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絕學【葵花寶典】?”
左暘雖然從未接觸過這套武學,但是見夏鏢頭的語氣很是驚慌,又見也有一些銀針正扯著紅線向自己這邊射來,便連忙拽著海螺姑爺一起趴了下去。
事實上,他完全可以將【非攻】化作“傘”形態,想來抵禦這些銀針應該不在話下,只不過【非攻】這種武器比較奇特,很容易給人留下印象,從而在龍門客棧這些人的面前留下線索暴露自己的身份,為移花宮惹來麻煩。
除此之外,左暘還想給自己留一些底牌。
龍門客棧的這些家夥雖然未必是壞人,但也絕對稱不上是什麽偉光正的好人,尤其是開黑店的金懷玉和韃靼人烏日娜,在這些人面前留一些底牌肯定是有必要的,免得他們不知進退,處理完了東廠的人之後又在自己身上打主意。
“篤篤篤!”
護欄和身後的木門上傳來一陣響動,正是那些銀針射在了上面。
不過左暘卻沒有立刻站起來查看情況,因為有他的【紅粉骷髏】作為參考,【紅粉骷髏】就要連續爆射5次之後才會停止,雖然老太監的這一招並不是【紅粉骷髏】,但略微提防著一點總歸是不會錯的。
事實證明,左暘的小心是正確的。
這一波射完之後。
“唰唰唰……”
第二波銀針很快就又來臨了,又有一些銀針射在了護欄與他們後面的木門上。
緊接著又是第三波、第四波……好家夥,居然比【紅粉骷髏】的爆射次數還要多,一直射完了第8波,下面才終於沒有了動靜。
“大哥,應該完了吧?”
被左暘按在地上,海螺姑爺側耳傾聽了半天,見終於沒有了動靜,又等待了片刻,才忍不住小聲問道。
“應該是完了,不過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免得不小心著了道。”
如此說著話,左暘慢慢的從護欄後面身處半個腦袋來向樓下張望。
此時此刻,龍門客棧已經變成了一個盤絲洞,紅色的絲線隨著銀針以老太監為中心四處拉扯,看起來就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而周志安等人,便像是蜘蛛網中獵物,身上或多或少都中了一些銀針,尤其是與老太監距離越近的人,身上所中的銀針便越多,只有少數距離最遠的人,有了夏鏢頭的提醒,又有反應的時間,及時將客棧內的木頭桌子推翻了當做掩體,才勉強幸免於難……只可惜這些剩下的人,功力境界都非常一般,反倒是周志安這幾個真正的高手,無一幸免全都中了招,就連夏鏢頭也沒能例外。
除此之外,這些中招的人還都如同雕像一般保持著之前的動作,就好像中了西幻網遊中的美杜莎的凝視一般。
“這……”
左暘有些心驚。
如果這些家夥真的都被老太監給控制住了的話,僅憑剩下的那些個嘍囉肯定不是老太監的對手,那麽接下來這龍門客棧,就變成了老太監的主場,這些人恐怕也就只能任憑老太監宰割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
“咳咳……咳!”
老太監抬手掩住嘴巴重重的咳嗽了兩聲,再放下手手心之中已經粘上了暗色的鮮血,這明顯是受了內傷。
看樣子剛才施展這個招式,他也是勉強為之,雖然止住了周志安等人,但他也並不好過,否則在這之前他就完全可以先下手為強,又何必等到自己的手下都死光了才發難?
“呵呵呵,是你逼咱家的!”
蒼白的像紙一般的臉上露出一抹獰笑,老太監看著站在不遠處一動也不能動的周志安,沉聲說道,“全是你逼咱家的,本來只需死你一個人,咱家便可以回去交差,但現在,這裡的人都要死,咱家要當著你的面一個一個的割開他們的脖子,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流乾最後一滴血,這就是你反抗東廠的下場。”
“你敢!”
周志安當下便急了,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大聲斥道。
老太監這一招雖然製住了他們的身體,但卻並沒有製住他們的啞穴……只不過周志安的嗓門雖大,但任何人都能夠聽到藏於其中的慌亂,他倒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讓這麽多人與他一同陪葬,否則之前又怎會制定計劃讓左暘為他們背鍋?
