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勝了!我們的男人勝了!”
“這一戰,我們的男人,再次凱旋!”
……
天府內的眾女,收到慕秋白傳回的最新戰況時,全都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放下所有的矜持和高貴,發出陣陣歡呼聲,相互擁抱在一起。
此刻,就連向來冰冷淡漠的顏如雪,眼中也滾動著晶瑩剔透的淚珠。
屏幕上,播放著現場的戰局變化。
由於眾女都不想看到卓王孫的腦袋,被葉天一腳踢爆的血腥場面,而且她們也認為,勝負已分,沒有必要再關注現場戰局,於是紛紛轉移視線,忙著慶祝這一場來之不易的勝利。
顧嫣然更是跑到外面,燃放煙花爆竹,在院子裡,揮舞著雙臂,大聲歡呼。
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葉天一腳踢出時的現場變化。
——
“這個老家夥是誰?”
決戰現場的觀戰者,相顧愕然,驚魂未定的小聲嘀咕著。
然而,卻沒人能給出答覆。
海九一跺腳,冷哼道:“媽了個巴子,這老家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竟敢在這個時候,闖入戰局!
他想幹什麽?”
話音未落,海九展開“陸地飛騰術”,身形化作一道殘影,飛掠向二十公裡外的戰局。
除了張朝華外,其余與葉天關系密切的高手,全都在這一刻,展動身形,向著戰局,急掠而去。
就連唐百川也噌的一下,從躺椅上站起,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空氣中。
“嗡……”
葉天踢向卓王孫腦袋的腳掌,硬生生停頓在半空中,強大的氣勢,將空氣震得蜂鳴聲,不絕於耳的回蕩著。
不僅是葉天感到意外,就連卓王孫暗淡的眼神中,也掠過一道詫異。
他也沒想到,鬼仆竟會在這個時候現身。
而且還是帶著夏清柳,出現在這個場合。
“邪神,你要是敢動卓少一根毫毛,我就捏斷夏清柳的脖頸!”
鬼仆臉色蒼白,神情卻顯得極為堅決,聲若洪鍾的向葉天發出警告。
他的雙手都戴著手套。
此刻,神色憔悴黯然的夏清柳,正被他五指扣住脖頸。
夏清柳的生死,完全掌控在鬼仆的手上。
頓了頓,鬼仆面露惶恐之色,望著遠處的卓王孫,嘶聲道,“卓少,對不起,請原諒我這次擅自做主的行為。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有保您一條性命。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喪命於邪神之手。”
卓王孫無神的眼睛,疲倦遲滯的轉動著,喃喃道:“你何苦這麽做呢?”
“卓少,別說了,您要處死我,我得先讓我把您救出去。”
這一次,鬼仆再無以往膽怯懦弱的神態,而是據理力爭,血紅的目光一轉,再次瞪著葉天,厲聲咆哮道,“邪神,你還不放人?”
鬼仆話音剛落,率先出動的海九,就已飄落在卓王孫身後,閃爍著寒光的雙掌,懸浮在卓王孫後脖頸上,氣定神閑的冷聲呵斥道:“放你妹?
你是從哪兒跑來的老東西?
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你,立刻放了那個女孩。
否則,我現在就斬了卓王孫的狗頭!”
本就是地下世界一方大佬級人物的海九,此刻說出這番話時,更是顯得殺氣騰騰,擲地有聲,令人為之臣服。
然而,打定主意要救走卓王孫的鬼仆,卻直接無視海九的警告,毫不畏懼的重複著之前的立場:“只要你敢動卓少一根毫毛,我保證捏斷夏清柳的脖頸!”
