
“好。”夏極點了點頭。
再次醒來,他手中已經多了個煙晶瓶,而瓶底藍色的小人兒的尖叫更是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