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臣幾人見阿紫如此淒慘,心下對她的怨念也早已消散無蹤,當即齊齊上前幾步,躬身道:“世子,阿紫姑娘少不更事,好好管教便是,還請莫要再如此折磨她,無論怎麽說,她都是你妹妹,主公的女兒啊!”
朱丹臣說完,所有人都看向高鵬,高鵬這才走向阿紫,哼道:“聽到了吧?你那樣害別人,別人依然在為你著想,跟他們比,你簡直就是個混帳。”
“既然朱四哥親自為你求情,我就放過你這一次,再有下次,看我饒不饒你。”
高鵬上前翻過阿紫的身子,一掌按在其肩上,天山六陽掌掌力運轉,將阿紫中的生死符拔除,阿紫這才安靜下來,她不再慘叫,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段正淳這才放開阮星竹,阮星竹哭喊著衝上前,將阿紫抱入懷中,“我可憐的孩兒,你的命好苦啊!有個狠心的爹爹不要你,好不容易回到娘身邊,又有狠心的哥哥折磨你,嗚嗚嗚……我們娘倆是造了什麽孽喲……”
高鵬將一瓶傷藥偷偷交給阿朱,讓她給阿紫被自己抓傷的地方塗上,不會留下傷疤。
聽到阮星竹的話頓時嘴角抽抽,無奈道:“阮阿姨,不是我狠心,她好歹是我妹妹,我即便下重手,至少我心裡有分寸,不會當真傷了她性命。”
“可她若還是那樣的性格,日後在外招惹到真正的狠角色,恐怕連小命都不保。”
“之前她仗著滿身毒藥暗器,加上一點小聰明,沒吃過什麽虧,所以不知道天高地厚,讓她受些教訓,未必是壞事。”
段正淳歎了口氣,走上前蹲下,將阮星竹娘倆圈在懷裡,勸慰道:“鵬兒說得沒錯,即便我們能護得住她,可她要是這樣胡鬧,動輒下辣手害人,她早晚也不容於王府,鵬兒這都是為她好。”
其實阮星竹未嘗不懂得這些,只是她當初將孩子送給他人,終究心下對阿紫有愧,所以較為放縱。
阿朱默默垂著淚上前給阿紫上藥,阿紫也慢慢止住哭泣,只不過她經此一事,看向高鵬的目光充滿了畏懼,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扎刺。
在體驗過生死符之後,恐怕也沒人再有勇氣體驗第二次,這可是比修煉天蠶神功還要強十倍的痛苦,能抗住天殘三變痛苦的,都不一定能忍受生死符。
……
因阿紫的事,眾人又在小鏡湖耽擱了兩日,等到阿紫傷勢恢復,一行人這才啟程返回大理。
自那日後,阿紫變得謹小慎微,不敢做出任何可能會引發高鵬不滿的行為,她連帶著連朱丹臣他們都懼怕不已,再不敢給他們臉色看。
不過高鵬這一路上倒也沒有再苛待她,反而時常和顏悅色的跟她說話,教她做人的道理,慢慢給她洗腦,給她補足從小缺失的,關於是非觀的教育。
出於對高鵬的恐懼,阿紫對高鵬說過的話異常上心,慢慢的,一個心狠手辣,毫無底線的魔女,在向一個只是較為活潑調皮的頑劣少女轉變。
其實小女孩頑劣一些倒是不打緊,別看阿朱如今一副乖巧賢淑的模樣,實際上她骨子裡還是一個頑皮少女。
只要阿紫不再動輒傷人,擺弄那些劇毒之物,高鵬也並不是當真有多討厭她。
主要是他一想到原劇中,阿紫在遼國南院大王府做的那些事,心裡就一陣陣的惡寒,要是她在鎮南王府也這麽乾,那他非得瘋掉不可。
看著這兄友妹恭的一幕,段正淳與阮星竹心下深感欣慰,看來鵬兒是真的把阿紫當成了親妹妹對待,而不僅僅只是厭惡她。
因這一路上並不急於趕路,等回到大理時花了整整近兩個月,年都已經過完,已是次年正月下半月。
不過那個時代對於過年這種事還不是那麽當回事,也就是沒有多少年味,故而眾人也不在意。
大理的氣候十分宜人,冬季沒有多冷,夏季也沒有多熱,可謂四季如春,十分適合居住。
進得大理城,眾人徑往王府歸去,他們既未打旗號,也沒有派人先行稟報,有人迎接,故而並未驚動百姓。
馬車駛入大理城,阿朱阿紫興致勃勃的掀開車窗簾子,向外張望,阮星竹卻是心下惴惴,略感不安,在段正淳連番安慰下,這才稍稍安心。
要說段正淳所有紅粉知己中,最值得人憐愛的就是這個阮星竹了,她沒有甘寶寶的聰明知進退,也沒有秦紅棉怨毒於心的尖銳,更沒有李青蘿的驕傲霸道和康敏的瘋狂扭曲,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她胸無城府,隨波逐流,缺少主見,心地柔軟,然柔能克剛,她越是沒有主見,越能在被動中佔據主動,越能對生活易於把握。
平凡一點的女人最能得到人間真正的快樂,最能盡情享受上天的恩賜,簡而言之,平凡的女人有福氣。
這福氣不是來自他人,而是來自於自己,索求少,得到的反而會更多,期望低,失望自然也不會有多高。
正如道德經中說的那樣: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弊則新,少則得,多則惑……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
也正是阮星竹的“不爭”,才讓高鵬願意幫這女人一把,至於其他人,還是算了吧!每一個都是麻煩。
“咦?姐姐你看,那個人跟鵬哥哥長得一模一樣, 莫非他就是鵬哥哥的孿生兄長譽哥哥?”阿紫突然指著街上一名青衫公子對阿朱問道。
阿朱放眼望去,頓時笑了,可不正是那個癡癡傻傻的段公子,她跟阿紫同父異母的大兄嗎?
只不過阿朱發現,此時他身邊正圍繞著四個長相一模一樣,只是神態性格各不相同的女子。
段正淳他們一行分三輛馬車,阿朱阿紫姐妹一輛,段正淳與阮星竹一輛,蕭峰與高鵬一輛,古篤誠三人駕車。
在阿朱阿紫發現段譽時,正帶著梅蘭竹菊四劍婢逛街的段譽也發現了他們這一行,雖然看不到車內之人,但只看駕車的三人,他如何還不知道這一行是什麽人。
當即大喜過望的迎了過來,駕車走在最前面的古篤誠看到段譽,立刻勒馬停車,跳下車見禮,“見過大世子。”
“古二哥不必客氣,是爹爹跟二弟回來了嗎?”段譽喜不自禁的對古篤誠問道。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