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一見面怎麽就有話題了,蕭錚便說道:“直言無妨”。
閻立本施了一禮說道:“下官己經在工地沿線走動之時,渭南城東有處支流入黃河,其下遊就是風陵渡口,如果人貨在此渡船則耗費人力和時間,若在此處跨過那條支流修座橋則可使我大唐的國脈暢通無阻,下官還是想在哪兒修座橋,久聞大人格物算學天下無雙,下官想請大人過去指點一二”。
蕭錚想了想說道:“以前踏勘路線時,我走過那個地方,既然兩位都說了話,那我肯定責無旁貸”。
“下官就想問一下,工地之上那些新的作圖方法和您擺在城門之口處的兩張屏風上面的畫是否大人親自所作?”.
“然也!”
聽到蕭錚確認後,閻立本說道“論畫技下官也是略有小成,這兩種畫法下官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看上去讓人耳目一新,那大人可否將這種畫技行告訴下官?”。
他和蕭錚剛剛一見面開口就敢和上官提這樣的要求,從常理來說顯得很是無禮。
“二弟,休得造次”閻立德對自家這個弟弟說道完,立刻對蕭錚拱了拱手說道:“玉國公,舍弟酷愛繪畫,見到喜歡的東西便心癢難熬,冒犯兩位大之處請多包涵”。
蕭錚聽說過這家夥的名號,他以前做過李世民的親信後被調至過監作匠,李世民登基之前才被調去工部。這哥倆兒都是歷史上有了名地畫家,看來還是哥哥對人情通達一些。
藝術家嘛,難免有時會做點什麽類於常人的事出來,蕭錚笑著說道:“此兩種畫法是在下所創但均是以算學為基礎畫出來的,若你以後有興趣隨時可以過來找我,我們可以互相探討”。
“那大人可否現在教在下”閻立本聽完後兩眼放光地說道。
“二弟!你快走吧!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你胡來要分分場合呀”閻立德有點兒急眼,不等閻立本再說話拉起他就往外走。
“玉國公,等在下有時間定向國公探討畫技!”這家夥被哥哥拉出門去還扭著頭對蕭錚吵吵。
看到兩人出去,杜如晦笑道:“這兄弟兩人很是有趣,哥哥平日為人倒是隨脫,只是這弟弟忠正耿耿介,看著不順眼之人理都不理,不過這兩人丹青之術當屬我大唐第一”。
“乾活這哥倆沒任何瑕疵,不過你可別向閻立本求畫”。
“為何?”蕭錚好奇地問道。
“這兄弟兩人丹青之術獨步天下,但是很少給人作畫,以前就是給宮廷中畫過一些,再就給李淵作過等身像,就是當今聖人開了口能不能給面子都兩說。我這樣說是別倒時候讓你臉上下不來台。不過話說回來,以你小子的手段要是真能摳兩幅畫出來別忘了給我也來一副”杜如晦湊到蕭錚跟前說道。
“我又不是沒見過他倆的畫,把太上皇畫那麽大,把別人都畫的比他小兩圈,太上皇什麽身材你我不知道?突出人物也不是這麽個突出法兒,畫大了就是突出啊?說白是明顯就是比例不協調,沒看出哪兒好”。
“你這是愚人之見,記住我告訴你的事,千萬別睡一覺又忘了”杜如晦說完後走了。
“那就好辦了,既然這哥倆到了我手下,不用就白不用了”蕭錚自言自語地說道。
第二天一早,蕭錚叫上閻氏哥倆兒直奔渭南。
出了城門到了路基之上,蕭錚對哥倆說道:“以後路兩邊的綠化,和植物的栽種可是門大學問,我們運過來的景觀石頭顏色不一,
形狀百態,如何擺放讓它們更好看,道路兩旁種一些植物,這些植物的層次和高矮如何分布,這些與你丹青之技是息息相關。等你二人把這些東西弄好之後立一塊碑,上邊會鐫刻上你兩人的名字,寫上你們的功勞”這兄弟二人聽完蕭錚的話,兩眼放光想都沒想就把這活應了下來。 到了渭南,因為修路,渭南東邊的山變成了大的采石廠,緊在旁邊又修了幾座燒石燒的窯。
開采下來的石塊運到河邊,水磨的帶運砂輪將工人打鑿下來時石面磨得很是光滑。