“呵呵呵,就先從這個女娃子開始吧,這個女娃子生的好生嫵媚,若非咱家早已斷了香火,殺她之前定要好好寵愛一番,真是可惜了。”
老太監根本不理會周志安的咆哮,彎腰撿起“青面燒傷鬼”的那柄彎刀,走到了龍門客棧掌櫃金懷玉面前,刀尖在金懷玉的衣扣上輕輕劃動。
“你若敢碰她一根指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周志安立即咬牙喝道。
“老閹狗,要殺便殺,老娘若是叫出半個疼字,老娘就是你養的!”
金懷玉也是個相當潑辣的女子,性命捏在他人手中卻依舊沒有絲毫害怕之意,反倒罵的很是難聽。
“老賊,在我們韃靼,男人絕不會欺辱一個女人,這樣的男人會被草原之神詛咒,死後他的靈魂也會被草原之神放逐!”
烏日娜也在一旁大聲叫道。
“哦?你倒提醒了咱家。”
哪知道不罵還好,這麽一罵老太監臉上的笑容反倒忽然變得邪性起來,手中彎刀微微用力,“噗”的一聲便劃開了金懷玉胸前的一顆扣子,“咱家雖無法寵愛你,但讓你這樣的美人這麽死了實在可惜得很,倒不如先扒光了你,教這裡的男人死之前也飽一飽眼福,便不算暴遣天物了。”
“臥槽,這是要給福利!?”
海螺姑爺當即瞪大了眼睛,這個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跟著左暘站起來了,此刻正向下張望。
“你在想屁吃,以這遊戲的尿性,可能麽?”
左暘白了他一眼,笑罵道。
果然。
“閹賊,放開掌櫃的,我與你拚了!”
一聲暴喝忽然響起,原來是消瘦夥計將兩個孩子送入後廚安頓好之後放才出來,見到這一幕,當即拎起一條燒火棍便衝老太監衝了過去。
“不要莽撞,你不是他的對手!”
見此狀況,夏鏢頭連忙大聲喊道,“據我所知,他這武功厲害的不是銀針,而是連接銀針的紅色絲線,那些紅色絲線與他身體相連,一旦命中對手,便可通過紅色絲線將少量葵花真氣源源不斷的引入對手體內,從而封住對手的穴位令其動彈不得,你若想救金掌櫃,便要先將這些紅色絲線斬斷……”
然而話音未落。
只聽“嗖!”的一聲,老太監手腕輕輕一抖,又是一條牽著紅線的銀針自手中射出。
消瘦夥計試圖使用手中的燒火棍抵擋,無奈燒火棍實在是太細了,他的武功也到底差了一些,這一擋竟擋了個空,銀針輕松射入其胸口。
“唔!”
悶哼一聲,消瘦夥計也隨之變成了雕像。
“呵,不自量力。”
老太監不屑的笑了笑,雖然客棧內仍有那麽一小部分人沒有被他控制,但那些人多數武功不濟,倘若有人敢走出掩體,他一針過去便可將其拿下,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影響。
事到如今,龍門客棧已經變成了他的主場,【葵花寶典】竟“恐怖如斯”!?
客棧之內也是沒了聲音,處處充斥著絕望的氣息。
無論是周志安,還是金懷玉、烏日娜以及夏鏢頭等人都知道,他們敗了,敗在了【葵花寶典】之下,僅僅只是一招便令他們失去了反抗能力,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大哥,咱們現在怎麽辦?”
見此狀況,海螺姑爺連忙又小聲問道。
“你想救他們?”
