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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月寒霜》第19章 後院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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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劉貴妃一行隊伍到達宣陽門時已近黃昏,城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依舊不減,隻是因有貴人的到來,被守門兵士攔在了路兩旁,留下中間的青石過道迎候著宋帝國最尊貴的皇妃的回歸。

  劉貴妃透過紗簾望著窗外駐足觀看的人群,兩旁的人群也自行駐足向行進的隊伍張望,這些人隻想要一覽宋帝國最得寵的皇妃的風采。四周是那樣的喧嘩熱鬧,對此劉貴妃可沒有那樣的興致,她雖然集萬千恩寵於一身,總是高傲的望著那些仰視自己的萬千臣民,但她不喜歡此時這種被圍看的場面,隻是覺得自己像籠中的小獸,供人瞻仰,讓她心中百般不悅。

  劉宏邱與往常一樣,騎馬守在貴妃馬車的一旁,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凌厲的眼神望著前方,無視耳邊百姓喧雜的評述聲。表面的冷峻之下,他的內心卻在翻滾,距離那至高無上的地位越來越近,他仔細思索著計劃布置的每個細節,思索著參與的每個人的忠誠度,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兄長,終於到家了。”劉貴妃微微掀起紗幔對著劉宏邱說道,臉上流露出興奮欣喜的表情。

  “娘娘,到紫雲宮還需一段路程,我已派人去宮門稟報,稍晚些娘娘就能見到皇上了。”劉宏邱把身子湊近馬車說道。

  劉貴妃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著車內的兩個皇子,輕聲說:“寒禹、寒衍,今晚咱們就能見到皇上了,見到你們的父皇了。”兩個皇子也是高興地手舞足蹈。

  車隊跨過了高大恢弘的宣陽門,信步在青磚鋪設的禦道上。劉貴妃望著窗外一派繁華清平的景象,紗幔外的是一張張陌生但鮮活的面容,剛才回家的欣喜刹那間又變成說不出道不明的酸楚,陰霾隱約籠罩在這片繁華都市的上空,而這裡的人們好似一無所知。

  當劉貴妃從矛盾重重陰晴不定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時,卻發現原本騎馬守護於身邊的劉宏邱突然不見了。劉貴妃掀開車窗往前後看了看,卻依舊尋不見兄長蹤跡。劉貴妃狐疑片刻,喊道:“劉貴!劉貴!”

  劉貴跟在馬車的後面,當聽到貴妃在馬車中喊自己的名字,趕忙跑到馬車的軒窗口。

  “娘娘,剛才是您在叫小人?”

  “劉貴,你家老爺呢?”

  “回娘娘......方才老爺在城門遇到故友,寒暄起來,想必一會兒就趕上來了。”劉貴想了片刻說。

  “故友,什麽故友。”

  “殿前司副總管吳凌吳大人”

  吳凌?劉貴妃心中思量,殿前司相當於宋帝國的特務護衛機關,在京城內舉足輕重,一直都是皇上的心腹寧真寧大人掌握,而寧真已死,那殿前司實際掌握者就是這位吳凌了。是巧遇還是……劉貴妃不願去想。

  此時,劉宏邱與吳凌在一僻靜之處會面。四下裡無人,遠處兩名腰挎配刀的侍衛來回走動著警戒著周圍。

  “宮內情形如何?”劉宏邱問道。

  “一切尚平靜,我們的人一直在盯著。”吳凌說。

  “皇上龍體如何,鄒太醫那沒打聽到什麽情況。”

  “前幾日皇上又開始吐血,當時好像甚是凶險,太醫們費了好些力氣才保住皇上。這些日子皇上一直都在含德殿,那裡的守衛內臣宮女都是肖演的人,口風很緊,多余的情況打探不出來。鄒太醫那也沒有太多消息,但能確定,皇上病體恐難熬過正月。”吳凌說。

  “十四皇子什麽情況,我交代的事情準備得如何。

”劉宏邱問。  “十四皇子不在宮中。”吳凌說道。

  “怎麽回事?”劉宏邱冰冷的眼神更顯凌厲。

  “大人,十四皇子幾日前突然在宮中消失,此事甚是奇怪。我們的人跟肖演的人都在秘密打探。但請大人放心……我們的人已經打探到皇子的消息了,肖演的人好像行動遲緩,現在還在滿大街的尋人。”吳凌說道。