“大人這水磨可解決了我等的的大忙,下官原以為打磨石頭會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沒有想到被大人以此法解決,下官佩服!”閻立德敬佩地說道。
等到了窯場,老張順己經成了幾十處燒窯的老把頭,走到哪人都喊上一聲張爺爺,論燒磚他有這本事,更要命的是他還和現在新皇一起親耕過的老人,再也不是昔日那個窮佃戶。
蕭錚看到他的時候老張順正在窯門口跳著腳在罵,一些乾活兒的小夥子用筐背著從窯裡馱一些灰色石塊狀的東西往外扔。
一問什麽情況,老張順余怒未息的開了口。
“這些個小兔崽子不聽老人言,我早就告訴他們北山的石頭成色太雜雖然離窯進,不能燒石灰,就是不聽!我這去了下別的窯場,等我回來時他們貪圖省點力氣趁著我不在早就把石頭放進去燒上了,你看現在燒出來的什麽玩竟!我讓你們偷懶,今天你們要不是把這一窯的石頭再裝上接著燒,誰也別想吃飯”。
這幾個老人平日裡哪兒都好,一旦講究上手藝就六親不認,絲毫沒有情面可講。
蕭錚看了人們背出來的粉末有些眼熟,叫住一個民夫,從筐中拿了燒出來的石頭用手捏了捏,心裡一下子激動起來。
“全停下來,你們把這一窯的東西倒在哪兒了?”攔住一個青年問道。
“回大人,我們就把這些東西倒在不遠處的那個水窪子裡了”。.
“跟我去看看!”
到了一個池塘邊,看著倒下去的灰色塊狀的東西用腳踹了踹,轉過頭大笑著對這些乾活兒的青年笑道:“你們這個懶偷的好,偷得妙!哈哈……”。
高興壞了,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就是水泥,這可是無意中得到的寶貝。
讓老張順帶自己到了不遠的小山包去看了看,老張順指著小山說道:“東家這個地方就是粘土多,石頭成色也不差但要揀出來,太費時,不然也是燒石灰的好材料”。
“老人家,您聽我的,不過我們把方法改進一下,您先把燒好石灰石搗成細粉,在所這兒的的黏土按不同好配比摻進去,先記好數量,摻水後派人攪和均勻成泥漿結成塊,你讓他們接著按這種方法裝入石灰窯煆燒我今天不走了,咱們把這東西好好弄弄,每個乾活的今天先賞一百文錢鼓鼓勁兒,哈哈……”。
第二天早上開窯後,讓工人把燒結成塊的東西研成了粉末,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蕭錚加入了水和砂子,做了個豆腐塊大的東西放到陽光下曬著,到了中午吃飯,把結好的塊遞給了老張順。
老張順用手捏了捏,用力往石頭上一摔,看到沒有碎,很不服氣的找了把錘子砸了下才砸開,看到這樣老張順驚歎道:“東家,這是什麽東西,這沒過多久這稀泥一樣的東西比石頭還硬?”。
“老張,這東西叫水泥,配方不要外傳,以後你不要燒石灰改燒這東西,不過這水泥出窯後不能受潮,你多燒這東西,再看其他窯場附近有沒有粘土和石灰石,多幾個窯場燒,我有大用”。
忙完這邊後到了風陵渡口上遊,看了看看這條支流河面很是寬闊,目測了下大概有六十多米。
站在岸邊閻立德對蕭錚說道:“如果用船渡的話也行,不過卻是極大的阻滯貨物和人運輸,下官想在這兒修處橋,只是這河水流湍急難以站住腳,下官已派人看過,中間只有兩處淺灘可以修橋墩剛好在一條直線上,是個修橋的好地點”。
“河面有多寬?”蕭錚問道。
“二十一丈,兩邊接岸的地方倒是好辦,但是中間兩教之間要跨十三丈。隋時李春大匠己是我橋梁方面的頂級人物,所修趙州橋跨十二丈,歷時五年才成,時間上我們等不及,再說這地方不宜用石頭建橋”。
蕭錚瞄了瞄河中兩處凸出來的兩處淺灘問道:“你確認那兩個地方可以建橋墩?”。
“做橋墩肯定沒問題,下官用腦袋擔保”閻立本拍著胸脯說道。
看著閻立本笑道:“喜歡畫畫吧,今天我就教教你這橋的圖怎畫,也教教你怎麽修,李春大匠他用石頭,我們用鐵修,咱們看看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