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把蕭錚給氣樂了,看著這個帥氣的小夥子說道:“小兄弟,大半夜的穿著夜行衣來治病求醫,我看你病得不輕啊”。
蕭海在後邊照著這個年輕人腿上踢了一腳說道:“要不是看你長得不像賊樣,早就把你廢了,你吃飽了撐得難受往口袋裡裝這些個破鐵片子呀,快說,你到底來幹什麽的?!”哪知道這少年依舊挺著個脖子說道:“我就是來求醫的,不過我想順便過來看你們怎麽弄出這百煉鋼的,結果就這樣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真是!”
蕭錚樂呵呵的沒說話看著這個少年,等他不說話了,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小紙包,打開後裡邊有一粒黃豆粒大的黑色藥丸,讓薛仁貴把他嘴掰開,不顧這個少年的掙扎把藥丸給他順進了肚子裡去了,等過了一會讓人把繩子解開。
見這個少年一臉的疑惑,蕭錚笑著對他說道:“我剛才給你喂下去的藥叫‘蝕腸腐腦丸’你認識我想必也知道我的醫術,這丸中有幾粒蟲卵,到了你的肚中腸子裡後就開始生長,就開始慢慢吃你的腸子,再大點後就順著你的血脈爬到你的頭裡吸食你的腦漿,這時你可能會象狗一樣在地上爬著走,說不定也會吃屎。也有可能你會全身動不了地方,你這張臉會變得象樹皮,等蟲子把你體內的血肉吃光,然後嘭一聲就爆開了,當然爆開前你是死不了的。我給你喂的這藥三天內不會發作,你趕緊回去把你家主子找來,至於三天后嘛,你也就不用找我了”。
這少年聽完蕭錚的話後臉色嚇得都扭曲了,牙齒噠噠地碰著,緩了口氣說道:“你,你,你胡說!”蕭錚看著他的樣子開心的說道:“好吧,就算我胡說,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肚子中有一種螞蟻咬一般的疼,趕緊去找你家主子去啊,再晚真沒治了”。這少年捂了捂肚子流著冷汗,眼神中充滿恐懼地看著蕭錚,聲間嘶啞地說了聲:“你好狠!”說完轉身跳上牆消失在夜色中。
見這個少年走了,蕭海有些害怕地看著蕭錚說道:“兄弟,這天下真有如此駭人的毒藥不成?”
“有個屁!那是我今天剛製出來的一枚泄火的藥丸,吃下去後肚子疼會兒,上兩次茅廁就沒事兒,你要不要也吃一粒?”
“不要!哥哥我沒那麽大火氣,不過你這招也玩得夠損,夠高明”,蕭海也被蕭錚的話嚇得不輕。
第二天蕭錚正在給娃子們上課,院門外來了一輛帶著棚子的牛車,昨天被抓住的那個少年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提著禮物進了院子。今天這少年換了一身裝束,烏發隨意扎了條青色布帶,一身青色布衫,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竟比錦兒毫不遜色。光潔白皙的臉龐一笑起來卻露出壞壞的感覺,卻讓人看著從心底裡都舒服,冷風吹起頭上的馬尾,又給他陽光帥氣中加入了一絲不羈。
錦兒看見這個少年都有些發呆,眼裡全是星星,蕭錚乾咳了好幾聲才把錦兒的魂叫了回來,回頭白了蕭錚一眼說道:“就是比你好看多了!”氣得蕭錚直瞪她。
兩人進來後把禮物放下,又轉回身,中年人到了車上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從車棚子中抱了出來,那個少年從車尾部推了一輛木製的椅子出來,樣式跟後代的輪椅完全一樣,老人坐在椅子上被推進了院子。
只見坐在椅子中的老人年紀六十多歲,眼睛卻是極為清澈,臉上皺紋卻是不多,生得是鶴發童顏,看人時眼神中多了一絲兒童才有的狡黠,
倒是和那個少年多有幾分神似。 那少年估計是昨晚上被嚇得夠嗆,看到蕭錚後本能地捂了捂肚子縮著脖子躲在中年人身後去了。老人坐在輪椅上對蕭錚說道:“蕭先生,小孫子頑劣成性,這幾日給您造成不便之處敬請海涵”,說完後老頭還擠眉弄眼的對著蕭錚笑,頗有一副老小孩兒的樣子。
看到老人這麽風趣,蕭錚笑著說道:“老人家,沒關系的,我只是好奇您是如何如此清楚了解小子情況的?”這時只見推椅子的那個中年人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遞給蕭錚,打開一看是孫思邈寫給自己的,大意就是說老人的腿病看樣子只能用你曾經說過的手術來解決了,看字跡也是孫道長寫的,信也假不了,因為他沒和別人說過手術這個詞。
