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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之至尊巫師》1138章 工具人
趙文睿抵達這個時空節點4天后的傍晚。

 隕星歷264年11月1日,瑪琳堡。

 趙文睿化名凱文·金,抵達了北方廣場。

 瑪琳堡因河得名,歷史悠久,是百年內新興的工業省的首府。

 凱文·金是土生土長的瑪琳堡人,二十四歲,省重點學府畢業,文化程度差不多相當於現代高中生,理科就差了許多,因為這個世界的理科很大程度上被魔法取代了。

 真正的凱文已經死於一場由官方組織的突襲式搜捕。

 在這場突襲中,他放出去的麾下之一,扮演了一名乾探,在行動中阻止了一場自殺式大爆炸,拯救了同僚、上官以及半條街的民眾,受到表彰,升遷有望。

 至於扮演警探,自然是借助職業、職務之便,更好的獲取情報。

 凱文·金本來是名漏網之魚。他的那名麾下,利用心靈異能,鎖定其位置,本來是打算利用其釣魚,再立新功。

 沒想到魚沒有釣到,卻發現了一樁秘密任務。

 凱文·金的掩護職業是一名自由記者,實際上則是革命者。

 當然,在他眼中,凱文·金不過是一個以‘革命者’自居的反政府主義者。

 因為他們那個組織的核心綱領,尚停留在‘只要乾掉當前政府,那麽就能迎來民主自由的新時代’的膚淺階段。

 並且該組織還講究‘為了正義事業,不惜聲名受損’的所謂奉獻精神。

 在他看來,這話直白的說,就是為了達成目的,可以無下限,不擇手段。

 這類組織,無論是在民國時期的華夏,還是21世紀的利比亞、敘利亞,都多如牛毛。

 明眼人都知道這種組織是由自以為愛國、實則被人當槍使的傻缺、野心勃勃、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目的的野心家或買辦、以及為了名正言順的做一些原本寫在《刑法》上的暴力營生、並且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機會主義者構成的,根本沒有未來。

 化名凱文·金的趙文睿縮著消瘦的身子,低著頭,向著廣場中央縱馬揚蹄的柯雷芒三世銅像走去。

 柯雷芒三世是鳶尾花王朝的中興之主,其幼年和少年時期,便是在瑪琳堡的行宮中度過的,視瑪琳堡為第二故鄉,瑪琳堡乃至全省的魔法工業興起,便是由其牽頭,所以被這裡的人們紀念。

 晚霞如火,看樣子明天又有雨,廣場上人們來來往往,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閑踱步,有相依相伴的老人,也有嬉戲打鬧的孩童。只要不太敏感,還是能夠享受下這宛如殘陽般的王朝余輝式的安逸氣氛的。

 趙文睿發現他不是第一個來的,雕像那裡已經有人,只看其百無聊賴、無心等待的模樣,便知道是在等人。

 當這人看到他時,明顯眼睛一亮,很熱情的揚手打招呼:“凱文!”

 他快走幾步來到對方面前,假裝很謹慎的四下掃視,同時壓著嗓子道:“低調點!我昨晚在貝克街那邊,如果不是運氣好正好出去買煙,就被秘密捕了!天知道我的通緝照,現在是不是已經在巡警們的手中流傳。”

 這一下子,搞的對方比他還緊張,一連串問題脫口而出:“怎麽會這樣?我完全不知道唉!對了,我是不是也有危險!?發生了這種事你怎麽還敢大庭廣眾之下露面?”

 “放松些夥計,你得學會戴張面具,別什麽事都寫在臉上。來,我們就像平時聚會那樣邊吃邊聊。”

 說著,他拉著對方坐下,從手中的皮紙袋中掏出一包鹵肉,兩個全麥麵包,就拿皮紙袋當桌布,席地而坐,攤開來鹵肉包開吃。

 對方顯然也不是什麽富裕人士,色香味美的鹵肉令其食指大動,吃了幾口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是你的晚餐吧!?”

 趙文睿心說:“晚餐當然要享受瑪琳堡高檔飯店的特色美食戰斧牛扒和冰火燒海鮮,這些筋頭巴腦的貧民鹵煮,又怎麽能滿足嘴刁老饕的口舌之欲?”

 嘴上則道:“這不是昨晚受了驚嚇了麽,吃點好的壓壓驚,一起,一起!”

