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世民這樣說,軍中幾個大佬等人心中一陣歎息。
以前大家對批下來的錢款或多或少都能截流一部分,但大家都沒有做得太出格,這樣被候君集一折騰錢不但沒有了,還給自己脖子上找來條套索。
這以後要想從錢上做點手腳還要看民部的臉色,關鍵是民部會定什麽樣的章程誰心裡也沒底,軍中很多人又對候君集犯蠢的行為極為憤怒。
候君集原以為仗著李世民的恩寵再怎麽著也得把這筆錢要出來,尉遲老黑沒乾得了的事他幹了,好在自己下屬顯擺自己的能耐。可他沒意識到朝堂有朝堂的規矩,錢沒要著還不算,結果沒想到被兜頭一棍給打了回去,弄得裡外不是人。
見李世民己經發了話,候君集便哂然回到自己位置坐了下來,等他坐下來後明顯感覺到周邊的同僚對他投過來或憤怒或鄙夷的目光。
“老杜,你可以呀!打起嘴巴架來一套套的,厲害!”等杜如晦坐回來之後蕭錚笑著說道
“那是,你以為我天天在朝堂之上跟你一樣睡覺?哪天不吵?”和自己人說話杜如晦也沒客氣。
“知道你老杜辛苦,不過我想問問你說的那個程章和表格在哪兒呢,我只是和你隨口提過這事兒,我看聖人跟你要的時候你去哪兒找?”
“切,我是上官,你在我手下做事,上官要求屬下定寫個章程弄個表格出來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蕭大人,這事三天時間不少了吧?我老杜整天在朝堂之上給你擋災,你是不是也要支持一下上官的公務”杜如晦低聲對蕭錚說道。
“我……,好吧,算你狠,下官遵命”。
散了朝,蕭錚第一個竄了出去,跑到宮門口開始給各位大員發請柬。
“輔機先生,曲江邊上新開家酒樓叫‘瀛洲閣’,剛剛開業,在下準備在那裡宴請諸位,正月初十敬請光臨”。
“房相,這是您的請柬,到時別忘了帶上夫人去”。
“老黑,這是你的,去的時候帶上你老婆”、“還有秦將軍的”。
看到候君集,蕭錚主動把請柬遞了過去,候君集接都沒接只是哼了一聲扭頭就走,這家夥把朝堂上的氣都帶到朝下來了。
接到請柬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大紅的請柬封面畫了兩淡雅的蘭花,只是上邊寫著讓帶著夫人同去就有些好奇了,除非通家之好,不然誰頭次見面就要求人家把夫人帶去的去,不過既然接了請柬那就先帶上再說。
到了初十黃昏,房玄齡帶著夫人盧氏到了曲江邊上。夫妻二人剛剛下車,一男一女位穿著極為得體的侍應走了過來。女的把盧氏領到一處寫著“專用女性通道”的牌子旁邊走了進去。
房玄齡走了沒幾步便看到杜如晦也走了過來“克明,走,一同進去”。
踏上梅林中青石板的路,一陣陣梅花的幽香傳來過來,紅色、粉色、白色的梅花己爭相怒放,梅枝或直或曲壯如遊龍,林中有塊巨石,上邊寫著“品酒賞梅”,梅花與字相對顯得極有韻味。每株梅樹上掛了七八個通紅的小燈籠把綻放的梅花映得姹紫千紅。
抬頭看見三棟樓閣燈火通明,雖無人聲鼎沸卻是傳來絲竹婉轉之聲。樓上的燈光映在曲江的水裡,與天空中半滿的月亮交相輝映,水光粼粼三棟樓顯得明麗卻不雕琢,淡雅而不俗氣。
兩人閑聊著到了酒樓門口,房玄齡抬頭看了看大門正上方掛了塊匾額,上邊寫著“瀛洲閣”三個大字,只是讓人奇怪的是匾上就光禿禿的三個大字也沒有落款。
門口一邊的立柱上掛著剛剛興起的楹聯,更奇怪的是只在左首邊掛了半幅,上邊就寫了“煙鎖池塘柳”五個字,右邊卻沒有另外半幅。 房玄齡看著匾額和半幅楹聯上所書寫的字極為眼熟,想了一會兒,突然間他指著字對杜如晦吃驚地說道:“克明,這不是聖人的……”
