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行至小鏡湖畔,穿過一片方竹林,幾間竹屋出現在高鵬眼前,高鵬沒有任何顧忌,直接上前敲響了房門。
片刻之後,屋中傳來一道沉厚的男聲,“何人敲門?”
高鵬揚聲道:“孩兒段鵬,求見爹爹。”
“是鵬兒,鵬兒來了。”屋中響起了段正淳驚喜交加的聲音,一陣忙亂的動靜後,屋中亮起了火光。
“吱”
一聲輕響,竹門打開,衣衫不整的段正淳踏了出來,他一見高鵬,頓時高興得眼眶泛紅,一把將高鵬攬入懷中,“真是我鵬兒,你可終於回來了。”
“你這臭小子,這麽些年究竟去了哪?為何江湖上絲毫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捎個信回來,讓為父好生擔心。”
高鵬心下暗暗感動,段正淳對他的舐犢之情毫不作偽,這讓從來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的高鵬,也不免有些沉浸其中。
“孩兒不孝,多年來沒能侍奉在側,承歡膝下,反讓爹爹掛牽,是孩兒對不住爹爹,見爹爹清健如昔,孩兒甚是歡喜。”
段正淳不住的拍打高鵬後背,聞言輕輕推開他,好好看了看他,重重的在他雙肩上捏了捏,道:“父子之間不說那些,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了。”
說話間,段正淳身後轉過一名已經衣著齊整的女子,她穿一身淡綠色衣衫,一條三指寬的腰帶扣在腰間,更顯得纖腰一束。
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晶光燦爛,閃爍如星,流波轉盼,靈活之極,似乎單是一雙眼睛便能說話一般,其容顏秀麗,嘴角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約莫三十五六歲年紀。
“這位便是鎮南王二世子了吧?常聽王爺提起你,今日總算得見,果然是英姿颯爽,氣度不凡,令人心折。”
段正淳滿意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再看向高鵬時卻略顯尷尬,這也算是外出偷情,被兒子給抓個正著,段正淳臉皮再厚,也不由有些尷尬。
高鵬瞥了段正淳一眼,心下暗笑,你還知道尷尬啊!這阮星竹果然如原著中所寫,巧舌如簧,甜嘴蜜舌,慣會討人歡喜。
不過人家笑臉相迎,明顯帶著討好之意,他卻也不好冷臉以對,當下躬身一揖,道:“想必這位就是阮阿姨了,段鵬見過阮阿姨。”
阮星竹見此一幕,頓時又驚又喜,她下意識的瞥了段正淳一眼,見他滿臉欣慰之色,趕緊道:“你怎的堵在門口?外面疾風驟雨的,快快讓開門,好叫鵬兒進來呀!”
她倒會順著杆子往上爬,剛才還是二世子,一聽高鵬喚她阿姨,便立馬改口稱鵬兒。
其實要說起來,段正淳所有女人中,就這個阮星竹最符合那個時代好女人的標準,其中最難能可貴的品質就是不善妒,不怨恨,情商高,凡事以男人為天。
這樣的女人,可謂是任何男人都夢寐以求的良伴,可惜卻栽在了段正淳的手裡,由於出身不高,沒法嫁入段氏為妃,人刀白鳳背後站著的,可是整個擺夷族。
“不忙,爹爹,孩兒今日趕來此地,遇到了一些事,還有一些事需與爹爹求證。”高鵬側過身,段正淳這才看到他身後不遠處的蕭峰幾人。
“蕭兄?阿紫?你們這是……”段正淳驚愕的看著幾個還站在雨地淋著的年輕人。
阿紫撇撇嘴,不滿的道:“你終於看到我們了呀!哼,眼中就只有你的兒子,哪有我這個女兒。”
阮星竹走到門邊一看,立馬心疼得不行,忙叫道:“阿紫,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快快進來,天氣這麽冷,可別染了風寒。”
“蕭兄,先進屋再說吧!”高鵬橫了阿紫一眼,對蕭峰招呼了一聲,隨即跟著段正淳與阮星竹進了屋。
阮星竹詫異的看了一眼被蕭峰抱在懷中的阿朱,卻見她也正雙目閃爍著淚花看著她,心下不由一跳,呼吸毫無來由的急促了起來。
進了屋,高鵬坐在廂房中木桌旁的一張長條凳上,對阿紫招了招手,淡淡道:“過來。”
“做什麽?”阿紫有些怵高鵬,卻不敢違逆他的話,當下緩步挪到他身邊。
高鵬抓住她轉了半圈,讓她背對著自己,隨即將左掌按在她背上,真元輸出,為她驅除體內寒氣,同時自己身上也冒起了一股濃濃的霧氣,衣衫迅速變乾。
阿紫隻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流傳入體內,原本因寒意而微微有些僵直的身軀很快暖和了起來,這才知道高鵬是要為他驅寒,心下對這個便宜哥哥的感官稍稍好了些許。
蕭峰進屋坐下後,同樣如此施為,同時以內力探查阿朱體內傷勢,卻發現其體內無傷無病,已經全然好了,不由對高鵬的手段大為駭異。
當下也不再以阿朱的傷勢為念,專心為她蒸乾衣服,不過他可做不到高鵬那種,給別人與自己同時進行。
段正淳趁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發冠,與阮星竹一起靜靜坐於一旁,等候著幾人。
結果阿朱的衣服還未乾透時,高鵬的衣衫與阿紫的水靠已經完全乾透,高鵬收回手掌,起身走到蕭峰背後,探掌按在其身後,為他蒸乾衣物。
有了高鵬相助,蕭峰與阿朱的衣物也很快乾透,蕭峰回頭對高鵬道了聲“多謝”, 心下卻對他深厚的內力佩服不已。
“好了,爹爹,阮阿姨,在說事情之前,你們先看看阿朱妹妹左肩吧!”
阮星竹聽到高鵬這句話,渾身一個激靈,立刻疾步上前,掀開阿朱的衣襟一看,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須臾之間就泣不成聲,“我苦命的孩兒,原來是你。”
阿朱此時已經無事,從蕭峰懷中掙出,起身與阮星竹抱在一起,母女倆痛苦失聲,“娘,娘啊……”
段正淳此時自也明白,這阿朱也是他的女兒,又驚又喜的對高鵬道:“鵬兒,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高鵬看向蕭峰,道:“蕭兄,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說吧!”
蕭峰點點頭,又將事情毫無保留的說了一遍,這次還加上了高鵬之前在石橋那所作的推斷。
從蕭峰開始說話起,阮星竹與阿朱母女便收了哭聲,阿朱阿紫一左一右依偎在阮星竹身邊,靜靜聽著蕭峰的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