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怎麽辦?”

　“新鮮的血肉，哀嚎的靈魂！身為巫妖王，必須滿足我們的需求！”

　“我要復仇！復仇！復仇！向所有活人復仇！一個活人，居然成為巫妖王！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不，不！我們不能反抗巫妖王，會死的！會死得很慘的！”

　“蠢貨，你已經死了！”

　“巫妖王不履行自己的職責，我們就換掉他！只要我們全部團結起來，怎麽控制阿爾薩斯，就怎麽控制現在的巫妖王！”

　“不錯不錯！兄弟快上，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蠢貨，新巫妖王已經抹殺了數十道反對他的意志了！你想成為下一個嗎?”

　“你才是蠢貨！如此倒行逆施，如果我們不攜手推翻他的統治，我們都會被抹殺！”

　“你把我們都當成蠢貨了！你要推翻巫妖王就自己上啊！只會鼓動別人，自己卻躲在一邊，算什麽東西?”

　“……”

　巫妖王的意識中，趁項寧軒正在睡大覺，多股意志各自糾集一部分相似的靈魂殘片，針對新巫妖王不作為，展開了親切友好的討論。討論加深了各方互信，進一步推動合作共贏，具有重要戰略意義。

　然後第二天，那些信誓旦旦要讓新巫妖王履行自己職責的獨立意識全都銷聲匿跡。

　不過，這天項寧軒也沒繼續宅在寒冰皇冠。連續看了一個月書，還是那種枯燥的專業書籍，早就把他的耐性磨光了。若是連續玩一個月遊戲還能接受，可惜冰封王座不通電。

　所以，這天他騎上阿爾薩斯留下的坐騎【無敵】巡視在自己的領地中。

　冰冠堡壘非常巨大，中央最上層是巫妖王的通知核心:寒冰皇冠，冰封王座就在寒冰皇冠的中央高塔上。高塔下有一片冰湖，冰龍辛達苟薩就在冰湖中休眠。

　中層共有五個區域:

　中央能源區也就是原來梵天化身所在的區域，提供冰冠堡壘運轉所需的能量，現在已經被摧毀。在這裡工作的天災技師和侍僧不是死了就是不知躲哪裡去了。

　正門軍事區，原來小薩魯法爾和巫妖王的精銳衛隊駐守。小薩魯法爾戰死於天竺戰場。在歷次戰役中，這些精銳衛隊也陸續派往各地，或戰死，或仍在統兵。而留守的少量精銳已經被項寧軒率軍乾掉了。空蕩蕩的大廳裡只剩一堆訓練器械。

　右側是血色廳堂，吸血鬼薩萊茵的區域。不過，鮮血軍團戰敗後薩萊茵損失慘重，就連鮮血女王蘭娜瑟爾都被項寧軒打成蝙蝠形態。

　薩萊茵要恢復實力就需要大量新鮮的血液，而冰冠堡壘只有腐肉和骨頭。因此，蘭娜瑟爾養了幾天傷之後，就帶著僅剩的薩萊茵出去覓食了，至今沒有返回。

　左側天災工廠，是普崔西德教授實驗和製造構造體的地方。由於普崔西德教授是率軍前去對付弗丁的，因此，實驗區並未遭受戰火波及。

　數百名天災科學家和三千多名天災技師組成的天災科研團隊基本保存完好。只是缺少普崔西德教授的統一調度和能源供應，幾乎所有研究都已停滯。絕大部分科研人員都已進入休眠狀態，隻留了少量維護人員。

　項寧軒逮了一個大腦袋佝僂腰的白大褂亡靈科研主管參觀實驗區。

　實驗區裡有一大片區域封存著各種各樣的構造體。

　在這寒冷無比的冰冠堡壘內，被封存的亡靈構造體就像臘肉一樣一排排掛滿了房間，凍得硬邦邦。還有大量手腳器官，零零碎碎地掛著。能享受單人間的都是普崔西德教授的得意之作。

　在一組封存容器前，項寧軒不由罵道:“媽的，狗比！”

　這是少數幾個用儲備能量維持的封存容器。只見透明玻璃內封存著一名女性亡靈，肚子鼓脹，但裡面的嬰兒居然還是活的。讓項寧軒瞬間想起了自己的妻兒。一股殺氣升騰而起，恨不得立刻乾掉實驗區所有亡靈。

