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
聽到這個相對“手相”來說要陌生許多的詞匯,車內三人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這也是相術的手段之一,通過接觸、撫摸一個人的頭骨、手骨和身體骨架,就能夠判斷出這個人的個性、喜好、能力、專長、格局、及未來成就,相比較面相和手相而言,摸骨得出來的結論要更加準確,畢竟當今社會整容、化妝之類改變與遮擋面容的手段不勝繁多,而骨骼卻是極難進行改變的,最重要的是,面相與手相尚有一些局限性,雖然能夠看出許多命理方面的東西,但是卻無法準確的判斷出一個人的命格,而摸骨卻可以做到。”
左暘笑了笑,頗有耐心的解釋道。
在這之前,左暘已經無數次提到了“命理”這個詞,但是卻從未提到過“命格”這兩個字,很顯然這兩個詞語對於左暘這個相師來說,是有著極為明顯的分別的,而通過左暘說話的方式也能夠聽的出來,“命格”顯然要比“命理”厲害的多。
“這個……難道命理和命格不是同一種東西麽?”
劉洪生隨即便提出了這樣的疑問,這個家夥能夠做到主任醫師,與他對於醫學的學術精神是分不開的,當然,這種學術精神也同樣可以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面,更何況左暘作為他眼中的“神醫”,左暘的這番話在他看來可能也與醫學有些關系。
“當然不是。”
左暘也並不覺得這個家夥煩人,只是笑了笑繼續說道,“命理主要反應的是一個人特定時間內在某些事務中的吉凶禍福,並且這些吉凶禍福還有可能因為當事人的一些選擇發生改變;而命格則直接決定一個人一生一世、甚至是生生世世的命運,須知道命格存在一定的必然性,在一個人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定下來了,之後無論當事人擁有怎樣的命理,又或是做過什麽樣選擇,命格都很難受到影響,舉個簡單的例子說明一下吧,假如一個人命格之中注定這輩子會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那麽無論這個人高考的時候選了什麽專業,又或是高考考了多少分,是否被醫科學院錄取,他終究都會成為一名醫生,最多只是時間早晚以及走上這條道路的途徑不同罷了,這麽說你應該可以明白了麽?”
“哦,難怪我的同學當中,有的人明明學了工程機械,回過頭來卻去做了專欄作家,有的人明明學的是計算機,畢業之後卻進了娛樂圈!這些不會都是命格決定的吧?”
話剛說話,前面開車的龍大白就忍不住又插了一句嘴。
“好好開車!”
劉洪生又是一巴掌拍在了這家夥的後腦杓上,斥責了一句,然後才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悟的對左暘說道,“你這麽說我就明白了,之前你提醒他們兩個家中可能出現火災的事,就是由命理決定的,而我從事醫生這個職業,則是由命格來決定的,這麽說應該沒錯吧?”
“差不多是這個道理吧。”
其實劉洪生這種說法還是有些片面了,不過左暘並沒有打算讓他這個外行人徹底搞清楚命理與命格之間的區別,只需要知道大概是個什麽意思就行了。
於是他便點了點頭,接著又道:“不瞞你們說,我之所以主動為龍小葵看手相,之後又提出為她摸骨,主要是因為在這次的接觸之中,我在她的身上發現了一些異於常人的地方,但具體是什麽問題僅僅只是通過面相與手相暫時還無法看出來,因此我有理由判斷這應該不是命理方面的問題,而很有可能是命格方面的問題。”
“這種情況,還是在我成為相師之後第一次遇到,心中自然也是充滿了好奇,所以如果有什麽失禮的地方,希望你們理解。”
“原來是這麽回事……”
聽完了這番話之後,劉洪生與龍大白自然是下意識的上下打量著龍小葵。
而龍小葵則是瞬間覺得渾身不自在了起來,雖然在副駕駛位置上記著安全帶限制著她的行動,但坐立不安的感覺卻是那麽的強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就好像你去了醫院,醫生忽然告訴你你的身體有“異於常人”的問題,忍不住就要往嚴重的方面想過去了……更何況,從認識左暘到現在,左暘一共就開了幾次口,每一次都沒有好事好麽?
