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原來是平康坊的一個小地痞,整日裡靠去給人拉個皮條或是去東西兩市偷雞摸狗饑一頓飽一頓地混日子。自打跟了唐耀宗以後,又拉了幾個小馬仔人模狗樣的當起了帶頭大哥。上次打蕭錚時他是最賣力氣的,就是想逮著機會讓主子看看他的表現。果不其然回去後唐耀宗賞了他二十貫錢,出來後樂得這小子跟狗似得直撒歡兒。
口袋中有了錢把褲襠也就支的硬了起來,帶著幾個小弟酒足飯飽找了個青樓一頭就扎了進去,胡天胡地折騰夠了出了房間,剛踏上樓梯準備往下走。不知怎麽了中間的踏板就塌了一塊,李二狗一頭就栽了下來。
以他的三腳貓打野架的身手還不至於把他摔怎麽樣,可掉下來後砸在了禮部侍郎太子詹事韋敬一獨生子韋荀身上。韋荀也是有平康坊小名氣的煙花浪子,這被酒色淘空的身子一砸頓時背過氣去。
跟隨韋荀過來的家丁一下就急眼,按住李二狗暴打完後送進了官府大牢,還算是唐耀宗有點良心,費了半天勁才把李二狗撈了出來,等見到人時李二狗己剩了半條命。
自從杜氏見到蕭錚以後,便越發得意起來,對著自己的寶貝女兒除了表揚就是自我表揚。
閑得沒事母女兩個剛上了馬車還沒出巷子口,馬突然驚了,一折騰車軸還斷了。幸虧車把式還有兩下,饒是這樣,杜氏也被從車廂中甩了出來摔斷了胳膊,杜秀兒臉撞在了車廂板上嘴腫得象豬鼻子差點破了相。
一件事這樣,兩件事這樣,唐耀宗就不得加了小心,有天早上出門時剛到口門,大門上的牌樓突然間倒了下來,要不是唐耀宗跑得快,估計就被拍進瓦礫堆裡,嚇得杜氏一個勁的想去請道士做法祛邪。
想起當時在唐家莊的遭遇,唐耀宗擦了擦冷汗直接去找齊王元吉求助。
等唐耀宗把話說完,李元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說道:“你要是把尉遲敬德或是房玄齡揍一頓我肯定替你頂著。說了半天你就讓我去對付一個秦王府剛到的小醫官,你不怕丟人?我李元吉,我齊王府還要這張臉呢,滾!”。
借他唐耀宗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找尉遲老黑的麻煩,隻好強打精神讓杜氏母女盡量少出門並加點小心。
秦王府內,看著一臉帶笑的季純,蕭錚怎麽也想不到李世民會派他來做王府的反間保密的事情。
對李世民的用人蕭錚沒有什麽懷疑,不過這家夥看著整天和自己笑眯眯地說話的人怎麽看也不像做這種事的。
沒辦法,把自己寫好的一份《保密手冊》往季純手裡一拍,又弄了壺酒,兩個人吃著喝著把後世一些經典的反間諜手段和他一講,不但這家夥聽得入迷,邊上三個孩子也聽的津津有味,聽了兩三天后,季純對著蕭錚拱了拱手說了聲受教就去忙了。
一個月後,第一場雪下來,季純笑呵呵地找到蕭錚。
看這家夥表情就知道斬獲不少,蕭錚笑著問道:“季爺,戰果如何,抓了幾個?”。
季純把手一伸翻了翻,“可以呀,但不要冤枉好人,不然你秦王府人人自危,那就亂了套”。
“那是自然,此次有你蕭先生坐鎮指揮不可能胡來,軍中六人,府中四人”。
“府中帳房二掌櫃,平時看著老實巴交的人,沒想到早就被太子府收買了,我們前前後後跟了他一半個月,老夫帶著人去抓他的時候,這家夥正在自己的姘頭肚皮上忙乎”老家夥比劃著說得眉飛色舞。
蕭錚看了他一眼都無語了,
你太監怎麽好這口。 “抓出來的人怎麽辦?”。
季純滿不在乎的說道:“還能怎麽辦,清理門戶”,
“可別,留著有用”。
“留著這些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有什麽用?”季純臉上的狠辣之色顯了出來,把蕭錚嚇了一跳。
“你如果都把他們清理了對方肯定會引起警覺,留著他們讓他們戴罪立功,有時也讓他們傳個無足輕重的真消息,必要時用他們時擾亂對方視聽比我們管用”蕭錚笑著說道。
季純眯縫著小眼,笑得臉上都出了菊花,對著蕭錚豎起大指說道:“蕭先生,還是你壞呀!您這本事要是去做細作的話,這對方死對不知道怎麽死的,高,實在是高”。
看著季純一臉汗奸相,蕭錚一直想笑,“少來,跟我沒什麽關系,搞得我好像是個酷吏一樣”。
下完雪天氣驟冷,好在屋中兩個大號鐵皮爐子一點很是暖和,中午讓廚子捏了不少餃子,餃子一下鍋,卻又看到李世民兩口子走了進來。
這段時間李世民隔三差五就往這邊跑,最可恨的是還帶著長孫來,而且肯定是在飯點前到。大言不慚地說是蕭賢弟講的課很是精彩,自己忙完了就想過來聽聽賢弟講課,這哪是來聽課,根本就是來借著聽課的名義來蹭飯的。
兩大盤餃了下了肚,李世民打了個飽嗝擦了擦嘴對蕭錚說道:“上次賢弟提醒了為兄反間和保密的事,這一查下來確實是嚇出本王一身冷汗, 此事也多虧了賢弟”。
蕭錚說道:“孫子兵法有雲:三軍之事,莫親於間,賞莫厚於間,事莫密於間。非聖智不能用間,非仁義不能使間,非微妙不能得間之實。挖人家牆腳時也一定要小必自家後院,防止人家反殺”。
李世民聽完後點了點頭說道:“賢弟之言極是,昨天季純審問府上那些個叛徒之時得到個消息,說是太子府一直在私作兵器,暗地裡往太子宿衛慶州都督楊文乾所轄之地存放,同時他們還在慶州私募軍隊準備以防不測”。
蕭錚想了想對李世民拱了拱手說道:“剛剛在下也想了條計策,自春天開始,這些日子殿下也受了他東宮不少閑氣,當然也包括在下。如今有這機會我們要不好好利用一下都對不起老天爺,這回我們要好好出出這口氣”。
到了下午,李世民把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請過來,蕭錚把計劃同眾人說了一遍。
杜如晦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殿下,在下認為此計可行”,果然是歷史上有了名的“杜斷”說出來的話決不拖泥帶水。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也說道:“吾等也讚同蕭先生的想法”。
見這幾個人都同意了,李世民把手一揮說道:“那就乾!也好出出我們些天的這口鳥氣”。
等黃昏時分,帶著蕭長寧回到家,蕭錚從院中發現錦兒拄著拐杖在屋中被一個孩子攙著走動,還沒走進屋中,眼尖的蕭長寧開心的叫道:“師德哥哥回來了”。
等看清楚後蕭錚欣喜地喊道:“師德!你什麽時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