  劉宏邱冷笑道:“大內的那般侍衛都是酒囊飯袋,怎能與殿前司的內衛相比。”

  “大人過獎了。”吳凌拱手行禮道。

  “你可知寧真已死?”劉宏邱問。

  吳凌驚愕,久久沒有回話。

  “我知道寧真與你有知遇之恩,但當你拜在我劉氏門下時,你就已經與他分道揚鑣了。劉寒勖已死,我交代你的事情如果辦妥的話,將來別說殿前司總管,就是刑部堂官對你來說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劉宏邱說罷,要上馬離去。

  “大人……還有一事……”

  劉宏邱被吳凌叫住,滿臉狐疑的回頭看著這位副總管。

  “江夏王世子最近在建康城出入頻繁,不知何事……”吳凌向劉宏邱說道。

  “劉寒樟……他不留在江夏,來建康做什麽……”劉宏邱說道這裡,心中疑雲驟起,那副浮誇公子的放浪形象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他真正憂慮的不是個這遊俠氣十足的世家公子,而是那個手握重兵駐守荊襄的江夏王劉靜愈。二十多年前皇位爭奪時的慘烈劉宏邱還歷歷在目。當年的劉靜愈奪嫡無望,在當今皇上和定襄王劉靜梓之間搖擺不定,後來與當今皇上秘密歃血為盟,“血色中元夜”出兵血洗了定襄王府,才有如今皇上登上帝位。而當年歃血之地正是劉靜愈當時所掌管的荊州軍中軍大帳,那時還是吳越王的劉靜軒帶著自己兩人隻身深入虎穴,拿來了一紙盟約。記得當年盟約一式兩份,分別在當今皇上和江夏王手術,內容是自己一手書寫的,記著內容是如果劉靜軒即成大統,百年後無嫡傳子嗣,由江夏王或江夏王的後代繼承帝位,上面有當時兩位王爺的血印為證.......

  劉宏邱想到這裡,心中寒冷異常,又如巨石壓身,但為了自己家族的榮耀,這些已經顧不上了,先把寒禹扶上地位,找個機會收回江夏王的兵權或者以謀反罪殺掉他們父子.......

  2.建康城,晨和坊

  已經是半夜了,大大的月亮掛在了樹梢,整個晨和坊一片靜寂,隻能遠遠的聽到巡夜人的打更聲:“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這時晨和坊有名的福祥棺材鋪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鼾聲。後院的一間大屋裡,大通鋪上,漢子們橫七豎八的躺著,囈語聲,磨牙聲,撓癢癢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屋內一角,寒霜躺成了個大字,歪歪的枕在牛二的肚子上,牛二張著大嘴,嘴角掛著口水,呼呼睡著。寒霜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被醉老道抱在了身下,嘴裡夢語道:“姑娘美貌如花……腰細臀圓……絕非……人間凡品……”

  不知何時,屋外傳來陣陣犬吠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聲音。醉老道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著打量著夜色中屋裡的變化,眼前都是棺材鋪熟睡的夥計還有那個小孩,看似沒有什麽異常,這時又是一絲輕微的異動,好似來自屋外。

  老道起身,輕輕的穿好衣服,取出自己背在身後的那口劍,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前,湊近門縫,分辨著外面的異動。這時隻聽隔壁的房間“吱呀”一聲,一個輕盈的身影同樣躡手躡腳的走出來,在月光下那個身影甚是柔美,像是個初長成的少女,那身影環顧了一下院落,不一會兒隱沒在院內角落的黑暗中。

  老道有些疑惑,這分明是個女子,她到底是誰?半夜出來幹什麽,難道她也覺察出了異動?醉老道一時也摸不著頭腦,但有一點他能斷定,那就是先前的聲響並不是來自那個月夜中的身影。

  屋院四周又陷入了沉寂,除了屋內棺材鋪夥計打鼾囈語所發出的聲音外再沒有異動。而黑暗的角落中的身影也沒有動靜。醉老道想那房間女子可能隻是去方便一時沒有回來,而那些異動可能隻是自己一時幻聽了,他正要放下戒心回床睡覺時,院內又有了不一樣的響動,這次聽得確切。

