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看到躺在地上的尉遲老黑和程咬金說道:“傻了吧,‘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用在戰場上行,用在酒場上照樣管用!兩個自以為是的家夥,仗著酒量好想欺負蕭先生,踢到鐵板上了吧,該!”
李世民也有些喝醉了,大喊著取本王的琵琶來,蕭錚頓時來了興趣,知道李世民好音律擅琵琶,既然到了大唐真想看看這家夥彈的怎麽樣。
琵琶入手蕭錚雖然不知道他彈的什麽曲子,但確實是彈得鏗鏘有力很是好聽。大唐民風毫放,琵琶聲起後一些將軍也離案即興起舞,不過這舞跳得和狗熊耍馬戲也沒啥區別。
幾曲彈罷,李世民走到蕭錚前邊拉著蕭錚說道:“吾與弟同舞”,把蕭錚嚇了一跳,可不能和這幫子酒瘋子折騰起來,剛想找個借口推開。
長孫無忌卻笑著說道:“久聞蕭先生的字頗有戰場激雷之風,何不獻墨寶以助此興?”
想了想也隻好這樣了,拿起筆看了看房玄齡碗中的葡萄釀,又看了看李民的琵琶,便下筆寫道:“仲春之季,逢秦王殿下攜輔機、喬玄、秦瓊……諸公,期間余有美酒秦王賜名洛陽春,輔以琵琶助興,又賜葡萄佳釀祝洛陽大捷,詩洛陽春詞以記之”眾人見他寫了序言,以為蕭錚是尊重諸位並沒多想,等寫完序言蕭錚又寫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他娘的才是詩呢,這可比那些個酸丁寫的什麽狗屁詩強多了”,秦瓊也有些喝高了,門神話一出口就傷倒一大片。
長孫無忌心中暗道了聲僥幸,幸虧自己沒寫詩出來,要不這人可就丟大發了。房玄齡讀完眼淚差點下來,長歎一聲說道:“讀蕭先生之詩如品這洛陽春酒透出烈烈罡風,此詩一出序言中在座諸公可名揚天下耳”。
見到房玄齡這樣說,眾人臉上都興奮得放光,李三娘見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看蕭錚的目光中又多了幾絲崇拜。李世民更是興奮的彈著琵琶把詩唱了出來,“諸公,再飲!”一幫子人端著酒碗向蕭錚圍了過來。
早上起床,才想起昨天晚上除了自己和房玄齡、長孫、老秦與李三娘幾個人站著以外,其他人全趴下了,搖了搖頭有些頭暈外也沒有感到不適,起來後看了看昨晚泡在鍋中配好的中藥,先用猛火煎製出湯,後改文火慢慢熬煉。
李三娘在邊上看著蕭錚忙碌,發現他在熬製藥物時忽然有一種大宗師的氣度,舉手投足有一種韻律之美,看得李三娘有些入迷,等蕭錚抬頭看她時臉色有些發紅,便開口問道:“蕭先生,您在製什麽藥?”
蕭錚觀察著藥汁顏色變化說道:“現在做的是‘十全大補膏’,是先師與我改進前世著名醫家補藥之方,方用黨參、臼木、黃花、甘草四君子健脾補氣;以熟地、當歸、白芍、川穹四物養血調血;再加入黃芪益衛固表;肉桂溫經通脈,做成藥膏食用後溫而不涼,補而不膩且容易保存,最宜你和秦將軍氣血虧損之人食用,另外房老夫子也可食之可以增強體質”。
“那先生熬藥讓我手下幾個女兵去熬就行了,何必先生親自動手”,李三娘說道。
“先師曾教在下藥關乎人命,製藥雖繁瑣,事必親躬不敢節省”蕭錚一邊澄著藥汁一邊說道。
“您先師定是了不起的人物”李三娘看了遠處正在和若翊聊天的女兵說道。
“說起來先師也和這洛陽頗有淵源,大業年間先師為洛陽令時曾開倉放糧救洛陽五萬流民百姓於水火…….”。
一直忙到日頭偏西,兩大鍋藥汁慢慢地收成了藥膏,把藥渣往五花腳下的草地上一扔,五花聞了聞用舌頭把藥渣卷到嘴裡大嚼了起來。“先生的牛長的好漂亮,看著跟別的牲口都不一樣”,這些天李三娘一直在觀察五花。
“那是,我家的五花比那個臉蛋長的漂亮光吃不乾活兒的蠢貨都聰明”,說完指了指正在哄女孩子玩的公輸若翊,五花好像聽懂了似的對著若翊方向哞了聲表示附和。
“哈哈…..,好有趣!”一人一牛的表現惹得李三娘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把藥膏裝了三個罐子,留下了一罐子給李三娘,剩下兩罐剛想要準備給秦瓊和房玄齡送去,抬頭看到李世民帶著昨晚那些人走了過來。
“蕭賢弟,昨天你的海量可真把我們嚇著了”李世民大笑著說道。
“老子吃飯服薛仁貴,喝酒喝多了牆都不扶就服你!”尉遲老黑走過來一巴掌拍了過來,蕭錚連忙閃開。心想老子在這軍營裡邊呆久了,就是不被敵人砍著早晚也得被你們兩個憨貨拍成半身不遂。
把裝藥膏的罐子往秦瓊和房玄齡前邊一遞,把服藥方法和禁忌告訴二人,兩人也是連聲道謝。眾人落座後掌上燈,蕭錚對李了民說道:“殿下,在下離家己經有月余,現公主病體己康愈且洛陽己定,明日準備向各位辭行了”。李三娘聽完蕭錚的話臉上露出黯然之色,好在天色己黑沒人看出來。
李世民愣了一會兒看著蕭錚說道:“賢弟莫非嫌我這兒容不下你不成?”