海九雖然不知道夏清柳是什麽人,更不知道葉天和夏清柳的關系,
但他卻知道,此刻鬼仆既然敢以夏清柳的性命,要挾葉天,那就說明,葉天和夏清柳的關系,並不簡單,否則的話,籌碼的分量不夠重,又怎麽可能對葉天構成威脅?如此一來,海九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只能向葉天投來征詢意見的目光,等待著葉天的進一步指示。
這時候,林振武、杜老鬼、米福、施音夫婦等人,也相繼來到現場,將鬼仆團團圍住。
唐百川則是一副局外人的模樣,站在百步之外,冷眼旁觀著現場的局勢變化。
“小林子,限你十分鍾內,率領兩千號兄弟,來到現場。”
林振武掏出手機,不動聲色的給駐扎在附近的死士領隊打了個電話。
在十裡之外,安營扎寨的金豹子,也在這一刻,率領著一千號兄弟,直奔現場而來。
一絲冷汗,刷的一下,從鬼仆的額頭,悄然而落。
他手上最大的籌碼就只有一個夏清柳。
而葉天這邊卻人多勢眾。
雙方的實力懸殊巨大。
這次,難道真要看著卓王孫,慘死在自己面前?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金豹子率領的一千人馬,就出現在現場,裡三層外三層的將眾人團團圍住。
又過了兩分鍾時間,林家的兩千號死士,也來到現場,一個個殺氣騰騰,摩拳擦掌,等待著林振武的進一步行動指示。
“把人放了。”
直到這時,葉天才從虛脫無力狀態中,稍微恢復了一些體力,雲淡風輕對鬼仆開口道,“決戰之前,我給過卓王孫活命的機會,可是他沒珍惜。
所以,他必須死。
我知道你對卓王孫,赤膽忠心。
但,死在我手上,這是他的宿命。”
鬼仆歇斯底裡的咆哮道:“不行,我絕不能看著卓少死在我面前。
你們要是敢動卓少,那我就和夏清柳同歸於盡。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有種的話,你們就隻管放馬過來!”
此刻的鬼仆強壓下內心的恐懼,悍不畏死的衝著眾人,厲聲叫囂著。
金豹子的肩頭扛著一柄寒光閃爍的九環厚背開山刀,九個鐵環隨著他手腕的晃動,與刀背相撞,發出清脆的嘩啦聲響。
“老東西,同歸於盡?你他媽有這個資格嗎?”
金豹子半眯著眼睛,手臂一揮,開山刀直指向鬼仆,嘲笑道,“你他媽是直到現在,也還沒認清形勢。
順從我老大的命令,立刻把人放了,然後自我了斷。
別他媽逼我動手。
我手上這把大刀,專砍人頭。
並不介意再多砍你一人的狗頭。”
不等鬼仆作出回應,卓王孫就尖聲呵斥道,“鬼仆,我命令你,把夏清柳交給他們。
這是命令,你不得違抗。
事已至此,我已經窮途末路了。
天命難違,我只有死路一條。
你沒有必要為了救我,以至於搭上性命。
這不值得。
你能出現在這裡,我就很欣慰了。
交人!”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卓王孫的怒吼聲,猶如驚雷炸響,震得眾人的耳膜,隱隱作痛。
鬼仆神色恍惚,“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與此同時,一掌揮出,將夏清柳推向十幾步外的葉天。
“卓少……”
跪在地上的鬼仆,老淚縱橫,滿臉悲憤傷心,“是我無能,辜負了您的期待,沒能輔佐您成就一番霸業。
更沒有能力,救您脫困。
今生,卓少待我不薄,我愧對卓少。
若是有來生的話,我還願意追隨卓少,為卓少效力。
卓少,我……
先走一步,我在黃泉路上等您。
既然不能橫行於人間,那就去地獄裡稱雄!”
話音一落,鬼仆雙掌揮起,同時拍打在腦袋上。
“砰……”
一聲爆響,他的腦袋,硬生生被自個兒的雙掌,拍成碎片,成了一具無頭屍體,撲倒在地。
心裡五味雜陳的葉天,攬著夏清柳的纖腰,見到鬼仆慘死一幕,不由得發出一聲長歎,吩咐身邊的金豹子,“厚葬他。”
葉天的話,對金豹子而言,簡直就是聖旨。
金豹子躬身,應聲稱是。
事實上,鬼仆自殺身亡的一幕,令得所有人為之動容。
在這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年代,像鬼仆這麽赤膽忠心的人,實在是不多見了。
“可惜了……”
擁有五萬追隨者的杜老鬼,意有所指的發出一聲長歎。
他統帥的“皇天盟”,雖然高手雲集,人才濟濟,但他身邊,卻沒有一個像鬼仆這麽忠誠的屬下。
“大哥,我……在地獄等你。”
卓王孫虛弱無力的聲音,幽幽響起,他原本陰鷙狠辣的眼神,也在這一刻變得溫順柔和,整個上半身,輕輕顫抖著。“能夠死在你手上,我沒什麽遺憾了。
走到今天這一步,正是我所期待的。
其實,我知道李家大院的人,根本就不是你殺的。
凶手另有其人。
我還知道,留在李家大院,凶殺現場的那一塊邪神面具的青銅碎片,雖然是你的,但絕不是你留下的。
真正的凶手,是想通過滅掉李家滿門,以此來挑起你我的仇怨。
你被人利用了。”
卓王孫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刺入葉天的胸膛,令得葉天渾身劇顫,嘴角哆嗦,一臉的震驚,“蹬蹬蹬……”一連倒退七八步,這才“噗通”一聲跌坐在地。
“這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會是這樣?”
