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快將楯車推過來！”

“佛郎機、虎蹲炮列於楯車之間！”

“不要慌亂！趕快結陣！結陣！”

隨著鑲黃旗旗兵、前鋒營以及火器營的清兵越聚越多，巴彥的心裡多少有了一些底氣，這些士卒都是選自滿蒙上三旗，可說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但這只是一個說法而已。

京營八旗負責拱衛宮廷、護衛皇帝，留在京中的郎衛和前鋒營、火器營以及親兵營，他們的將士已經有多少年沒有打過仗了?

巴彥不會狂妄自大到覺得能夠憑借這些士卒能夠完全抵擋住大興軍的攻勢，他只希望能夠拖延一兩個時辰，給皇上多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

除了數千滿蒙八旗“精銳”以外，他還有一件秘密武器，那就是楯車。

韃子在未入關之前與裝備了大量火器的明軍作戰並且屢戰屢勝，依仗的就是重裝騎兵和步兵動凶猛而悍不畏死的衝鋒以及楯車。

滿洲韃子的楯車借鑒於明軍。

韃子在未入關之前與裝備了大量火器的明軍作戰並且屢戰屢勝，依仗的就是重裝騎兵和步兵動凶猛而悍不畏死的衝鋒以及楯車。

八旗楯車上的盾牌由厚木板包覆牛皮、鐵皮複合而成，這樣製成的楯車“小磚石擊之不動，大磚石擊之滾下，柴火擲之不焚”，具有較強的防禦力，特別是在防禦明軍那威力並不大的火繩槍時效果非常好。

韃子正是依靠這種楯車加重裝騎兵、步兵層層推進的作戰方式，使明軍的火槍殺傷力大減。可以說正是因為有了楯車的幫助，韃子才能在明清之戰中始終不落下風。

從未和大興軍正面接戰過的巴彥覺得，自己有了楯車防禦大興軍的火槍，拖延上兩個時辰應該問題不大。

但他的想法注定只是一廂情願。

由楯車組成的車營在大興軍的迫擊炮面前，簡直就像是紙糊的一樣，二十門六零炮隻射了兩輪，韃子已經潰不成軍。

耳中充斥著“轟隆隆”的炮聲和軍士們的哀嚎，馱著馬軍士卒的戰馬嘶鳴著四散奔逃！巴彥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一邊高聲呼叫道:“穩住！穩住！後退者斬！潰逃者夷族！”

只是短短一刻功夫，軍陣已經完全潰散，無論巴彥如何心慌也是無力回天。在他的周圍只剩下數百名軍士，而他還在將親兵們派出去，試圖將已經潰散的軍士聚攏來。

但大興軍的炮兵們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只要營寨中的韃子一有聚集的跡象，便會引來幾枚尖嘯的炮彈。

炮擊十分鍾以後，桑靜下達了全面衝鋒的命令，悠長的牛角號和將士們的呐喊聲頓時響徹了春江北岸。幸存的韃子再也不願意留下來送死，紛紛轉身向西瘋狂逃竄。

這個時候，所有韃子都恨爹娘少給他們生了兩隻腳。

韃子雖然也有火器營，但他們裝備的火槍並不多，以冷兵器對抗熱兵器，這場戰鬥原本就毫無懸念。不到半個時辰，硝煙四起的戰場已經平靜下來。

這一場戰鬥殲滅韃子三千多人，其余的全都作了俘虜。包括布木布泰和范文程在內，大興軍這一次俘獲了數十名虜廷一二品大員以及他們的家眷，唯一讓人感到遺憾的是韃子偽帝福臨逃了。

桑靜親自率領兩千騎兵繼續追擊虜帝福臨，其余人則留下來打掃戰場。

西面山腳有十六師在那兒伏擊，桑靜不認為福臨能夠逃得出去，但如果自己能夠抓獲福臨，那可是大功一件，他沒有理由白白地將功勞讓給十六師。

西面大山離戰場並不遠，不大一會，桑靜就帶人來到了山腳。

十六師師長鄭才已經得了偵騎稟報，此時便帶了人到山腳下來迎接。鄭才一張黑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桑靜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急切地問道:“老鄭！福臨跑了?你們有沒有抓到他?”

“跑是沒跑脫，不過那小子自盡了，咱們隻得了一具屍！”短壯敦實的鄭才拱了拱手，神情之間滿是鬱悶，“沒想到這小子還真下得了手！”

桑靜道:“真的死了?”

“不是蒸的難道是煮的?”

“王爺說過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但他可沒說一定要活捉！死的也沒什麽關系，照樣是大功一件！我說老鄭，你得請客才對。”

對於李元利來說，活不活捉福臨還真不重要，哪怕活捉了他送上京去，最終一樣還是個死。

早死晚死沒什麽區別，他只要確定福臨已經死了就成。

鄭才白撿了這個功勞，心裡對桑靜還是有幾分感激，他“嘿嘿”地笑道:“是哥哥欠了你的人情，等日後回了京師，哥哥請你吃酒！”

“老鄭，你可不是欠我一個人的人情， 而是欠了咱們十七師所有將士的人情！你得請咱們全師將士吃一頓酒！”

“你開玩笑的吧?”鄭才嚇了一跳，“這全師上下一萬來人，就算隨便請吃一頓最少也得上千兩銀子，老子一年才幾百兩餉銀，哪兒拿得出來這麽多錢?”

“這麽大的一件功勞，難道不值一千兩銀子?現在沒錢沒關系，我又不是讓你馬上請客，等你將虜帝的屍運到京師，拿了王爺的賞銀再請就是！”

“再說吧……有沒有賞銀還不一定呢。”如果真有賞銀，鄭才也不介意拿一千兩銀子出來請客，反正這人情早還早好，但要他自己掏腰包，他肯定不願意，自己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呢。

“你忘了前年王爺的那份詔告?這虜帝的人頭可是值一萬兩銀子的。”

“誰都知道那是王爺故意惡心韃子的，當不得真！”

“王爺馬上要登基做皇帝，說出來的話那就是金口玉言！一萬兩銀子或許沒有，一千兩是肯定有的。”

二人閑扯了幾句，這才說到正事上來，桑靜說道:“開春屍腐爛得快，你趕緊請海軍幫忙將屍運走。我也得回去寫份文書給司令送去，看司令下一步要怎麽安排。”

“朝鮮還有不少韃子，咱們接下來一樣有得忙。”

桑靜回到江邊，戰場還沒打掃乾淨。後勤處、軍法處以及參謀處的人正忙著將繳獲的物品整理歸類，然後登記造冊。

韃子從燕京出逃之時，攜帶了許多金銀珠寶，這一下卻全都便宜了大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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