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的文武百官對蕭錚這次運進長安的四百萬石糧食平靜了許多,受影響
的只是長安城的米價,連續三年欠產的關中大地米價竟然史無前例地降到了兩文一
鬥,不能不說這是江南運進來的稻米功不可沒,手裡只要有糧食,關中百姓就沒有
人想鬧事。
跟著受益的是玉山的酒廠,規模擴了又擴,蕭海現在辦事了大氣了許多,大手
一揮,與李三娘的紡織廠毗鄰地兩千畝地改成了酒廠,大量的白酒被胡商源源不斷
地運往塞北,換回來的是馬匹和牛羊。
等杜如晦把此次江南上繳的糧食數量一上報,朝堂中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波瀾,
安排好儲糧的事宜後杜如晦就回班歸位。
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聽見有人站起來說道:“臣啟聖人,玉國公在江南兩年之
內上交我大唐如此巨大數目之糧食乃國之柱石,臣自當欽佩,不過臣聞江南前些時
日出現劫牢反獄之事,臣擔心玉國公在江南盤剝甚重已致激起民變。另臣得知玉國
公對商人隨意拘押以沒人財產,並處斬十余人,開此我大唐未有殺人之先例,臣請
聖人派人詳查,以防玉國公在江南殘暴激起民變”。
這誰呀?杜如晦抬頭一看是薛國公長孫順德。
“這個你且放心,過些時日我自會派人詳查”李世民看到是自家的丈叔,很是委
婉地說道。
“臣以前平補公佑時去過南地,願請旨去江南巡察!”長孫順德見有機可乘便打
蛇隨棍上地說道。
“您老人家在朝中還有其他事宜,不宜走遠,先退下吧”李世民淡淡地說道。
老家夥見李世民沒有太大反應,隻好低下頭咬了咬牙應了聲後退了回去。
房玄齡看完長孫順德的表演,嘴角向上一翹哂然一笑沒有做聲。
弘文館內,李承乾和婁師德兩人趁著課間休息的空檔小聲說著話。
“我手下有人說前兩天長孫順德要找師父麻煩,你聽說過沒?”李承乾說道。
“聽說了,不就是我師父斷了他的財路,跟殺了他親爹一樣,這家夥,死人的
錢都敢要,也就是師父心善,這要是把江南的事說成造反,他長孫順德跳進渭河也
洗不清”婁師德說道。
“這事要不要寫信先告訴師父?”李承乾問道。
“那樣的話菜早就涼了,我擔心以後這老家夥老逮著機會老是不停地找茬兒就
麻煩了。這跟蒼蠅一樣,不咬人他老在你旁邊嗡嗡地讓人煩,收拾他長孫順德我們
倆就夠了”婁師德很是自信地說道。
“那怎麽辦?”一聽說有這好事,少年心性的李承乾一臉不嫌事大的表情湊過來
低聲問道。
“你看看那個家夥,你那個遠房娘舅”婁師德說完後指了指坐在外邊花壇邊上張
牙舞爪和同學吹噓地長孫嘉慶。
“他不就是長孫順德的兒子嘛,我那個便宜舅公家的兒子,莫不是你還想打他
一頓?要去就你自己去,我不陪你。上次我阿耶讓我們倆抄論語抄得手腕子都腫
了,他還在邊上看著喝酒,我寧可挨他揍我也再不去抄書”,李承乾心有余悸地縮
了縮脖子說道。
“你傻呀,你看那個”說完後婁師德用筆杆子指了指長孫嘉慶的腰間。這家夥腰
上有個三色的玻璃玉佩晃來晃去很是刺眼。
“你不是說那個玉佩原來是你家的嗎?”婁師德問道。
“肯定是我家的,當是我阿耶正在考較我功課,民部監作將派人送過來的,說
是無意中燒出來的這種三色玻璃弄了個玉佩。當是他們認為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就
特來貢獻給我阿耶,我阿耶嫌它太華貴扎眼不敢佩帶,收下後就讓人送到藏寶閣去
了”,李承乾很是肯定地說道。
“那不就行了,你爹這段時間賞賜大臣了嗎”。
“沒有,沒有,肯定沒有!等等,你是說他那個玉佩是偷……”李承乾突然吃驚地
指著玉佩,剛想說話就被婁師德把嘴捂上了。
“我師父的監作將敢獻給你爹的東西肯定天下獨一無二,不然除非監作將的人
不想活了”。
“這個肯定是!”李承乾認同地點了點頭說道。
“他不偷難道是你爹又不給他的,這玉佩自己飛過去的”婁師德很是自信地說道。
“我就不信他長孫順德敢去我家偷東西”李承乾有些憤慨地說道。
婁師德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傻呀,他幹嘛自己去偷,你想想長孫順德
是幹什麽的?”。
“他在宗人府的位置是主管宮中奴仆,你說他想要那個玉佩難嗎,難道不成你
爹和你娘天天去守著藏寶閣?”
“那不可能,我阿耶從不去那個地方,你的意思是說沒有家賊難出外鬼?”李承
乾問道。
“還沒傻透”婁師德看著李承乾說道。
“難道你讓我去皇宮中派人抓賊,這可不行”李承乾頭搖地象撥浪鼓。
“剛說你聰明點你又冒傻氣,你派人進宮跟造反有什麽區別,你不會派人在皇
宮後門外盯梢啊?等發現賊後揪出來,如果被背後有長孫順德指使剛好給師父出這
口氣,如果沒有你抓個賊也算是給后宮保個平安,你娘也會誇你。就單憑這個玉
佩,十有八九肯定這把火能燒到長孫順德頭上去”婁師德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個我信,不過就算是把人抓住,我也只能去后宮告訴我爹娘,這朝堂上說
話那有我的份兒。如果我娘心一軟不就白忙乎了?關鍵是有人在朝堂上把事兒堂而
皇之的說現來才能打疼長孫順德, 你不行,我也不行”,李承乾有些犯難地說道。
“有人行,而且是最佳人選”婁師德笑著說道。
“誰呀?”。
“你那個新晉的太子洗馬,朝堂上有了名的三大不好惹得人物之一”婁師德一臉
壞笑著說道。
“你是說……”李承乾吃驚地指了指婁師德說道。
“對!別說了,先生進來上課了”婁師德用胳膊捅了捅李承乾說道。
“那好,只要能把長孫順德乾一下,那我們就乾”李承乾咬了咬牙說道。
坐在不遠的長孫嘉慶感覺後背有些發涼,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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