就在這個時候。
“停車!”
劉洪生忽然又一巴掌拍在了龍大白的後腦杓上面。
“怎麽了爸,你嚇我一跳!”
龍大白打了個激靈,不過依舊還是猛地一腳踩住了刹車,先是看了看前面的路況,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一臉不解的回頭問道。
左暘和龍小葵也被這一腳刹車狠狠的晃了一下,回過神來也是一臉奇怪的看著劉洪生。
“小葵,你坐到後面去,我坐副駕駛。”
劉洪生直接打開車門走了下去,順便一把將副駕駛的車門,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對龍小葵說道。
“到底怎麽了啊,爸?”
龍小葵心中還是不明白劉洪生的意思,不過依然還是遵照他的話下了車,老老實實的坐到了左暘的旁邊。
“砰!”
劉洪生也換到了副駕駛位,關上車門系好安全帶之後才回頭對左暘說道,“小兄弟,不是說要給小葵摸骨麽?我琢磨著你們兩個隔這麽遠,摸骨肯定不太方便,這下應該方便多了,請出手吧。”
“呃……”
左暘這才恍然大悟,鬧了半天這個家夥原來是這麽個意思啊,簡直霸道。
“爸?”
龍小葵都驚呆了,這還是她那個思想傳統的老爹麽?
往常多跟別的男生說一句話都不允許,還要拍這麽個哥哥天天守在自己旁邊監視著,現如今卻主動讓出位置創造條件?
但是……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雖然剛才聽左暘說了摸骨的一些事項,聽起來似乎還算正常,要摸的只是頭骨、手骨和……身體骨架!身體骨架啊,那不是等於已經要毫不設防的讓左暘上下其手了麽?這麽重要的事,難道不應該詢問一下自己這個當事人的意見麽?
倒也不是說自己有多不情願,現如今也並不流行那種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但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女孩子啊,起碼的矜持總歸還是要有的吧……否則豈不是要讓左暘覺得自己是一個輕浮的女孩?
“怎麽,你不願意?”
不待龍小葵多說些什麽,劉洪生便已經側臉看了過來,依舊是那副嚴肅的神色,沉聲說道,“小葵,老爸有沒有跟你說過,作為一個病人最不應該做的是什麽,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扭扭捏捏耽誤醫生檢查,否則若是因此讓醫生對你的病情產生了誤判,最終後悔的只能是你自己,你現在也是一樣,既然你的命格存在一些問題,就應該放下一切顧慮,大大方方的讓小兄弟給你摸一次骨,否則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知道麽?”
“是啊小葵,我覺得爸說的有道理,我想讓大哥幫我摸一摸,大哥還不願意給我摸呢,你還在那墨跡什麽?”
龍大白也是在一旁附和道。
這兩個人一個作為龍小葵的父親,一個作為龍小葵的哥哥,無疑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他們聽了左暘剛才的話,此刻心中自然是充滿了擔心,至於其他方面的一些事情,該靠邊站就得靠邊站。
“不是,爸,哥,我……”
龍小葵頓時有一種根本無法與這兩個家夥講道理的感覺。
都說了她並不是不願意,只是覺得眼下這樣的場景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就算他們不考慮自己,也應該略微考慮一下左暘的感受吧,哪有這麽猴急的,看不到左暘的臉色也是有些尷尬了麽?
最重要的是,看到這兩個家夥一唱一和的樣子,龍小葵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淒涼與絕望,就好像自己是一個生活在舊社會的小女孩,而劉洪生與龍大白則是成天只知道賭博的老爸和哥哥,這兩個家夥正想方設法把自己往青樓裡面送,只是為了用她年輕的身體去換一些錢出來,然後再去賭坊賭錢……
但是有些話,她又不能當著左暘的面說出來,因為她……並不是不願意,只是……只是……為什麽要在車裡,為什麽要在爸爸和哥哥面前,可是這些話又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出口好抓狂啊啊啊啊啊!!!
