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漢丞相蕭何如何應對,呂雉魄力如何大,這都不能改變漢國處於劣勢的局面。
漢王劉季遠在千裡之外,鞭長莫及。楚太子項天手握七萬楚軍,虎視眈眈,給關中腹地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
“太子,芷陽縣令出城投降,你看……”
項天嘴角微微上揚,兵不血刃下芷陽,這出乎了他的預料。原本他還以為藍田,霸上漢軍後撤,必將會在芷陽嚴陣以待。
他沒有想到漢國朝廷退的如此果決,居然連芷陽都不顧。
……
“左車率領大軍接管芷陽,隨及張榜安民,嚴令大軍,對城中百姓秋毫無犯,違者殺無赦。”
“諾。”
項天心裡清楚,芷陽這是他襲破武關以來,唯一一個開城投降的城池,故而絕不能出現楚軍擾亂百姓的事。
要不然楚軍在秦人眼中的形象將會一落千丈,再也沒有轉變的可能。
可以說芷陽就是楚太子項天向外界樹立一個標杆,等於向天下人宣告他與西楚霸王項羽從根本上的不同,從而為接下來的祭拜始皇陵開路。
他心裡清楚,只有扭轉天下人,特別是秦人對於楚人的看法,才能在接下來的戰爭中,逐漸恢復西楚威望。
“降臣,李文通見過太子。”
翻身下馬,項天走上前去將李文通扶起,微微一笑,道。
“李縣令,不必多禮。”
……
此刻,楚太子項天展現出了作為一國太子應有的大氣,他沒有為難李文通,反而給於了足夠的尊重了。
“李縣令,張榜安民一事由你親自負責,盡量不要引起城中百姓恐慌。”
“諾。”
李文通不過是漢國一個地方小吏,他對於楚漢感覺都一樣,沒有太多的歸屬感,因為在此之前他是一個秦官。
作為一個地道的老秦人,李文通對於楚漢都沒有好感,在他看來楚漢兩國都是屠滅大秦帝國的元凶。
“蕭開,去打聽一下李文通的情況,孤覺得這個人有些異常。”
“諾。”
楚太子項天眉頭微微皺起,神色變幻,他始終有一種詭異的感覺,讓他覺得李文通此人身上有故事。
要不然李文通絕對不會輕而易舉就投降,因為芷陽就在鹹陽的外圍,在這個時代,能夠為一縣之首的人都不是傻子。
他就不相信李文通會看不出,楚軍根本不可能據鹹陽而虎視中原,他終究只是匆匆一過客。
如此一來,李文通投降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
“太子,你在懷疑此人?”
聞言,項天目光閃爍了一下,莞爾一笑,道:“左車,若你為芷陽縣令,你會不戰而降否?”
“不會!”
李左車神色堅定,頗有些不容置疑,若他為芷陽縣令,絕對不會不戰而降,因為這裡太靠近鹹陽。
而楚太子項天不過一過客,戰敗而降與不戰而降,這是兩個概念。
戰敗而降這說明勢不如人,漢王劉季回國,不會多說什麽,但是不戰而降這就意味著忠誠問題。
以漢王劉季的梟雄心性,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李文通。
“看來此人確實有問題,只是太子我們要不要?”
項天明白李左車的意思,只是他卻不能那麽做,搖了搖頭,道。
“李文通開城投降,不管他心懷叵測,還是真心實意,此刻我們都不能輕易動手,
要不然天下就沒有人會投降了。” “通知我們的人,時刻注意李文通,只要不做出危害我軍的事,就不要管他,如果欲對我軍不利,殺無赦。”
“諾。”
楚太子項天絕對不會將一個定時炸彈留在身邊,因為他心裡清楚,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
“太子出事了!”
叔孫劍一臉驚慌,匆匆忙忙向著縣府跑來,氣息喘急,顯然這一路都是小跑過來的。
項天沒有訓斥叔孫劍,他心裡清楚肯定是發生了大事,念頭一轉朝著叔孫劍開口,道。
“發生了何事?”
“稟太子,有我軍士卒調戲民女,與城中百姓動手,出現了傷亡。”
……
“轟!”
項天氣炸了,進城之前他千叮嚀萬囑咐,楚軍將士對城中百姓秋毫不犯,結果不出半天就出了事。
“帶孤過去,同時下令除了把守四門的大軍之外,全部集合到事發地點。”
“諾。”
項天心裡清楚,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他作為楚軍主將,西楚太子,必須要給芷陽百姓一個交代,亦或者說他必須要給李文通一個交代。
“臣等見過太子。”
“免禮。”
……
心中煩躁,項天左手一揮, 看向了早到的李左車。
“左車,發生了何事?”
聞言,李左車臉上掠過一抹尷尬,朝著楚太子項天,道:“稟太子,有兩個士卒,見到一個姑娘,從而引起了衝突。”
“派人救治傷員,至於亡者,孤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說完這句話,項天轉頭看向了聚集的楚軍將士,虎目之中掠過一抹冰冷的殺機,道。
“入城之時,孤一再下令入城之後對百姓秋毫無犯,違者殺無赦。”
“孤以為爾等會聽從孤的軍令,卻不料不出半日就會有如此慘案發生,你們這是赤裸裸的打孤的臉,打西楚的臉。”
項天的目光如刀,盯著兩個始作俑者,一字一頓,道。
“在戰場上殺敵立功,將來娶妻生子,機會多的是,我西楚不缺美人,亦不缺富貴。”
“有道是國有國法,軍有軍規,今日當著芷陽百姓的面,孤就執行一次西楚軍法,讓爾等清楚軍令如山的至理。”
“噗!”
……
楚太子拔劍,兩個犯事者倒在了地上,駭的芷陽百姓臉色大變,楚軍將士神色變得凝重至極。
楚太子項天此刻劍上的鮮血,代表著楚軍軍法如山的果決,太陽光灑下,在劍身上散發出七彩光芒。
無論是楚軍將士還是芷陽百姓,都忍不住後退半步,這一刻,籠罩在楚太子項天身上的殺氣,冰冷如寒冬臘月的河水,涼的徹骨。
“此事到此為至,孤已經殺了太多人,不想妄動乾戈,希望芷陽百姓與楚軍能夠和平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