 果然,美食跟熱飲一樣,有助於放松心神、緩和緊張情緒。對方見趙文睿招呼的殷切自然,也沒有再拿捏,情緒也隨著美食下肚漸近平複。

 “說說,究竟怎麽個情況。”

 “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趙文睿先訴苦,然後轉話題:“但我知道兩點,1,瑪琳堡警力不足。2,要學會逆向思維。”

 “逆向思維?”果然,這個說辭對於那人而言是新奇的,趙文睿通過小裝一逼,很容易就跳過寒暄,進入到侃山模式,順便還小小的給自己安了個聰明靈性人的標簽。

 而說著、說著,摸出了對方的興趣話題點,就漸漸成了對方說,他聽。近而套出包括名字在內的不少信息。

 原來這名青年叫做裡卡德,是名鎖匠學徒。雖然沒什麽文化,但懷揣夢想。

 說的更直白些,就是不想象父祖那樣,一輩子當個老實工匠,而是想出人頭地,過有錢人的生活。

 然後他就成了賊。

 因為善於配鑰匙、開鎖,用其自己的話說,這方面他很有靈性。

 組織看中的,也是這一手技術,甚至搞來些魔鎖相關的技術讓其學習,並且時不時給點甜頭。

 換成地球現代年輕人,早就察覺不對了,明顯是被當工具利用,尤其是近半年有好幾起富豪失竊案,都與之有關聯。

 可這個時代的城裡年輕人基礎文化素養普遍偏低,也缺乏見識,偏偏有顆不甘平凡的心,被人以畫餅手段和小恩小惠利用,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相信,這次秘密任務有裡卡德參與,也是因為需要其一技之長。

 而等到另外兩名臨時隊友出現,他就愈發肯定自己的推斷了。

 新來這兩位一個是雜耍演員,另外一個是陪酒女郎,顯然也都是利用其專長的工具人。

 好吧,那麽他扮演的自由記者的專長是什麽呢?

 腦筋靈活,善於臨場發揮,有一定的文化素養,能夠辨認重要文件?

 當然,這個問題其實就是順勢一想,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不管原本的凱文·金被定為成什麽角色,他都能Hold住。

 有趣的是,凱文·金竟然是四人中的‘紐帶’,雜耍演員奧利弗和陪酒女郎安吉拉,都人士凱文,但不認識彼此以及裡卡德。

 而隨著人員到齊,接頭人也登場了。

 實際上接頭人一直都在,是一對推著小車賣小吃的夫婦。

 隨著點燈人用魔法長杆點亮一盞盞魔晶石路燈,廣場上的人明顯減少。

 哪怕是瑪琳堡,夜晚也越來越不安全了,賣小吃的夫婦也開始收攤。

 最後抵達的奧利弗,是四人中耐心最差的,只是稍等了片刻,就一臉不耐煩的四處張望。

 而面對小吃夫婦的打折推銷,還未等對方介紹完,就直接擺手拒絕。

 趙文睿則上前笑問:“有斐國醬汁菜花?”

 “是的,是的!很美味哦,一大包只要3便士。”

 斐國是古國、大國、美食之國,也是強鄰。斐國的菜花,就像法國波爾多地區的葡萄般,十分有名,醬汁菜花這道菜也同樣出名,冷熱皆可,小吃售賣的一般是冷醬汁,酸甜口味,像油炸臭豆腐般,澆汁後用牙簽插著吃。

 至於貨幣,便士、先令、金鎊是這個國家的貨幣,購買力差不多相當於維多利亞時代的英鎊,1金鎊約等於2016年華夏的2000元。

 錢幣兌換比例,1金鎊=20先令=200便士(英國是240便士),也就是說,1便士是10軟妹幣的購買力,所以3便士的小吃,已然是有些小貴了。

 尤其是凱文·金這個自由撰稿人(記者),有時候一個月未必能賺到1金鎊。

 但趙文睿還是很痛快的付了錢。

 這下,另外三人都察覺到異樣了,畢竟本就是與人接頭辦事,警惕性比較高,在這種背景下花3便士買所謂的收攤打折小吃,本就透著古怪。

 趙文睿也沒有故弄玄虛,解釋道:“簡單的文字遊戲,斐國,菜花,加起來就是弗蘭科。”

 弗蘭科是組織中很有名的一位高層,也是這次任務的發布人。十分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那種,他們都是接到信件,才來北方廣場聚首等待下一步指示的,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一個小小的測試。