葉天歇斯底裡的咆哮著,喋喋不休的連聲質問。
他實在不敢相信卓王孫說的這些話。
如果卓王孫這番話是真的,那麽,隱藏在暗中的凶手,就實在是太可怕了。
卓王孫似乎早就意料到葉天會有這樣的反應,淡淡一笑,輕聲道:“凶手利用了你,而我卻將計就計,利用凶手設下的圈套,順理成章的與你決戰。
能與你一戰,我的心願已了,可以瞑目了。
事實證明,即便我服用禁忌藥水,也依舊不是你的對手,你的底蘊和實力,遠在我之上。
這一戰,讓我心服口服……”
卓王孫的聲音,漸漸微弱,平和的笑容,在他臉上定格。
葉天紅著雙眼,狀若瘋魔般,撲向卓王孫。
還沒等他撲到卓王孫面前時,卓王孫的整個上半身就已煙消雲散,化作虛無,像是從來沒出現過似的。
這一幕,再次令得眾人驚恐萬狀。
“坐化,這廝竟然坐化了……”
杜老鬼的聲音裡,露出掩飾不住的顫抖,喃喃自語著。
不明其意的施音,小聲問身邊的米福,“什麽是坐化?”
米福想了想,如實解釋道:“皮囊毀滅,神魂永存,遊離於三界六道之間,成為永恆的存在。”
施音倒抽一口涼氣,素手掩口,才沒讓自己發出驚叫聲。
短暫的失神後,很不滿的小聲嘟囔道:“真是便宜這廝了。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死得早。
蒼天無眼呀……”
葉天整個人都愣在原地,呆若木雞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歷經千難萬險,最終戰勝卓王孫,卻沒讓他有半點成就感。
反而覺得非常憋屈,心裡堵得慌。
這一場決戰,從一開始,他就成了別人手上的提線木偶……
在暗中操縱這一切的人, 究竟是誰。
卓王孫沒說,葉天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他隱約覺得,或許就連卓王孫也不知道。
卓王孫要是知道的話,以卓王孫的性子,肯定不會按兵不動。
如今,卓王孫和鬼仆都已不在人世,與李家大院慘案有關的人,全部命喪黃泉,要找出幕後主謀,勢必難於上青天。
正當葉天一籌莫展之際,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人。
——
光明峰決戰落幕的消息,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傳入遠在京城的葉少軍耳中。
聽到這個消息時,葉少軍正摟著兩個女郎,在女郎身上,大膽放肆的在女郎身上,活動著一雙鹹豬手。
葉少軍停止手上的動作,像是觸電般,噌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神色巨變,顫聲道:“草!
邪神竟然又勝了!”
但轉念一想,想到自己的計劃,即將全面啟動,滅殺葉天,葉少軍又忍不住興奮如狂,嘻嘻哈哈的放聲大笑起來。
兩個意圖討好葉少軍的女郎,也被葉少軍此刻一反常態的神情,弄得一臉懵逼,百思不得其解。
“滾出去,本少不想再見到你們的逼臉。”
葉少軍沒好氣的衝著兩個女郎,咆哮道。
他一邊說話,還一邊揮著雙手,一臉嫌棄,像是驅趕蒼蠅似的,將兩個女郎攆出臥室。
兩個女郎一走,葉少軍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再次手足舞蹈的哈哈大笑起來,“邪神啊,你再牛逼,再狡猾,終究也逃不出我這個好獵手設下的陷阱。
我在京城,等你來送死,希望你能早點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