  醉老道再次把眼湊近門縫。院內不知何時站著六個身材矯健身影,清一色的黑衣裹身,黑布遮臉,在明亮的月光映襯下,手中的刀劍閃著寒光。醉老道想:這些都是什麽人,是來找自己的嗎?想到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向來與人結善,雖行俠仗義,也手刃過艱險宵小之人,但“普陽子”的名號是威名在外的,奸邪小人遇到自己隻有繞道走的份兒,沒有敢主動上前尋仇的。難不成是找那女子尋仇的?想罷,醉老道又向院內黑暗的角落望了望,那裡依舊沒有聲音,醉老道開始為女子捏著一把汗。

  醉老道正想著想著,只見為首的黑衣人打了個手勢,幾個黑衣人就齊刷刷的向自己大屋的方向撲來,腳法甚是輕盈,料定這些人輕功了得,是不像是一般的刺客。

  醉老道剛要拔劍出鞘,準備出門迎戰。突然,只見一道寒光自那處黑暗角落裡射出,一個黑衣人一聲輕哼,就倒在了地上。其余幾個人看自己兄弟被暗器擊殺,在原地定了一下。然後兩人向黑暗角落撲去,其余三人繼續向鼾聲如雷的大屋逼來。

  老道看明白了,那些黑衣人是衝著這大屋裡的人來的,屋裡除了老實巴交的棺材鋪夥計就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雖然自己不解,但在外行走江湖多年,誰能知道何時得罪了什麽人,這些人還是衝自己來的可能最大。

  這時不遠處黑暗中已經傳來了清脆的兵器撞擊聲,隱約中一個窈窕的身影在跟兩個身高馬大的壯漢纏鬥著。窈窕身影不時發出少女才有低吟聲,見那身影動作輕盈利落,雖面對兩名強敵,但一點不落下風,大有四兩撥千斤之意。老道心中讚道:好俊的身手!

  眼見三名黑衣人馬上就衝到眼前,醉老道一腳踢開房門拔劍衝了出去。三名黑衣人見屋內有人衝出,又一陣驚愕,兩人趕忙上前與醉老道打做一團,旨在拖住醉老道,另外一人則拚命往屋內衝去。醉老道看出來者用意,抽身就去阻攔。最後在屋門前與三人戰做一團。醉老道劍法精妙絕倫,劍速快如流星,雖說這些黑衣人武藝也絕非常人可比,但在醉老道面見隻有招架的份,別說要衝破醉老道這道防線,就是連有效的攻擊都組織不起來。 再看那窈窕身影,正是白天在鬧市中被醉老道輕薄的少女,這時只見少女雙手寒光閃閃,料來少女手使兩把匕首,在與兩名黑衣人的打鬥中也不落下風,身法輕盈俊美,柔中帶剛,讓對方也無法近身,突起一招風中回旋,隻兩腳便把兩個黑衣人踢到數丈開外。

  院內的騷亂聲自是會引來更多的人,周圍的屋子陸續亮了起來,屋內也傳來叫罵躁動聲。幾個黑衣人聚到一起,耳語片刻,架起死掉的同伴,一個個飛身上牆,又輕盈的越牆逃走了。

  當棺材李夫婦跟眾夥計拿著各種家夥事兒走出屋時,月光下隻有醉老道跟少女各持兵刃立在院內。

  “我還以為土匪來打劫的呢?原來是你們!你們兩個白天沒打夠,晚上又接著打!打吧!打吧!你們白天不讓我做生意,晚上也不讓我睡覺,我這是招誰惹誰啦!”棺材李睡眼惺忪,悻悻的發著牢騷說。老板娘李姚氏也破口大罵,說醉老道準是半夜色心大起,又摸到姑娘房裡去了,早知就不收留這無賴色鬼,還自稱出家人。夥計們也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叫罵著。

  少女沒有說話,往袖中收起了匕首,瞪了一眼醉老道就回自己屋裡去了。醉老道則嘻嘻哈哈的跟眾人賠不是打著哈哈。順便往屋裡瞟去,那毛孩子依舊歪在炕頭呼呼大睡。

  醉老道暗自思量著,這孩子什麽來頭,居然引來如此高手,本想明日離開,但怕孩子再有什麽閃失,決定再留宿幾日,看看究竟。至於那名女子,醉老道似乎也看出來路數。

  福祥棺材鋪的這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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