杜如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知道就行了,是那家夥弄得”。
“唉!”房玄齡也無奈地搖了搖頭進了店內。
一進門大廳顯得極為寬敞,左邊寫著“劍氣如霜”,右手邊寫著“吟風弄月”不用說就是給喜文或喜武的這幫子人準備的不同區域。上了二樓沒有了吵鬧嘈雜之感,卻多了許多雅間,因為剛剛開業並沒有對外開放,推門進去裡面布置或清雅或奢華或充滿異域風情。
房玄齡找了半天不知道三樓怎麽上去,不禁好奇地看著杜如晦。
“三樓後邊有專用通道趕著馬車就可以上去,說是給極為尊貴的客人準備的”杜如晦兩手一攤說道。
回到一樓發現尉遲老黑等一幫子人早就喝上了,中間的擂台上還有人再表演角抵,不時引得這幫子武將高聲叫好。等入了席才發現這桌子的好處,十幾個人圍坐在一個大圓桌旁邊,中間可以轉動的圓盤動動手就可以把想吃的菜轉到自己面前,菜式也是前所未見,味道極為鮮美讓人筷子停不住……。
到起更時分,酒足飯飽從樓裡出來,每個人手裡多了一塊巴掌大的小銅牌,說是以後再來這兒吃飯,亮出這個銅牌酒菜打八折。
房玄齡扶著夫上了馬車,卻發現馬車裡多了兩個箱籠。還沒等他開口問盧氏便興奮地說了起來:“老爺,這玉國公請我們赴宴是真會挑地方,進去後那兩個小廳專門專待女賓的,名字起得也好,一處叫‘瑤池’一處叫‘折花’。就連端盤子的都是女人。這裡的菜式不但好吃,人家的歌舞也好,我們一幫子婦人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吃過飯我們去了‘折花樓’,裡邊全是賣婦人用的東西的,這面膜是養顏的,這衣服是南方過來的絲綢做的新款,還有這耳環……..”。
盧氏說得興高采烈地停不下來,等她不說了房玄齡問道:“夫人,這些東西一共花了多少錢?”
當聽到自己的夫的報出了三百貫的價格,房玄齡身子一直沒有做聲。
盧氏也感覺到了他的異樣,便拉抱著他的胳膊說道:“老爺,三百貫咱家花得起,妾身是買的少的,人家李道宗的大夫人和程咬金的夫人花了都不只千貫,再說了妾身今天確實高興”。
房玄齡拍了拍盧氏的手說道:“為夫不是心疼這三百貫錢,我發現蕭錚這小子簡直是奸商中的奸商”。
“人家好心好意地請你赴宴,您幹嘛還罵玉國公,再說這酒樓和玉國公有什麽關系”。
“有什麽關系?呵呵”,房玄齡低聲對盧氏耳語了幾句。
只聽盧氏低聲驚呼了聲,連忙把自己嘴捂上,等過了會兒才說道:“我說的這個地方開工後皇后娘娘來的好幾次,原來以為皇后娘只是單純地心系天下蒼生,沒有想到還有這麽個原因”。
“還有呢”房玄齡這次有些得意地又對盧氏耳語了幾句。
“老爺,您是說這酒樓裡也有咱家的……”盧氏驚喜的問道。
“噤聲,夫人知道就行了”。
坐在馬車上,房玄齡閉著眼睛始盤算,今天朝中權貴來了不下五六十人,每位的夫人按盧氏的花費計算,沒算酒樓營業的錢,這幫子女人至少花了小兩萬貫!
看著這幫子官員是白吃了蕭錚一頓飯,自家夫人花的這些錢換了別的地方自己都能吃十頓不止。
快到府門的時候,房玄齡對夫人說道:“以後咱家沒事盡量不要往瀛洲閣去吃飯買東西”。
“老爺,您了太小心了,再說了人家那裡賣的東西滿長安就獨一份,其他地方沒有,不去也不行啊,大不了讓別人去,自家有份子的生意肯定要照顧些的”老房的話被盧氏直接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