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說出這句話後,杜阿爾特隻感覺自己母親瘋了:“母親,你在亂說什麽啊,卡斯提爾對我們葡萄牙是虎視眈眈,你此舉豈不是引狼入室嗎?”
“可是你有辦法抵擋法蘭西大軍嗎?如果裡斯本被法蘭西攻破,那麽我們都得成為階下囚,到時候迎接我們的不是斷頭台殺頭就是發配荒島苟且偷生,這樣的生活你想要嗎?”說到這裡,王后驟然提高了聲音。
杜阿爾特無力的搖搖頭轉身回去了自己的宮殿,臨行前隻留下了一句話:“母親,請允許我好好考慮一番。”
王后看著杜阿爾特離開後,憤怒與矛盾的情緒布滿她的臉頰,雖說引進卡斯提爾的軍事力量的確是一個化解裡斯本危機的好辦法,但是一旦引入卡斯提爾的力量,那就意味著是新的奴役的開始。
“蒂姆啊蒂姆,當初留著你真是一個禍害。”王后捏著拳頭惡狠狠的怒罵。
這一夜,裡斯本的貴族沒有一個人能安穩入睡,都在想著明天迎接他們的將會是一個怎樣的未來。
第二天一大早,杜阿爾特就帶著眾位將領登上了城堡觀看法蘭西軍隊的局勢,待眾人急匆匆來到城堡上的時候,只見得好幾萬法蘭西軍隊已經大軍壓境包圍了裡斯本。
看著迎風飄擺的法蘭西旗幟,杜阿爾特和杜羅韋德驚呆了,法蘭西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來了這麽多人,這少說都有五萬人了,是打算一舉擊潰葡萄牙嗎?
心裡縱然有萬般恐懼,但是杜阿爾特和杜羅韋德以及眾貴族還是統領著軍隊走出了城堡,無論戰爭結果如何,雙方第一次必須在戰場上直面,這是歷來傳下來的規則。
如果第一次沒有直面,那這個國家或者這個軍隊都被整個歐洲大陸恥笑,所以哪怕再膽怯,為了面子,那都得咬牙強撐著。
嘿,嘿,嘿……
見到裡斯本軍隊出來了,法蘭西軍隊揮舞火槍高聲呐喊,幾息之後,軍隊整齊有序的分開,一輛車子載著一名統帥緩緩的出現在了軍隊前面。
“法軍統帥亞當斯。”看著來人,杜阿爾特的腦袋更加頭疼了。
亞當斯的名聲近年來在法蘭西是越來越大,不因為別的,因此此人在英法戰爭中多次帶領軍隊戰勝英格蘭,並且聯手貞德一起拯救了瀕臨覆滅的法蘭西王國,曾經在奧爾良一次戰役中巧妙和英格蘭人周旋,最後以少勝多全殲英格蘭軍隊,可以說此人是法蘭西最傑出的統帥之一,此次法蘭西派出他來攻打裡斯本,顯然是志在必得。
“對面裡斯本的所有人都聽著,如果此刻開城投降還來的及,如若不然,粉身碎骨。”旁邊一名小兵在統帥的示意下開始大聲向裡斯本裡面呐喊。
杜阿爾特對身邊的士兵吩咐幾句,這士兵也提高嗓門向對面喊話:“今天你們法蘭西貿然踏入葡萄牙領土,已經是違背了教皇陛下的聖意,而且這次戰爭是我們葡萄牙的內戰,和你們法蘭西沒有任何的關系,希望貴國能夠保持理智和原則,不要插手和干涉葡萄牙的內政。”
法蘭西士兵剛準備呐喊回話,車子上的亞當斯抬手止住了小兵的呐喊,他親自驅車上前用不標準的葡萄牙語平和的說:“今日之戰不可避免,不過作為一個虔誠的基督徒,我實在是不願意看到太多的傷亡,所以開戰前我建議你們還是投降吧,你們真不是我們的對手,這點軍力都不夠給我們塞牙縫。”
聽著亞當斯這狂妄的話,杜阿爾特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
他紅著眼睛惡狠狠的說:“雖然你們法蘭西軍隊很厲害,但是我葡萄牙軍隊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你們不知死活遠征而來,那就不要離開裡斯本了。” 呼呼的西風攜帶著來自大西洋的海腥味源源不斷的刮向裡斯本,聞著這股腥味,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全身的熱血在沸騰,隻感覺有無盡的力氣在圍繞著自己,都恨不得通過一場戰鬥來發泄一下。
“為了榮耀,進攻。”在海風的吹拂下,杜阿爾特的呼吸逐漸加重,他的目光猶如銳利的鷹眼一般仔細的搜尋著法蘭西的陣營的破綻,終於,他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一聲令下,葡萄牙的長弓兵迅速移到戰場前排,一個個搭弓上箭, 猙獰著面容一聲呐喊,雙臂用力拉成彎月,隨後嗖的一聲弓箭就射了出去,一支支箭頭宛如一道道黑色閃電,夾雜著呼呼風聲在空中發出令人頭髮發麻嗡嗡聲,遠遠看去又仿佛一條條黑蛇一般一股腦的扎入了法蘭西軍隊之中。
法蘭西重裝步兵在葡萄牙長弓兵出現的那一刻早就快速移動變陣,每一個士兵都身穿盔甲手持鐵盾,彼此緊密簇擁高舉盾牌,宛如一堵鐵牆一般擋住了滿天飛舞的箭失,刹那間,一陣陣劈裡啪啦的撞擊聲此起彼伏。
個別士兵因為盾牌沒有抓穩,頓時被強大的衝擊力震得盾牌離手跌落在地,不等他彎腰重新撿起盾牌,後面的箭失直接洞穿他的額頭,箭身足足插進去二尺有余。
“挺住,抓穩盾牌,一旦空缺,後面補上。”法軍統帥亞當斯連忙高聲呼喊發布命令。
這些法蘭西軍隊到底是經歷了英法戰爭,很快就咬牙穩住了陣腳。
亞當斯一揮手:“前進。”
這些步兵聽完命令,一聲呐喊統統起身,然後同時邁開腳步,舉著盾牌迎著箭失緩步前行。
盾牌後重裝騎兵和輕騎兵在重裝步兵的掩護下也徐徐前行。
估算著時間和距離差不多,法軍統帥亞當斯發出一聲急促的呐喊。
這聲呐喊是法蘭西獨特的暗號,意思是重騎直衝,輕騎兩邊包抄。
不等亞當斯聲音落下,躲在後面的重裝騎兵已經待命,待法軍重裝步兵向兩邊閃躲是,這些騎兵大聲呐喊著,掄著長劍戴著頭盔和盔甲奔著葡萄牙人前方的軍隊就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