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人剛剛從悲痛中緩過神來,聽到蕭錚這樣說話愣了一下。
“大人,莫非您要反悔?”伍雲侍語氣有些不善的問道。
“老人家,這是說的那裡話來?”蕭錚笑著說道。
“我是說楊廣再怎麽樣也是前朝皇帝,這樣草草下葬於情於理皆是不合。想楊廣還是做了很多利國利民的事,我想急奏當今聖人以帝王之禮安葬”。
幾個老人聽蕭錚說完,嘴角抽動著說道:“大人此話當真?”。
“決無虛言!”
幾個老人再次嚎啕大哭著跪了下去……。
長安城,李世民坐在后宮涼亭中的椅子中,前邊小桌子上放著幾本奏章。
不過他此時卻沒動筆,而是雙肘拄在桌面,看著桌前兩半大孩子--李承乾和婁師德。
“說,是誰乾得?”李世民板著個臉問道。
“我乾得!”婁師德沒絲毫猶豫地說道。
“我讓他乾得!”李承乾更是乾脆。
李世民起身走到兩人跟前,兩個少年這次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為什麽乾這事兒?”李世民問道。
“誰讓他老是拿個戒尺打我們,師父以前從來沒有打過我們,比他教得好多了。我們問什麽他都不懂還打人,再說了,那藥丸就是下火的,又吃不死人”婁師德氣鼓鼓地說道。
“就是!”李承乾附和道。
“嗨,你們倆還有理了?打你們就給師長下藥,這也是你師父教得?”李世民手動了動沒抬起來。
“那倒沒有,只不過我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了”婁師德說道。
“滾!你們倆,每人抄遍論語贖罪”,照著兩孩子屁股上一人一腳踢出了涼亭外邊。
長孫端著碗蓮子羹,還沒轉過路邊的小樹叢,卻聽到有兩少年說話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傻呀,你怎麽沒有你爹那股子靈醒勁呢?我當時就想一個人扛下來,你閉著嘴就不要說話。大不了你爹讓我們抄書,我們倆一人一半抄部論語很快,用師父教得字體誰也發現不了。現在好了,一人一遍,你蠢透了,你這太子怎麽當的?你這麽笨你娘知道嗎?”婁師德抱怨著說道。
“好漢做事好漢當,我們倆乾得事就得倆人去扛,幹嘛讓你一個人背黑鍋,我有那麽沒擔當嗎?等我們倆抄完《論語》再去把那個長孫嘉慶再揍一頓去,我讓他告密。啊!娘……”。
轉過彎看到長孫把倆人嚇一大跳。
“快跑!”婁師德對長孫慌慌張張的行了個禮,拉起李承乾撒腿就跑得沒了影。
進了亭子,長孫把碗放下問道:“二郎,這倆人又犯了什麽錯,你讓他們抄那麽多字”。
李世民幾口把蓮子羹喝完,擦了擦嘴說道:“幹了什麽?觀音婢,我跟你說說”。
自從蕭錚這個當師父的去了江南以後,李世民見倆人沒有人教,把當時的修文館擴充改成了弘文館。下令皇族貴戚及高級京官子弟進弘文館學習,由京城大儒教授受經史書法,順便把這倆孩子也扔了過去。
一開始這些貴族了弟還算守規矩,等熟悉之後個個就原形畢露。
先是長孫順德家的兒子長孫嘉慶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對段綸家的小女兒動手動腳。結果兩人看不下去了,長孫嘉慶倒真不含呼,並沒有因為李承乾是太子就退縮,放出話來要收拾倆人。
第二天放學後,長孫嘉慶剛剛出了館門,就被婁師德兜頭用麻袋裝了進去,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同學們的眾目睽睽之下,打得長孫嘉慶尿了褲子。
後果就是贏得一幫子貴族子弟叫好,回去後就被李世民一人一頓大耳刮子踹到宗人府跪了兩天。
過了沒一個月,輪到孔穎達講《論語》,這老夫子一直信奉“棍棒之下出良材”,學生稍有懈怠便是戒盡伺候。李承乾和婁師德也沒有因為身份能幸免,一時間打得這幫子學生戰戰兢兢人人自危。
蕭錚本來對《論語》了解不多,但是講聖人之言的缺點沒少給兩孩子灌輸,加上後世得來的經驗,歪理正理一大堆。往往是老夫子講的興起時,婁師德或是李承乾站起來一通看似有理的胡攪,把個老夫子問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既然沒話說了那就戒尺上,兩人挨揍的次數反而比其他人更多。
壓迫之下必有反抗,交鋒幾次屢屢被打之後,倆孩子壞水就冒出來了。
趁著老夫子不在,婁師德就把從一視堂偷出來的藥丸丟進了孔穎達的茶碗裡。
一堂課沒講完,孫穎達已經去了六七趟茅廁,開始還以為肚子不舒服,沒想到被長孫嘉慶告發是兩人下了藥,當時弘文館的人就炸了鍋。
太醫過來後,聽說是一視堂的“蝕腸腐腦丸”就沒有亂開藥,醫術大家蕭錚自家發明的藥丸誰敢亂下方子!
孫穎達聽完藥名嚇得臉色鐵青,話都說不出來。
馬上又去把錦兒請來,錦兒過來問過婁師德,給孔穎達診完脈後說不用治。結果孔穎達理會錯錦兒的意思,以為這是毒藥沒治了等死,人立馬被嚇得癱倒在了地上。
直到錦兒笑著給孔穎達解釋清楚,老人家這才緩過這口氣被抬回家中靜養。
弘文館這麽大動靜出來李世民不可能不知道,倆人就被拎到李世民前邊來了。
“這兩孩子才多大呀,現在就快管不了了”長孫無奈地撫了下額頭說道。
“管不了?這倆孩子乾得事雖然是讓人生氣,但是在朕面前還是很有擔當的,蕭卿這老師當得不錯”李世民笑著說道。
“這兩人就差在弘文館殺人放火了,你還誇”長孫沒好氣地說道。
“承乾犯了錯在朕高壓之下沒有推脫給對方, 而是都想擔禍,有擔當,有情義,是朕的種”李世民得意地說道。
“對,我看以後也就是你和蕭先生能壓得住他們幾個了”。
“給,你看看蕭卿的奏章”李世民說完拿了兩本奏章遞給長孫說道。
“以帝禮安葬前朝楊廣……”
長孫沉思一會兒說道:“江南這前幾年還有叛亂發生,這才安定了沒幾年,莫非蕭先生想先安江南民心”。
“對,觀音婢果然是女中須眉”李世民讚道。
打開第二份奏章看了沒幾眼長孫有些驚訝地問道:“蕭先生這才過去多久,這修路修水利要多少錢,哪來那麽多錢”。
“不急,你看他通篇之中只是要人,哪要過一個銅幣,他有的是錢,這兩件事朕都準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