 果然,小吃袋裡有著更進一步的任務提示。

 那是一張魔法便簽,使用了魔法魔法墨水和特殊的紙張,一旦展開,字跡會在十秒內消失。紙張也會快速降解成渣屑。

 “陽光大街43號。”

 當趙文睿當眾低聲報出這個地址時,他的馬仔武八(心靈武士8號)已經展開行動,首先就是從地圖上確認位置,將信息共享給他之後,率先前往,進行偵測。

 趙文睿摸出懷表看了看時間,見裡卡德、安吉拉和奧利弗都沒有表示,便笑道:“那地方我熟,不算遠,我們步行過去即可。”

 確實,作為一個需要挖掘各種報道素材的自由記者,凱文·金有著地頭蟲標簽很正常。

 於是大約半小時後,陽光大街到了。

 陽光大街是在瑪琳堡誕生時就存在的一條古老街道。

 過去它的確足夠寬闊,也因其東西走向,而全天沐浴陽光,很是敞亮。

 但後來則因為各種違章佔地變的越來越窄,最關鍵的是,它隨著整個街區一起老去了。

 老城區很容易成為貧民窟,這裡就是代表。

 43號算是不錯的,臨著大街的一家雜貨鋪,而不是在弄巷深處。

 看店鋪的是名頭髮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者。

 當趙文睿說出暗號,表示要一把勞動牌的兩磅錘後,老者拉了下身後牆壁上的繩索,隱隱有鈴聲傳來。

 片刻之後,角門一開,一名中年男子行出,正是之前在北方廣場賣小吃的那對夫婦中未搭話的男子。

 此時此刻,之前憨厚土氣的人設形象已經從其身上卸去,取而代之的沉穩幹練。他掃了一眼趙文睿四人,便面無表情的道:“跟我走吧。”

 趙文睿身旁的奧利弗低聲嘟囔了句:“花樣真多!”

 由於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奧利弗的牢騷沒能引起任何波瀾,就這麽揭過了。之後便是穿屋越巷,一行人在中年男子的帶領下,在錯綜複雜的老城區穿梭,期間遭受了各種常見的、不太常見的騷擾。

 比如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聲、男女打鬧吵架聲,兜售‘特製’卷煙、藥品和皮肉的小販和流鶯,這都算是常見的。

 不常見的是黑暗中傳來的粗重呼吸聲,瘋子囈語般的呢喃聲和如泣如訴的怪異笑聲,又或明滅著像是煙頭的光點及偶爾照亮有迅速沉入黑暗的莫測身影。

 這是個超凡泛用化的世界,也就意味著神奇與怪異隨處可見。

 按理說,所有人都應該習以為常才對。但有些東西是無法真正習慣的,比如說黑暗帶來的未知特性,還是會讓人不自覺的緊張,甚至恐懼。

 趙文睿自然毫無懼意,畢竟對他來說,哪怕有些未知,也不過是他賴得去了解。既然只有已知和隨時可以破除的未知,又有什麽可緊張和好怕的呢?

 但他得適當的照顧凱文·金的人設。雖然自由記者號稱是一種哪怕見了喜怒無常的連環殺人狂都能湊過去做采訪的、屬於勇敢者的職業,但實際上大多數自由記者是因為需要恰飯才勇敢,而不是真個膽子大。

 凱文·金就這一類,正因為他見識過一些變態的、可怖的人和事,所以已經不再是無知無畏的初生牛犢,而是如無必要, 不願沾染爛事、險事的社會人。

 那麽這個時候,就多少要表現出點猶疑和膽慫來。

 為這次接的任務而猶疑,為這裡的混亂危險以及不太美妙的未來情勢而膽慫。

 奧利弗的表現則當得起‘沒心沒肺’這四字評價。

 裡卡德是故作鎮定,安吉拉則始終掛著職業假笑,內心活動不明。

 當然,肢體語言和微表情,趙文睿其實是懂的,甚至能夠直接通過精神力微散溢,知曉他們的真實情緒,並作出相應推測。

 所以這個階段對他來說頗感無趣,他也沒興趣以享受的心態去體驗這種三流劇情,真是恨不得摁快進。

 還好,小煎熬因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而結束,組織的秘密據點,竟然遭到了突襲,而他們四人恰逢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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