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皇帝接過瓷瓶,倒轉過來,倒出五粒藍色的小藥丸,和他昨個吃的一樣,不禁心情略好。
駱養性說道:“萬歲爺,此藥不用每天都吃,據臣所知,吃一粒,便有三日的神效。”
萬歷皇帝點了點頭,又擺了擺手,駱養性知趣,連忙出了乾清宮。他早就得到消息,說昨夜鄭貴妃侍寢,足足叫了一夜,雞唱五鼓還在叫喚,搞得乾清宮內宮女太監都沒有睡好。
所以一接到萬歷皇帝的旨意傳他進宮,他就緊急從兒子駱思恭手裡拿了五粒,就是為了關鍵時刻呈上保命用的。卻沒有想到,他還沒有呈上,萬歷皇帝居然先開了口。
駱養性‘哼‘了一聲,心道,這也難怪,自已可是嘗過這仙丹的威力,皇帝也是人,豈能和他有所不同?只是魏國公這事,還真是讓他頭疼。但讓他更頭疼的是,他不知道萬歷皇帝到底是怎麽想的,突然把二皇孫拉出來當槍頭,皇上難道在謀劃什麽?
駱養性走後,萬歷皇帝坐在禦座上沒動,過得一會,一個白發老頭慢慢走出來,說道:“皇上,駱養性還是忠心的,臣以為不用再行試探。”
萬歷皇帝淡淡的道:“朕養的狗,脾氣性格還是有點把握的。爾張,朕數了數,到昨個為止,你一共寫了一百一十五份告老的折子,真打算不幹了?”
白發老頭苦笑了笑,說道:“皇上明鑒,臣已經老朽,無法再勝任首輔的位子,還請皇上放臣回家,頤養天年吧。”
萬歷皇帝大怒,猛然一拍桌子,怒道:“李廷機,你少來這一套,你分明是怕陷於黨爭之中,晚節不保,所以才想著逃走。朕跟你明說了吧,放你走是不可能的,念在你多年來為朕辛苦的份上,朕給你指個明路,朕的二皇孫朱由學,朕很喜歡。前日朕想讓他拜趙世卿為師,卻出了魏國公這檔子事,現在趙世卿朕已經把他關進詔獄,估計是再難出來。可學兒不能沒有啟蒙的老師,這事交給你,如何?”
白發老頭居然是內閣首輔李廷機,字爾張。此時他滿心的不願,也不推辭,也不說話。
他已經幫萬歷皇帝在朝臣中臥底十幾年,現在朝中各黨爭得天翻地覆,身為首輔,他更是個超大的靶子,不知道為萬歷皇帝背了多少黑鍋,他早就不想再做下去,可偏偏萬歷皇帝就放過他,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辭官折子如入泥海,萬歷皇帝根本就是無視他的請求。
李廷機無奈,只能稱病,想以此來表明心跡,沒有想到萬歷皇帝不按理出牌,今個居然讓人把他從來家裡偷出來,送進宮中。
此時聽到萬歷皇帝居然想讓他教二皇孫讀書,李廷機奇怪之極,皇帝讓一個內閣首輔大臣為二皇孫開蒙,到底有何用意?他自萬歷十一年中榜眼以來,宦海浮沉二十八年,居然對皇帝玩的這一招一點頭緒都摸不著,莫不是皇上還想著為福王打開一條通往寶座的道路?
李廷機不說話,萬歷皇帝也不是問他意見的,他也就敢欺負李廷機這樣的老好人,換作是沈一貫、葉向高試試?萬歷皇帝也是看人下菜碟,柿子專撿軟的捏。
“行了,你再幫朕一次,只要學兒啟蒙得當,朕便放你還鄉。”萬歷皇帝一錘定音。
李廷機默然跪倒磕了個頭,也不說話,就此退去。萬歷皇帝也不在意,反而很高興,李廷機再次被他忽悠住了,至少能再背個一兩年的黑鍋。
內閣中,葉向高手捧著一杯熱茶,過不一會,內侍再次進來,
說道:“大人,李大人剛剛出宮。” 葉向高從鼻子中發出‘唔’的一聲,說道:“他和皇上說什麽,知道嗎?”
內侍道:“馬公公說,皇上讓宮人都退下,沒人知道皇上說了什麽。”
葉向高眼一睜,隨即又閉上,淡淡的道:“孫丕揚、王圖、蕭雲舉還在城外侯旨?”
內侍低聲道:“是,三位大人都已經連上數折,孫大人沒有辭官的理由,只是要告老;蕭大人說母危弟故,也是要走;至於王大人,只是隨孫、蕭大人之舉,怕惹事而已。但皇上將所有奏折留中,沒有批複。”
葉向高久久不語,直到半個時辰後才道:“我們對不起孫丕揚啊。”
沒過多久,朱由學身上所有假象都退去,渾身輕松的不得了。朱由學一翻身爬起來,在美人兒娘的驚訝中跳下床來穿上鞋,叫道:“我去找哥哥玩。”說著一溜煙的跑出去, 秋香冬香連忙跟在後面。
春香說道:“娘娘,看來學哥兒果非常人,小小年紀被亂臣追殺,居然一點害怕的跡象都沒有。”
王才人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明白,學兒是長大了,他就算是害怕,也不會讓咱們知道,你瞧他一醒來就逗咱們開心,就是怕咱們為他擔心,唉,我這做娘的一想到小小人兒就知道心疼人,心中就疼得不得了。”說著說著,她眼淚就下來了。
她雖然腦子不是很靈光,但做娘的對兒子天生就有智力加成,總能亂聯想,雖然朱由學的確是不想讓她們擔心,但絕不是為了孝,而是怕麻煩。
要找朱由校就得去老地方,果然在柴房找到朱由校,他正在做木馬,看到朱由學跑來,正要說話,反而被朱由學搶了先,“哥,我說個東西,你給我做個罷。”
朱由校大喜,他就喜歡給別人做東西,做好了特別有成就感,連忙道:“你要做什麽,盡管說來,哥沒有什麽東西不能做的。”
朱由學道:“哥你見過能發出聲音的盒子沒有?”
發出聲音的盒子?朱由校興奮的搖搖頭,叫道:“兄弟,你在那見到的?給哥看看,哥保證給你複製出一個一模一樣的。”
朱由學一笑,你有信心就行,立刻花了二十七兩銀子和系統兌換一隻搖把八音盒。
搖把八音盒結構簡單,手搖則音樂響起,手停則音樂停。而系統給他的就只是一個小木盒,盒邊伸出一隻搖把。這搖把八音盒一共三十個音,演奏的是超經典曲目‘梁祝‘,一共二分十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