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分可以兌換錢,一工分就是一元錢,每個礦工每天扣八個工分,相當於飯錢與住宿費,另外牙膏等洗漱用品要自己買,藍區的商店有賣的,差不多五元錢,和外面的平價。
上午的工作基本上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平均下來,每人6個工分,而我由於得到了計工大媽的“賞識”得到了7個工分。
在中午吃飯的時間,經歷了一上午勞力,來回拖著礦車四公裡,一共走了24公裡的礦工們已經直不起腰了。
中午的午飯是番茄蛋飯加上一小碟鹹菜和一杯碳酸飲料。鹹菜幾乎是每個人必備的,成本廉價,營養價值高,關鍵還能長力氣。
經過一上午的勞累,這一群風塵仆仆的人像餓死鬼一樣努力朝自己口中扒拉著飯食。手腳上鎖著的鐵鏈隨著他們的動作“哢哢”作響。
楚劫也排隊打了一份飯菜靠著小楊身邊蹲了下來。
旁邊的位置都被佔了,楚劫只能將就一下。
小楊雖然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的,現在卻變得熱汗淋漓。他見楚劫走了過來,急忙向旁邊挪了一個位置。
“楚生兄弟,坐這裡吧。”
“好的,謝謝小楊。”
楚劫倒也不客氣,他本身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吃苦能享福的人。
吃了一口番茄蛋飯,楚劫突然覺得是這麽美味,比起外面飯店做的都好吃,他不由得享受著發出聲音:
“嗯~美味啊!簡直比外面做的都好吃!”
“啊?是嗎?”小楊叼著一塊肥肉,抬頭看看楚劫。
楚劫笑道:“是啊,難怪這麽多礦工都不跑,要是我真的被困在……要是我真的……總之我也不跑。”
呼呼,還好小楊腦子不好使,沒有發覺楚劫說錯了話。
不過,小楊也提起了興趣,問道:“外面是什麽樣子的,楚生兄弟能給我講講嗎?”
楚劫愣道:“怎麽,你不是被他們抓來的?”
小楊搖了搖頭,說道:“十五年前,我才五歲,我爸爸遭遇了礦難,然後是這裡的一個阿姨把我養大的,三年前,阿姨也走了……”
小楊說到這裡,神情落寞。
“阿姨對我很好,什麽好吃的都買給我,可惜她生病的時候是那樣的痛苦,我當時在想要是我是個醫生該多好啊!只可惜,我沒法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就被江主管分配來乾活了。”
楚劫愣道:“小楊,這十五年來你就一直待在這地下世界?”
小楊點點頭:“是啊,不過我是從13歲開始乾活的,已經幹了7年了。”
楚劫看著小楊那單純的樣子,鼻子酸酸的。
小楊說道:“我以前的室友,他們都說我單純,我也不懂單純是什麽意思,我隻覺得每天能吃飽喝足就很滿意了,但是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去上面看看。”
小楊指了指頭頂,說道。
楚劫吃不下去了,他衝小楊點點頭,默默地走到一旁,將飯倒入垃圾桶內。
可憐的小楊啊!從小就被剝奪了自由,失去了人權,還渾然不知!
就在這時,一陣嘈雜聲將楚劫的思緒打斷————
“天呐,王勝花了六個工分兌換了兩隻雞腿!”
“什麽?雞腿?王勝這小子從哪裡偷來的工分?”
“臥槽,快去搶!兩隻雞腿啊!”
“前些天這小子還接了我們宿舍的一副撲克沒還呢,正好去拿隻雞腿!”
楚劫循著他們前往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瘦削如猴的短發年輕人在前面跑著,一邊跑一邊將手中的雞腿塞入口中。
這時候,他路過的一個人伸出小腿,將他生生地拌到在地,番茄蛋飯撒得滿地都是,他本人也一臉撲在地上,口中的雞腿骨頭裸露在外,下巴卻已經摔爛了,滿臉鮮血,顯然鼻子也磕破了。
“搶雞腿了!”
不知道是誰在大叫著,一群衣衫襤褸,帶著鐵鏈的礦工趕過去,拚命地向外拽著那隻雞腿。
“別搶我的雞腿……別……求你們……”
王勝哭泣著,這可是他一個月拚死拚活積攢下來的工分,每次額外拉一車他都十分珍惜地攢著。今天上午他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足,脫力了,被打了一頓,他想趁今天補補身子,於是就兌換了兩隻雞腿。沒想到剛兌換的其中一隻就被同寢室的一人搶走,那人不僅搶走了雞腿,還故意高呼出來,惹得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王勝這裡,而忘了那個人。
王勝口中叼著的雞腿很快就被搶走,他悲傷地大哭不止,而那些搶雞腿的人也開始了一番大戰,甚至還有人連地上的肉沫都撿起來,一臉陶醉地吃了起來。
楚劫急忙扭過臉去,不去看他們,他急匆匆地跑出食堂,誰知剛到大門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踏馬找死啊你,沒長眼!”
楚劫惱怒地抬起頭,發現來人正是今天早晨維持秩序的那個安保李組長,說話的是他身邊的手下。
由於楚劫撞到了李組長,他的手下舉起手中的長鞭就要抽下來,楚劫眥裂著雙眼,周圍的空氣仿佛冷了下來,那人手中長鞭的去勢不減,可他一對上楚劫的眼神,頓時有一種被死神凝視的感覺,手一軟,鞭子落在了李組長身上。
“啊!”
李組長先是被楚劫一撞,又是被手下抽了一鞭,當下痛得彎腰。
“啊,老大我該死,我該死!對不起看大,對不起!”
“老大……你沒事吧……”
“老大……”
楚劫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李組長回頭看著楚劫的身影,被鞭子抽的地方更痛了,好像是傷口裂開了。
“老大,對不起,我該死,我該死!”
“閉嘴!”
李組長厲聲道,他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在手下人面前如此出醜,已經讓他十分羞憤了。當他稍微緩和過來看到一大群人把飯灑得到處都是,只為了搶一隻雞腿的時候,他憤怒了。
“小張,你剛才不是挺能打嗎?給我打!不老實的就打!”
“是!老大!”
小張如蒙大赦,舉起手中的長鞭,獰笑著接近了哄搶雞腿的人群……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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