“小葵,不要胡鬧,老爸可全都是為了你好。”
像劉洪生這樣的中年老直男自然無法體會到龍小葵這種小女生的心理,眼見她還在扭扭捏捏,又這麽勸了一句之後,便自以為已經安撫好了她,扭頭又對左暘說道,“小兄弟,她沒什麽意見,你現在可以開始給她摸骨了。”
“是啊大哥,我妹妹其實是一隻紙老虎,你該怎麽摸就怎麽摸,她不會怎麽樣的,開始吧。”
龍大白也是連忙在一旁繼續幫腔,完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
龍小葵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這……”
左暘倒是看出了龍小葵的窘迫,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終於搖了搖頭說道,“你們有所不知,我雖然懂得一些摸骨之術的門道,但是因為個人條件的所限,在這方面也並不做到如面相和手相一般精通,須知道摸骨之術只有天盲之人才能夠真正做到精通,雙眼明亮的人摸骨,老天爺是不賞這口飯的。”
“因此若要我來摸骨,便還需要龍小葵脫去身上的外套,一些材質比較硬的內衣也最好換掉,隻穿比較輕薄的睡衣最好,如此才能夠保證摸骨的準確性,眼下在車裡顯然無法滿足這些條件,還是先回你們家做一番準備再說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只能先回家了。”
見左暘如此說,劉洪生終於無法再堅持,隻得回過身去又給了龍大白的後腦杓一巴掌,“你還愣著幹什麽,開車呀?”
“呼……”
龍小葵也終於略微緩了一口氣,偷偷瞥了左暘一眼,又默默的擦了一下因為緊張而變得濕潤的鬢角。
她只是因為一時之間還沒有做好準備而已,不過緊張的同時,心中卻還帶著一絲小期待……
……
劉宅,龍小葵的閨房內。
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換上了一套粉紅色的絲綢吊帶長裙,頭髮也散開慵懶的披在肩膀上,再加上略微有些泛紅的臉頰,全身上下都透露著一抹對於任何正常男人都極富吸引力的性感氣息。
“到底是遊戲圈裡面有些名氣的宅男女神啊……”
左暘心中暗暗感歎,但是一雙眼睛卻是不夾雜任何邪念的看著龍小葵的眼睛,絕不去看任何不應該亂看的地方,比如龍小葵那遮擋在絲綢睡衣下看起來還挺有料的胸脯,甚至就連脖子下面那頗有骨感的細小鎖骨也不多看一眼。
一來,是因為左暘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
二來,他也不希望站在旁邊監視著他一舉一動的龍小葵的母親產生任何的誤會。
剛才回來之後,劉洪生與龍大白已經將此事向龍小葵的母親進行了說明,同時還對左暘的身份進行了著重說明,好教龍小葵的母親能夠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並不是在賣女兒(妹妹), 龍小葵的母親雖然最終同意了摸骨的事情,但卻提出了要在一旁觀看的合理要求……不用說,這其中肯定有一些保護龍小葵的意思,這才是親媽嘛。
對此,左暘自然不會拒絕,他本來也沒打算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咱們開始吧?”
深吸了一口氣,左暘向前走了一步,慢慢的將一雙手抬了起來,看著龍小葵說道。
“嗯……”
龍小葵要是吸了一口氣,可以看得出來,她雖然準備了這麽久,現在依然還是再一次緊張了起來,不過還是微微點了一下頭,發出一個輕輕的鼻音。
“好,盡量放輕松。”
左暘也不再廢話,雙手已經一左一右按在了龍小葵顴骨上面,而後輕輕揉了兩下之後,便用囈語一般的語調問道:“你的屬相是雞,農歷生日在三月,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