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夏紀目光裡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手掌握緊了弓身,嚴陣以待,然而卻還是沒有。
他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是誰?”
依然無人回應。
夏紀站起了身,開始打量這小小的屋舍。
古式,家具陳舊,牆壁上掛著一幅“美人閉月圖”,美人栩栩如生,挽著青絲,手持綢扇擋住嘴唇以掩飾那不勝涼風的嬌羞。
再往裡,則是一面銅鏡以及梳妝台。
銅鏡四周似乎是刻著奇怪的花紋,夏紀靠近了才看到是似鱗又如火炎的紋理,密密麻麻佔據了銅鏡周邊。
便在這時,身後又猛然傳來細小的聲音。
夏紀急忙配合地回頭。
然後他的目光督見了床後的一隻紅色繡花鞋。
那小小的鞋子被目光觸及,就嬌羞地縮了回去。
夏紀暗自點頭,果然還是按照原來的套路來進行的躲貓貓遊戲。
下面只需要自己看向鏡子,就必然能在鏡子裡看到背後的人了。
所以,為了節省時間,他連“僵硬轉頭”這個動作都省略了,猛然回頭,然後裝作探索一般看向鱗火紋理的鏡子。
果然...
鏡子裡浮現出一個面無表情的慘白女孩。
“哈!!”
夏紀裝作嚇了一跳,猛然蹦起。
那慘白女孩似乎是虛榮心得到了滿足,露出詭異的笑容,然後開始盛湯。
湯汁熱氣騰騰,還有這肉香。
慘白男孩特意用杓子多盛了些肉塊到碗裡,然後放在了夏紀面前。
碗中赫然是眼珠、手指之類的肉。
夏紀也不客氣,結果就吃。
一口直接吃下。
“再來一碗。”他露出笑容。
慘白女孩倒是呆住了...
然後,便是低頭默默繼續死盛湯。
夏紀繼續一口幹了,將湯碗遞出:“還要。”
三碗...
四碗...
...
十碗...
不知何時,那慘白女孩消失了。
反正吃都吃了,何況這種黑暗料理,若論水平還在自己之上,怕什麽。
本著絕不浪費的原則,夏紀直接搬了個凳子坐在那大湯鍋前,直接用杓子撈著就吃了起來。
吃到最後,真正把一鍋肉湯吃了個底朝天。
他才摸了摸肚子,裝作打了個飽嗝。
細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
似乎那些湯汁化成了之前的白衣女子,在自己血液裡爬行...
然後還沒爬出一步,就被融化了。
夏紀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他急忙閉目,一年入夢,隨著夢境長河,尋到黃泉。
此時,那獨眼的濁黃巨蛇正小心翼翼躲在裡世界邊緣,似乎一有不對就準備開溜。
“小黃啊,有個問題,需要你來解決一下。”夏紀開門見山便開始敘述此時的問題。
幸好黃泉平時有關注樂園,所以也直接解釋了起來,“大佬,您這一次倒是誤會了,這無運高樓和屍脈並無關系,這龍藏洲最後的屍脈便是不朽城的魔山,也是當年的周家。”
夏紀點點頭,示意它繼續。
黃泉急忙道:“您還記得您前世小侄女夏瞳派出的影子嗎?那些影子並不單純,而是凝聚著彼岸天中洲的無運,這些無運的影子就如一顆顆種子,降臨在天中洲各個地方,所到之處,當時看來是尋常,但是一旦觸,就會造成爆。
那爆會摧毀周圍所有的氣運,使得其中成為恐怖的鬼蜮。”
夏紀道:“然而惡鬼並不分善惡,哪裡會聽我說完一席話,就讓開呢?”
黃泉解釋道:“因為那些惡鬼收到主影的控制,主影就是您前世小侄女派來的種子,它所作所為卻也不為展實力,而是挑選那些具備潛力的人類,然後剝奪其氣運,使其具備直接覺醒神紋的能力。
事實上,那些鬼刻也已被證明只是神紋的一部分,若是進行拚湊,也算是可以額外添入神紋周期表中了。
某種程度上,您小侄女的這種做法,是在促進龍藏洲的整體實力。
若不能剝奪全部氣運,那麽人類根本無法融合神紋,而只能將之使用在死物上。”
夏紀點了點頭,“我記得鬼刻只有幾類,更多的人在被剝奪了氣運的鬼蜮裡只能死去。”
黃泉道:“但是這鬼蜮隻持續在某個樓,或某一小塊區域,那些被剝奪了氣運的人固然會失去作為人的機緣,但是卻可以真正的幾乎百分百的覺醒自己的神紋。
這些神紋與鬼刻不同,似乎無法通過之前您所說的真理獲得進化。”
夏紀沉吟片刻,對著情形有了了解。
自己前世小侄女的手段很聰明,也很有分寸。
她提供了人類進化的可能,同時沒有過分乾預,但實際上,她這些派出的影子也站穩了腳跟。
那麽問題是,這些擁有了神紋的人...究竟有多少,藏在這個世界的角落裡呢?
大概了解後,夏紀再次睜眼。
他已經明白自己現在需要做什麽了。
剛剛喝下的肉湯應當就是為了奪運所用,那白衣女子自然算是奪運的祭品。
慘白女孩卻不知是主影,還是另一個惡鬼。
但無論如何,他心裡已經踏實,再睜眼,那黃色溫暖的小屋已經消失不見,他坐在梯道轉彎之處。
裡世界與外面的時間是存在著不對等的。
這一來一去,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當夏紀走下那荒廢高樓時,卻覺得整個鈴蘭氣氛不太對勁。
那是一種戰敗的氣氛。
充滿了頹廢、沮喪。
男孩背負著灰白色的長弓,在慌亂的大道上走著,經過燒烤攤時,秦澤卻是看著他冷笑了一聲,然後搖搖頭繼續回去燒烤去了。
走在街道上,各個社團的人也是冷眼看著這個男孩。
墨的男孩走到水池邊, 用冷水清醒了一下自己,同一時刻開始琢磨著該在自己身體哪個部位,在什麽時候,浮現出怎麽樣的神紋才好。
這一次登樓,雖然沒見到林惠,但他至少已經明白,林惠必然和他一樣,都是覺醒了神紋的男人。
由此相助,他自是無敵。
冰冷的水從頭澆灌而下,從耳後流淌到脖頸之間,在濕潤了衣領。
他雙手掬起些冷水,潑在自己臉上。
冷風吹來,他感到頓時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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