左暘側目問道,如果不是這個意思,海螺姑爺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了。
“這些人雖然想算計我們來著,但其實都不是惡人,就這麽被這個老太監殺了挺可惜的,而且……”
海螺姑爺有些沒底氣的說道。
只因以他的實力,肯定是無法從老太監手底下救人的,還是得靠左暘才行,而這樣的話,左暘便有可能陷入險地。
“而且他們死了並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左暘卻是將話茬接了過來,俯視著下面的情況說道,“現在老太監佔了絕對優勢,這並不符合我們坐山觀虎鬥的想法,而老太監殺了他們之後,絕對不會放過我們,到時候我們也會變得孤立無援,未必是老太監的對手,除此之外,如果我們這時候出手,若是成功救下這些人,我們便對他們有了救命之恩,這些人是懂得報恩的人,否則就不會舍命在此處設下埋伏解救楊尚書遺孤了,這樣的人之後對待我們,也必定會感恩戴德言聽計從,日後在西域行走,或許也能多許多方便。”
“大哥,原來你也早就有心出手相救了啊?”
海螺姑爺驚喜道。
“嗯。”
左暘笑著點了下頭,又道,“剛才夏鏢頭的話你都聽到了,我給你隱身,你悄悄下樓斬斷那幾個功力境界最高的人的紅線,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了。”
“好。”
海螺姑爺不疑有他,連忙應道。
……
另外一邊。
老太監本就不是正常男人,對金懷玉那凹凸有致的身軀沒有絲毫的興趣(當然也可能是遊戲過不了審),因此威脅過她之後又被消瘦夥計這麽一攪合,他已經懶得繼續玩那種無聊的把戲。
“時候不早了,咱家這就一個一個送你們上路。”
面色很快沉了下來,老太監瞟了周志安一眼,說道,“不過你放心,咱家會將你留到最後,咱家最喜歡看那種仇恨、憤怒卻又無能為力的表情了。”
“老閹賊,你不得好死!!!”
周志安目眥欲裂,牙齦都已經因為太用力的咬合,滲出了不少殷紅的血跡。
“對對對,就是你現在的表情,要保持住。”
老太監陶醉的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將手中的彎刀對準了距離他最近的金懷玉,而後慢慢舉了起來。
“懷玉,是我牽累了你,到了下面慢些走,我隨後就到,親自向你賠罪!”
周志安的眼中也已經急的滲出血來,但任憑他如何掙扎,身體卻已經不是他的了,無盡的悲愴與憤恨籠罩著他,用破了音的沙啞嗓音大聲說道。
“我等你……”
金懷玉慘然一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
“老閹賊,不許傷金掌櫃!”
“有能耐先衝我來,殺一個女人算什麽東西!”
烏日娜與夏鏢頭等人則瘋狂的叫罵起來,他們臉上與身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恨不得將老太監碎屍萬段,但是現世卻是他們除了叫罵,什麽都做不了。
“呵呵,不要急,很快就輪到你們。”
老太監很是享受的看著他們,手中的彎刀已經舉過了頭頂。
就在這個時候。
“!?”
老太監臉上的笑容忽然凝滯了一下,猛然側臉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雖然空無一人,此前射出的銀針全都射在了一些桌椅、柱子以及牆上,但他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剛才有什麽人碰到了連接在銀針上面的紅線,這絕不是錯覺,他的葵花真氣連通著每一根紅線,這些紅線就像他的神經一般,敏銳異常。
下一刻。
“嗖!”
又一枚銀針脫手而出,射向了那處的空氣。
“我去!?”
一聲怪叫之後,一道身影逐漸從虛空之中顯現了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左暘用【十面埋伏】隱了身,悄悄從樓上摸下來打算解救周志安等人的海螺姑爺。
而老太監射出的那枚銀針,則已經沒入了海螺姑爺胸口。
此時海螺姑爺一臉懊惱,想死的心都有了。
唉,我真他娘沒用,大哥好不容易交代給我一件事,我直接就辦砸了,大哥對不起……
但與此同時。
“噗!”
一個劍尖卻也是毫無征兆的從老太監的胸口鑽了出來,劍尖之上還能夠看到一抹湛藍色的寒光。
“呃!”
老太監發出一聲悶哼,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而左暘的身影,這才憑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海螺姑爺只是一個幌子而已,目的就是為了引老太監分神,哪怕只有一秒,對於左暘來說就已經夠了,畢竟他的【踏雪無痕】可是會瞬移的,根本不需要冒險穿越那些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