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展翅翱翔,蔚藍的大海上,幾艘軍艦劈波斬浪而來,船帆在海風下奮力伸張,鼓成弧形。
為首的軍艦上,鬼蜘蛛中將目光冷厲地盯著碧藍如洗的海面,身後十數名海兵押著一個赤身的年輕男子。
男子頭髮凌亂,發梢沾有汙漬,一張蒼白的臉上暗淡無光,眼睛深陷,空洞無神。
他的身上傷痕累累,手上拷有海樓石鐵銬,腦袋微低,給人以強烈的疲倦感。
他的腦海裡至今還回蕩著在監獄城時,老爺子卡普和他的對話——
幾日前,
海底推進城。
卡普盤坐在牢房前,看著裡面手腳捆著鐵銬,倚靠著牆壁的艾斯,語重心長道:
“受了這麽重的傷虧你還能活到現在,艾斯。多虧了你海軍總部,不,世界政府如今都亂成一團,哈哈哈哈!”
艾斯的心微微被觸動,他自然知道卡普意有所指,他猛地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決然:
“殺……殺了我!快殺了我!”
卡普狠狠地瞪了艾斯一眼,感歎道:
“要我殺了你?白癡東西,現在做什麽都沒有用了!就算你現在死了,白胡子也不會善罷乾休,已經誰都阻止不了了,我們已經惹怒了大海之王!”
幽暗的牢房裡射不進半點光澤,周圍一片死寂,充斥著死亡陰暗的負面氣息。
卡普沉默片刻,唏噓道:“我本來打算讓你和路飛成為出色的海軍,結果你們不但沒當成海軍,還成了臭名昭著的大壞蛋。
你也應該聽過路飛的傳聞吧?在七水之都挑釁世界政府,居然還攻陷了司法島。
雖然我有馬上趕到,還讓他嘗了我愛之鐵拳的味道,可他之後卻好像完全沒有吸取到教訓,這回又在泡沫群島對上了黃猿,真不愧是我的孫子,哈哈哈!”
提到路飛,卡普想起一茬是一茬,繼續道:
“說起來,我跟路飛提到了關於他老爸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有父親之後嚇了一跳。”
心情難以複加的沉重,艾斯沉聲道:
“這種事不管知不知道,對我和路飛來說都是一件麻煩事,我和路飛都繼承了世界級重大罪犯的血統,怎麽可能會成為海軍……不過,即使我繼承了波特卡斯這個對我恩重如山的老媽的名字,我也不願意承認我那混帳父親的另一半血統,因為在我心目中,沒有留下半點記憶和恩情!”
卡普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說的也是啊,他是他你是你……”
“所以說啊,老頭!我的父親就只有白胡子老爹一個啊!”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
艾斯目光閃動,在心裡祈禱道:
“老爹,你可千萬別來啊……”
鬼蜘蛛察言觀色,譏諷道:“還在想著逃跑嗎?火拳,憑你現在又能做得了什麽,放棄吧,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另外告訴你一件事,雖然不知道麥哲倫和原看守長雨之希流達成了怎樣的共識,但因為這次草帽引起的叛亂,希留他被麥哲倫放了出來鎮壓叛逃分子。
草帽他是不可能活著走出來的。”
提到草帽路飛,艾斯的情緒立刻變得激動起來,一腳踹翻兩名海兵,就欲朝船舵的方向跑去。
“砰!”
鬼蜘蛛一把摁住艾斯的腦袋將他按倒在地,五指往裡一緊,戲謔道:
“還不死心嗎?哼哼,真想看看白胡子見你這副模樣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鬼蜘蛛松開艾斯,
又讓兩名海兵在艾斯的腳上拷上鐵鏈,扣在夾板的鐵環裡,艾斯拚力掙扎,鐵鏈被他拉得筆直,咣啷咣啷作響,鐵鏈將腳脖子勒得破皮溢血,可是壓根沒有任何作用。 鬼蜘蛛嘴角噙著冷笑,就樂於見獵物垂死掙扎,這讓他的精神有一種快意的舒爽感。
“還有三個小時就到你的處刑時間了,火拳,你就好好享受這段僅剩的時間吧,哈哈哈!”
……………………
正義之門橫阻在通向馬琳佛多的海道上,這裡的海浪十分湍急,形成天然的海浪漩渦,流向正義之門的兩側。
一旦船隻陷入海浪漩渦之中,就有如枝葉掉入漩渦,不停深陷徘徊。
這時,數十艘黑壓壓的大船疾馳而來,徐徐浪花成線往兩邊散開,如今豔陽高懸,想來再過不久就到正午。
當為首的大船離正義之門還有將近十海裡的距離時,它們的速度漸漸放慢了下來。
海汽蒸騰,在一陣海霧縹緲的襯托下,正義之門顯得更加的奇異詭秘,高不見頂。
“這就是正義之門?”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到正義之門, 那撲面而來的恢宏聳立感讓人望而生畏,一時間一個個怎舌驚歎。
“路人他真的能摧毀嗎?這可是正義之門,當初見紅土大陸時我都沒有這種無力感,這可是比山峰還有大上好幾倍啊!”
“哼哼,要是因為他,我們救不了艾斯,我第一個把他沉入海底!”
“快去把路人叫來,我還真想看看他是怎麽「摧毀」正義之門的。”
質疑聲不絕如縷,端坐在船上的白胡子不露聲色,他心裡也有些好奇,路人要怎麽摧毀正義之門。
不久,楚風來到了莫比迪克號上。
看著楚風目光在正義之門上來回打量,眾人都以為楚風在為正義之門的事犯難,不由得鄙夷嗤笑道:
“路人,光說大話誰不會?要是因為你耽誤了我們救艾斯的時間,我看你拿什麽交代!”
“就是就是,要是不行就直接說,救人如救火,我們大家都還等著去營救艾斯呢!”
馬爾科和喬茲等人臉色也漸漸變得陰沉起來,他們大動乾戈不遠千裡從新世界跑到馬琳佛多為的就是營救艾斯,要是因為楚風的一句話而打水漂,他們如今的努力可就全化成夢幻泡影。
他們不是沒有耐心的人,但如今時局不同,情況瞬息萬變,如果艾斯稍有閃失,他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甚至白胡子海賊團也將會淪為全世界的笑柄。
即便對楚風的實力頗有信心的白胡子此刻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路人,怎麽樣,能摧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