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對於這隻“魑”左暘是很有想法的。
至於是殺還是捉,左暘認為最好還是先捉……因為他對“魑”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那些“據說”每一個都只是傳說,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所以為了防止做了錯誤的選擇,失去這麽大的一個機緣,最好還是先將其捉起來研究一番再做定奪。
然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
一旦醉在花甲年在被“魑”控制的過程中陽壽到了,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那麽他的魂魄將立即離體變為遊魂,到時這隻“魑”便可瞬間將醉在花甲年的屍骨佔為己有,“欺屍詐骨”的計劃也就算是成功了。
到了那個時候,左暘再去做些什麽都晚了。
左暘很清楚,此前醉在花甲年聽過自己的話之後,心中早就已經做好了離世的準備,否則又怎會強行搬到鄉下老房子來住,就算病情加重也死活不肯去醫院呢?
因此他用最後的一絲清明命步崖務必將自己請來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救他自己,而是他恐怕已經知道了“魑”的厲害之處,希望左暘能夠出手為他驅除這隻“魑”,解救他的後人不受詛咒之苦。
而若是左暘也無法阻止“魑”的計劃,醉在花甲年恐怕便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因此,左暘現在其實便是在與這隻“魑”賽跑,跑道便是醉在花甲年的陽壽,他必須要趕在醉在花甲年陽壽耗盡之前將這隻“魑”製服,這樣才能兩全其美,否則……就算他隨後製服了這隻“魑”,從這隻“魑”身上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也終是沒有幫到醉在花甲年的忙,令這個忘年之交安心離去,這樣左暘會心有不安。
也正是因此,雖然左暘更傾向於先將這隻“魑”捉住,但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依然還是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閑話少說,就憑你也有資格與我談判!?”
聽了左暘的話,“醉在花甲年”忽然又尖著嗓子十分輕蔑的吼了一聲。
“既然如此……”
左暘如何不知道這隻“魑”現在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中,只不過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製服“魑”的辦法,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略微沉吟了一下,左暘決定先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一些教訓,若是能教它知難而退那就再好不過了,免得非要搞個魚死網破,畢竟他也不確定這隻“魑”有沒有其他的本事,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至於如何教訓……
左暘在腦中搜尋著自己所知道的那些驅邪方法,這些方法大多數都要用到相師的精血,因此用出來的效果自然也與相師的品階直接掛鉤。
雖然“魑”確實非常少見,但是像他這樣天階相師也不是隨隨便便便能夠找來的,真要比拚一番,也不見到便要落於下風,畢竟華夏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都出現過,並且都留下了一些文獻記載,卻沒哪個妖魔鬼怪便能夠橫行於天地之間,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如此思索了片刻。
“你這孽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乖乖伏法,我便不與你計較,若敢不從,我便真的要痛下殺手了,到時你在求饒便也來不及了!”
左暘又是喝了一句,說著話的同時已經從背包裡面拿出來一個小瓷瓶,“砰”的一聲將塞在小瓷瓶口上的紅布團揪了下來。
這個小瓷瓶正是當初用來裝“戚夫人”那縷冤魂的瓷瓶,當時戚夫人的冤魂從瓷瓶中衝出來,左暘一滴精血射過去卻慢了一步,因此並未將其製服,那滴精血也便沒有用掉,而是落入了瓷瓶當中,最終被左暘儲存了起來。
現在左暘將這個小瓷瓶打開,便是想要這是“魑”感受一下這滴精血之中的精純力量,好教它對自己的實力有一個清晰的認識,如果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這樣也能夠省卻許多麻煩。
而且他相信這隻“魑”是能夠感受出來的,畢竟剛才他才剛剛靠近了一點,這隻“魑”便察覺到他的存在,肯定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結果……
“桀桀桀桀……你以為拿出個破瓶子來就能嚇得住我麽?哼哼,從你走進這間屋子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聞到了你身上這股令我作嘔的臭味,這瓶子裡面的臭味只是更濃了一些而已,難不成你想用它來臭死我?少癡心妄想了!”
“醉在花甲年”依舊還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語氣,完全沒有將左暘放在眼中。
“呵呵……”
見這隻“魑”見到自己的精血居然是這個反應,左暘已經從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首先,他發現這隻“魑”只是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並且覺得這種氣息十分討厭,但是卻並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更不能夠通過這個氣息來判斷出他的身份;
其次,這隻“魑”居然跟他“哼哼”,而且“哼哼”時候是那種年輕女孩特有的傲嬌語調;
再次,這隻“魑”顯然也不知道小瓷瓶裡面到底是什麽東西,更加沒有感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危險。
綜合以上這些信息,左暘對這隻“魑”的實力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要麽,便是它已經到了那種左暘根本無能為力的程度……但是這是不可能的,雖然天階相師並非最高品階的相師,但是也絕對不是那種妖魔鬼怪可以無視的水平,哪怕是傳說中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妖魔鬼怪只怕稍不小心都要受到創傷,這點左暘完全可以肯定。
所以左暘更加傾向於他的第二種猜測:這隻“魑”恐怕還是一隻沒見過什麽世面的雛!
正是因為沒見過什麽世面,它才能夠說出這種幼稚的話來,尤其是那一聲“哼哼”,你能想象一隻活了百年甚至千年的老妖怪在你面前“哼哼”的畫面麽?
當然不能!
到了這種程度的老妖怪都是非常要臉的,傲嬌賣萌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在它們身上,丟不起這個人……
“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醉在花甲年”見左暘那一臉蒙娜麗莎的微笑,當下便又是十分不爽的問道。
“……”
這語氣心性與說話方式更加讓左暘覺得這隻“魑”就是一隻雛,而與這樣的家夥去將“道理”顯然要比那些老妖怪要困難得多。
因此,左暘索性便不再與她說那些廢話,一個轉身向門口走去。
“桀桀桀桀……怕了麽?要是怕了就滾遠一點,不要再來煩我,下次我就沒有這麽好說話了!”
