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行減灶計!
對於楚太子項天,甚至於任何一個中原武將而言,這條計策可以說粗糙的不能太糙了。
但對於匈奴人而言,這條計策依舊有著絕大的威攝力。
……
“太子,我軍距離九原只有一百裡的距離,再繼續向前恐怕李將軍得手之後,黃河之水決堤南下,我軍也難逃厄運。”
商洛眼中掠過一抹憂愁,他對於楚太子項天的算計了如指掌。自然也清楚其中的缺點,以及劣勢。
他見到楚太子項天仿佛沒有意識到一般,依舊繼續向前推進,無奈之下,隻好朝著楚太子項天勸諫。
“籲!”
……
一把勒住馬韁繩,楚太子項天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草地,目光之中充斥著驚人的肅殺。
“孤知道。”
楚太子項天伸出左手,抬起頭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夕陽沉聲,道。
“項聲傳孤命令,大軍停止前進就地安營扎寨,今夜火頭軍設灶十萬。”
“諾。”
點頭應諾一聲,項聲轉身離去,指揮著大軍安營扎寨,他心裡清楚,商洛的話楚太子項天聽了進去。
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安營扎寨,一下子將灶台增加到了十萬之數。
“李文通。”
目光隨著項聲的背影越來越遠,楚太子項天收回目光,看向了李文通,道。
“禿鷹可有消息傳來?”
這個時候,誰掌握著第一手信息,誰就可以在接下來的戰爭之中,掌控著主動權。正因為如此,楚太子項天對於禿鷹極其看重。
……
聞言,李文通目光閃爍了一下,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言辭,方才朝著楚太子項天,道。
“稟太子,根據我們的消息,九原城中右賢王呼延燦聽到太子的消息,勃然大怒,勢要為呼延至報仇。”
“此刻的九原城已經是一個火藥桶,恐怕都到達了爆炸的邊緣……”
“嗯。”
微微頷首,楚太子項天對於李文通的情報不可置否,因為他對於匈奴騎兵,從未放在眼中。
這一次他之所以詢問,最大的原因便是李左車北上,開鑿黃河的事情,因為這件事關系著楚軍將士的生死。
作為這支楚軍的統帥,楚太子項天必須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麽,要不然就是對楚軍將士的不負責任。
“李文通,禿鷹可有李左車的消息?”
見到李文通的回答,風馬牛不相及,這讓楚太子項天一陣焦急,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突然被楚太子項天將話題打斷,李文通眼底的憤怒尚未生出來,就盡數壓了下去,因為他看到了楚太子項天的臉!
心思電閃之下,李文通朝著楚太子項天,行了一禮,道。
“稟太子,禿鷹與李將軍接觸過了,李將軍讓禿鷹傳來消息,兩萬大軍全部壓上,最快需要十天時間才能決堤。”
“他讓臣轉告太子,在十天之前,務必要率領大軍徹底離開九原城附近,向著他的方向撤退……”
聞言,楚太子項天眉頭輕輕一皺,沉默了半響,他朝著李文通,道。
“通過禿鷹向李左車傳令,此刻決堤一事放在首位,任何變故都必須要堅定的杜絕!”
“時間一到按照原定計劃決堤黃河,不必在意其他,特別是孤這裡就不需要他考慮!”
“諾。”
點頭應諾一聲,李文通轉身離開,不一會兒整個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上。
他作為禿鷹的統領,李文通心裡比誰都清楚,從他接下這個任務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死了。
相比於其他人,他不能暴露在他人面前,因為他清楚楚太子項天對於手中權力的看重。
軍政分離,這便是楚太子項天一直以來的追求,李文通心裡清楚,楚太子項天絕對不會讓他在掌控著禿鷹的情況下,干涉軍政。
正因為李文通有這個自知之明,他才在楚太子項天開口之際告辭,離開了這個對別人來說是夢寐以求的地方。
李文通心裡清楚,對於他而言,楚太子項天的軍帳就是他的是非之地。
干涉過多的情報人員,就相當於主動去找死一般,這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意外。
……
楚太子項天看了一眼離去的李文通,他看著麾下的文武,道:“今夜我軍在此過夜,五更天后,立即向李左車靠近。”
“諾。”
楚太子項天心裡清楚,十天時間李左車就可以鑿開黃河堤壩,而此刻距離李左車離開已經過去了八天。
這也就意味著黃河之水從天上而來,以暴虐的方式肆虐九原城只剩下了兩天時間。
……
“右賢王,根據我們的人傳來消息,楚軍剛入九原附近,留下灶台大概有三萬之數,第二天大概有五萬之數,第三天有七萬之數……”
呼延天蒗虎目之中掠過一抹猶豫,因為這一點太過於詭異了。
楚軍在九原郡中來去如風,哪怕是草原上最擅長追蹤的鷹也找不到它的蹤跡,想要清楚楚軍的數量,只能通過大軍留下的灶台了。
只是讓呼延天蒗不解的是,楚軍留下的灶台不是一天比一天少,想反一天比一天多。
“初入留下灶台三萬之數,第二天五萬之數,第三天七萬之數?”
在心裡呢喃一句,呼延燦虎目之中掠過一抹凝重,楚軍的故布疑陣,讓右賢王呼延燦一時間猶豫了。
因為這樣的故布疑陣,有太多的解釋,此刻只有五萬大軍的呼延燦,不敢輕舉妄動。
……
他心裡清楚,這五萬大軍是呼延部落的底蘊,是他在漠北草原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的本錢。
同時也是他斬殺所有對手,踩著累累白骨踏上匈奴右賢王之位的支柱。
正因為如此,呼延燦心裡猶豫了,在他看來,兒子沒有了可以再生,一旦自己死了就再也沒有了機會。
一念至此,呼延燦虎目之中掠過一抹精光,深深看了一眼九原地圖,呢喃,道。
“難道是楚軍分三路而入,正好匯合,只是這樣一來,楚軍實力大增,對於本王將是一大難題。”
呼延燦貴為匈奴右賢王,可不是有勇無謀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