“殿下切莫誤會,只是我從未離家這麽久,擔心家中孤母思念過重,再者薛仁貴妻子不久將臨盆待產也需在下回去。我此次回去後依舊是閑雲野鶴,若殿下有事可修書一封,在下自當趕來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可不能讓這個家夥想歪了。
“原來如此,為兄有些誤會你了,按我大唐律法你服徭役時間早就多了,若不是因為我這三妹受傷也見到你這世外高人,想起來你我二人相逢還要感謝我這妹子了,等戰事結束我自當去拜訪賢弟”李世民笑著說道。
“殿下言重了,到時小弟我自當掃榻相迎各位”。
蕭錚想了想說道:“殿下,關於出洛陽攻打劉黑闥之事小弟還有一些想法”。
“賢弟說來聽聽”,李世民和諸將聽蕭錚這樣一說興致一下就上來了。
蕭錚讓李世民找來地圖,指著洺州城外的那條河說道:“不用我說諸公也知道此河名曰‘洺水’,在城西二裡,如殿下去攻打洺州城,劉黑闥勢必要跨河迎戰,殿下可在上遊派人堵水,待劉黑闥人馬跨過一半時可掘堤放水”。
“賢弟此計雖好,但洺水本身就不寬,現正值春夏之交天無大雨,河水並不多如何起到殺敵作用?”果然是傑出的統帥,一眼就看出裡邊的問題。
蕭錚衝著李世民豎了個大指說道:“殿下高見,我們用洺水非要殺敵多少,而是此次用洺水擾亂劉黑闥軍心。殿下在去討伐的路上多收集一些劉黑闥部所棄衣甲和旗幟,越易認出是他的軍中物資越好,等掘堤之時丟在水裡讓其順流而下,同時可派人在對陣之時造勢,待其軍心一亂趁勢掩殺,等過水過之後殿下連渡河準備都不用可直接殺進洺州城,迅雷不及掩耳則劉賊可破之”。
“兄弟,你這是一肚子壞水呀!老哥我可想不出如此精妙的損主意。殿下,老程還願意打頭陣”程咬金呲著雪白的大門牙笑道,李世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此計完全可行,三國時有關羽攻樊城水淹七軍,今有蕭先生用洺水亂敵軍心,兩法看似相同,其用意完全不同,但又異路同歸,此計甚妙,可用!”房玄齡抱著裝十全大補膏的罐子捋著胡須說道。
“但要做好保密,此計可不能外泄”,蕭錚笑著說,其實帳中全是李世民的心腹不可能外泄,只是提醒一下而己。
“諸位,今晚談話嚴禁外傳,否則無論是誰,本王均軍法從事”,帳中氣氛頓時一緊,連蕭錚都感到李世民身上透出的冷酷之氣,“喏!”帳中諸將起身拱手應了一聲。
第二天早上出發前,叫來高蘭生遞給他一本冊子,裡邊寫的全是在軍營中的金瘡急救方法,蕭錚也把後世衛生防疫的辦法寫了進去,告訴高蘭生先不要問為什麽,照著做就行了,同時把帶過來的消毒劑全留給了他,感動的高蘭生又哭了一把。又囑咐他千萬不要私藏,一定要教會其他醫官,老高拍胸脯地答應。
李世民帶著眾人送蕭錚出了營門外十裡,拍了拍蕭錚的肩膀說道:“賢弟路上多多保重,你此次的功勞我必將上報父皇,想必定有賞賜”。
說完後讓親兵牽過一匹神駿異常的純白色戰馬到了跟前,李世民有些傷感的拍了拍這匹馬說道:“賢弟,此馬是我花重金從西域購得,乃是我的坐騎名叫越影, 此馬還未進壯年,今日就送與賢弟望賢弟善待之”。
看著程咬金和尉遲老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蕭錚就知道這匹馬決對是萬金之騎。
蕭錚也沒再矯情,轉手把韁繩遞給薛仁貴後對著李世民深施一禮說道:“那小弟就多謝兄長厚賜。各位,青山不改,祝各位早日凱旋,蕭錚在家恭候各位,在此別過”。
騎上五花輕輕拍了一下它的耳朵,五花這些天早就在軍營中呆得發木了,今天看到有機會跑了,先是伸長了脖子長長地哞了聲,如同機車出發前的鳴笛,在眾人的目送中噠噠地衝了出去,薛仁貴和公輸若翊也在後邊騎著馬追了上去。
“黑炭頭,你確定蕭先生是騎的牛?”程咬金在邊上用胳膊杵了下尉遲老黑問道。
“廢話,他騎的不是牛是騎的是你婆娘不成?”尉遲老黑回道。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聽到兩人對話差點沒從馬上栽下來,李世民頭沒有回,但抖動的雙肩看出他快笑抽了。
“去你娘的,我是問你見過跑得這麽快的牛嗎?”程咬金罵道。
“沒有,真沒見過跑得跟馬一樣快的牛”。
“這蕭先生論才能我想臥龍出山也不過如此吧,古書有雲牛有五色是為神牛,這牛雖然不神,但跑得如此之快見所未見,卻也是配得上蕭先生”房玄齡笑著說道。
“蕭先生之才能可經天緯地,殿下一定要想辦法籠絡之為己所用,若為他人所用則……”長孫無忌低聲對李世民說道。
房玄齡看了長孫無忌一眼後沒有說話,一行人就轉回了營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