見左暘打算離開,“醉在花甲年”又仿佛得勝了一般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嘲諷著左暘,小孩子心性一覽無余。
“吱嘎——!”
說話間,左暘已經將門拉開了。
……
“呃?”
門外正有四顆腦袋緊緊的貼在門上,側耳傾聽著裡面的聲音,見到房門忽然打開,四顆腦袋又連忙縮了回去,一臉尷尬的看著左暘。
這四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步崖、步崖的父親、姑姑、還有那個男護工。
他們在聽過步崖的描述之後,全都對左暘充滿了好奇,也對屋子裡面的事情充滿了好奇,因此不約而同的就都湊到了門邊偷聽,在偷聽的過程中,自然也就沒了兒子、父親、姑姑、老板、雇員這樣的身份之分,全都變成了平等的偷聽者。
“聽到什麽了?”
左暘也不與他們計較這些小事,只是笑了笑問道。
“那個……大哥,我爺爺的事似乎有點棘手……是吧?”
步崖乾笑著撓了撓後腦杓,略微有些擔心的湊上前來問道,左暘與“魑”之間的對話他雖然沒有全部聽到,但是也聽出了一個大概。
“還好。”
左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卻是直接看向了步崖的父親,正色問道,“你這裡能不能找到鈴鐺,最好是銅鈴,如果實在不行,普通的鈴鐺也可以試一試。”
這就是他想到的辦法,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左暘一開始錯誤的將在這裡作怪的元凶當做了“黃大仙”,因此才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否則這樣的法器他來的時候自己就帶上了。
“這種東西好像沒有吧?不然我現在就叫人去買了送來?”
步崖的父親皺眉想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微風吹過。
“叮鈴鈴!”
一陣脆響傳來,幾人扭頭看去,只見二樓另外一間屋子的窗戶上,正有一個被塗成了彩色的風鈴在風中輕輕搖曳。
這個風鈴由9根中空的長短不一的長條狀金屬管組成,9根金屬管圍成一圈,中間卻還掛著一個白色布料製成的畫上了五官的晴天娃娃,顯得不倫不類。
風鈴對於普通人來說只是一種裝飾品,但是據左暘所知,風鈴也是一種改變建築風水的道具,將風鈴掛在不同的方位,便能夠產生不同的效果。
而晴天娃娃則也是一種祈福道具,民間有人用它來求雨,用它來求子,還有人來為遠走他鄉的親人祈求平安,不過它的懸掛方位也是有所講究的。
但是這兩者組合在一起懸掛的情況,左暘倒是第一次見到。
“小兄弟,你看這個風鈴行麽?如果不行的話,我還是叫人去買了送來吧?”
步崖的父親下意識的問道。
“可以,摘下來我看看吧。”
左暘點了點頭。
“我來我來。”
步崖連忙特別積極的跑過去,一把將這個風鈴拽了下來拿到左暘面前,順便還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小時候的玩具,我早就忘了,想不到我爺爺居然留到了現在,這次回來還把它掛了出來。”
“嗯,你們先在外面等著吧。”
左暘接過風鈴,單獨拎住其中一根晃了晃,發現這風鈴單獨也能發出聲響,便滿意一笑,回頭又要像屋內走去。
“稍微等一下,小兄弟。”
步崖的父親卻在這時候叫住了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們現在都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不過你接下來要對我家老爺子做什麽,能不能先跟我們透個風,也好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
“沒必要,等老爺子恢復了意識,他會親自告訴你們發生了什麽。”
左暘笑了笑,便又推門走了進去。
這點左暘很確定,他一定會在保證老爺子不被這隻“魑”成功“欺屍詐骨”的前提之下,再去考慮是否能夠收服這隻“魑”的事情,因此,老爺子即使陽壽將近,也一定還有機會與自己的兒孫交代遺言,現在說這些都是在浪費時間。
更何況,老爺子現在正在經歷的事情,對於普通人而言太過玄乎, 就算他說了他們也未必能夠相信,就算相信也未必能夠聽得懂,何須浪費口舌。
“咣當!”
門再一次關上,只剩下步崖等人面面相覷。
……
“你這臭家夥怎麽又回來了,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拿你怎麽樣麽?”
見左暘這麽快就又跑了回來,“醉在花甲年”立刻又十分憤怒的叫嚷了起來,語氣之中已經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
左暘並不搭理它,只是安靜的將自己身後的背包取了下來,從裡面取出一團紅色的棉線,又一層一層的打開一個黃色的小布包,露出了包在裡面的那三枚從水墨畫眉父親那裡得來的銅錢。
這三枚銅錢中的玄機已經被他佔破,其中的大部分力量也已經被他歸為己用,但依舊蘊含著一些天道法力,用來做法器還是具有一些效果的。
“你……你到底在幹什麽,回答我!?”
看到左暘這個陣勢,“醉在花甲年”不由得產生了一絲不安,忍不住大聲問道。
“呵呵……”
左暘依舊不搭理它,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他先是將那個風鈴拆開,隻拿出其中的6根金屬管用紅色的棉線串聯起來,分別掛在了屋子的“開、休、生”三吉門和“死、驚、傷”三凶門的方位。
做完了這些,左暘也不再取那個裝的只是他進階“天階相師”之前精血的小瓷瓶,而是直接咬破舌尖,一滴真正的天階相師的精血立即自口中射出。
隨後一分為六,分別射向了那6個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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