等蕭錚把信看完,老人指著旁邊兩人說道:“這兩個是老夫的兒孫,老夫在長安時有人傳聞玉山縣出了新式的耬車和犁,就讓家人也買了兩部回去。蕭先生這農具製作之精巧讓我大為折服,看似簡單的農具,可裡邊包含了治鐵、木器、算學等方面的大學問,能做這些精巧這極的農具出來的無一不是大智慧,剛好老夫腿上有病去找孫道長聊起來這個事兒,聽孫道長說這些農具是你所製,老夫這病也有求於你…….”。
老人見識很深,但是說起話來滔滔不絕,讓人插不上嘴,而邊上的中年人礙於禮數又不敢說話,只有昨晚上那個少年,一會仰頭看天,一會俯頭看地,看著老人也是光著急自己插不上話,聽了老人說的這些話,讓蕭錚越發感覺到來的這三人不簡單。
趁著老人稍微停頓的時候,蕭錚連忙說插話說道“老人家高見,您說了這麽半天,能否將您大號告訴小子,您三位在這院中說了半天,總得去屋中坐下喝口水,休息下讓我給您診脈看病,也讓小子進點地主之誼吧”。
老人看著蕭錚有些不悅地說道:“你這個娃子,急什麽,你得容老夫把話說完吧,也罷,老夫公輸蹠,這個是老夫的兒子公輸惠,昨天晚上被你們抓到的那個是老夫的孫子公輸若翊。這治鐵一行我公輸家也不在行,本來也不是老夫興趣所在,一開始我就想直接過來拜訪你問問就行了,可這孩子好奇心太重,什麽都想看看,本來也沒什麽惡意,這下子在你這兒栽了個大跟頭”。
“原來是魯班一門呀,老人家,失敬,失敬!晚輩昨晚冒犯之處請您見諒”,蕭錚看著這三個人心裡笑翻了天,一粒藥丸就釣了這麽大一條魚出來,公輸蹠接著說道:“無妨,讓這孩子吃個虧,也讓他長長記性”。
這時後邊的公輸若翊有些著急的說道:“爺爺,您老人家倒是幫我跟他要解藥啊,這要是到了明天再沒有解藥,您可就斷子絕孫了”,錦兒聽見少年這樣說“噗嗤”笑出了聲。
老頭吹胡子瞪眼地衝著公輸若翊說道:“你個蠢貨!整天自詡聰明,我看把你慣得都不成樣子了,象蕭先生這種能把如此精巧農具拿出以利天下的人,又在這幾個村子施醫舍藥,他會用這種下作手段對付你,真是!無非就是嚇嚇你讓你長長腦子!一邊呆著去!”。
老家夥眼就是毒,一下子就看穿了蕭錚的手段。說完後轉頭對著蕭錚說道:“昨晚的事兒,我這兒子一直再後邊看著,老夫己經告訴他,只要死不了就不要管他,也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蕭錚聽完背後一陣發寒,和這些個老江湖比自己還是嫩多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都忘了。
看著這個無比俊朗的公輸若翊,蕭錚壞笑著他說道:“昨天我看你火氣太旺, 給你吃了一粒下火的藥就是讓你拉拉肚子,等你拉得腿肚了轉筋了沒力氣,你就不扒人家牆頭了”。
公輸若翊氣急敗壞地指著蕭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直沒有說話的公輸惠看了看蕭錚,又看著自己的兒子苦笑著搖了搖了頭。
把公輸蹠扶到炕上,左腿的褲筒褪到膝蓋以上,看到老頭兒的膝蓋上腫了一大塊,聚精匯神地把膝蓋周圍的組織觸摸了一遍,又輕輕地按了按病灶。
問到病史的時候,公輸蹠說前幾年只是入冬後就疼,孫道長給開過一些湯藥服了後倒也還能走路,今年一入冬,可能是身子骨不行還是不知怎麽回事,這膝蓋就一下子腫起來了,倒了晚上就疼的受不了,找到孫先生,結果孫先生說要用刀把裡邊的東西切掉,但是孫先生說這天下能用刀之人你是當世第一,就把老夫給扔到你這兒來了,本來孫道長也想和我同來,看你如何施展這開刀神術,後來孫道長有病人要醫治就沒來。
“小子,老夫這條腿可就指望著你了”,公輸蹠撫著胡須說道。趁著說話的空兒蕭錚又給他診完了脈,等全面檢查完了,蕭錚心裡有了底,老人膝蓋下邊的小腿骨縫上頭上長了骨刺,而且是長在了骨頭面表,放在後世就很簡單的一個小手術,但是在唐朝還是要萬分謹慎對待。
蕭錚看著公輸蹠問道:“老爺子,你家有錢嗎?”老頭愣了一會兒,笑呵呵的說道:“小子,這要看你怎麽說了,如果你要真是能把老夫這條腿治好,老夫帶著你把長安城所有青樓的歌妓嫖個遍,這錢老夫還是出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