　代號為7-09的科研主管哆嗦著甩鍋道:“這是普崔西德教授親自負責的項目，不關我們的事！”

　代號中的7代表他的職級，09是編號，這位主管是7職級中的第9位，屬於天災中高層人才。普崔西德教授的職級是9級，穆迪等人原來是8級。

　“哼！”項寧軒冷哼。原子彈下無冤魂，把這幫家夥全乾掉，沒一個是冤枉的。就算這事真不是他們乾的，其他反人類的“好事”也沒少乾。近三年來至少有三萬活人被送入這座實驗室進行各種慘無人道的活體實驗，人體標本擺得滿滿當當。

　當初攻破冰封王座後，眾人就來過實驗區。可是這鬼地方沒人願意多待，隻接走了被天災軍團奪走的戰友遺體，便匆匆撤離。

　項寧軒打了一個月醬油，冰冠堡壘也跟著停電一個月，大部分實驗進行不下去，實驗活體也已陸續死亡。但感應放開，仍有一些活體頑強掙扎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給這具封存容器供能。”項寧軒下達了成為巫妖王之後的第一個命令。亡靈母體雖然被封存，但她保護胎兒的意念非常強烈。嬰兒大概六七個月，還沒辦法取出來，只能繼續維持下去。

　“你們如果不想被送去當實驗材料，就立刻去整理研究資料。十五天后，我讓人來連接，如果資料有用，你們就能活;要是資料沒用，你們都得死！”

　人體的研究，尤其是靈能進化者的身體結構研究，太初集團女媧組也在做。可限於倫理道德和武力，女媧組只能做做外部體檢，不可能做活體實驗的。否則被人宰了都喊不出冤。

　而天災軍團可沒這方面的限制，什麽實驗都敢做。抓捕的人類英雄直接拿來切片研究生理構造和靈能運轉原理。這方面的研究資料比女媧組深入且充分得多。

　反正天災軍團的研究材料基本都是天竺提供的，沒多大道德上的負擔。

　“用庇護承諾換取禁忌實驗數據，我特麽還也成了太上皇，怎麽覺得自己越來越像美帝了?”項寧軒搖搖頭把這個足以讓自己404的念頭甩掉，卻見7-09科研主管苦著臉縮在一邊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

　“陛下，我只能整理自己負責的那一份研究資料。其他的需要喚醒別的科研主管……可我們沒能量……”

　能量……要恢復能量供應可是一個大工程，跟項寧軒不作為的方針有衝突。

　有困難找政委，他可是打過包票的，冰冠堡壘這邊已經新建了一套通訊系統。項寧軒一個電話就打了出去:“歪，金韻鈴，我這有最齊全的人體實驗資料，你要是有興趣就派人來估個價。只要老李的錢到帳，我這兒馬上發貨！”

　金韻鈴就是女媧組的組長，她應該是最想要這些數據的人，跟她談才能報個好價錢。

　果然，對面大吼一聲:“你終於想起這茬了！老娘等得花兒都謝了！等著，馬上到！”

　馬上到……

　二十分鍾後，外圍的天災偵察兵就傳來浮空艦接近的消息。從時間上來算，這艘浮空艦是從最近的前哨基地出發的。

　項寧軒衝7-09指了指道:“去接人。你們的資料要是賣不到五億，我就用你們的腦袋來湊！激活休眠人員的能量讓對方想辦法。去吧！”

　科研主管立刻點頭哈腰，屁顛屁顛地乾活去了。

　天災軍團的管理辦法就是簡單粗暴，根本不用考慮部下的感受，有一種至高無上的感覺。

　這樣不好！於是項寧軒補充道:“等一下。超過五億的部分，你可以拿30%作為研發經費。”

　“研發經費?我的?”7-09歪頭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道，“我的一切都是為了服務主人！”

　嗯~項寧軒明白問題了:天災軍團講的是絕對統治，可沒有錢不錢的概念。所有人都是巫妖王的奴仆，別說錢財，連命都是主人的。一聲令下，就是死也要完成任務。

　這種模式看似效率高，可把所有壓力都寄托在作為最高統治者的巫妖王身上。這麽大一個軍團，每天要處理的信息流、物流、能量流都是海量，個體靈魂強度有限，根本控制不過來。

　巫妖王采用的辦法不是分權，而是靈魂聚合，吞噬無數靈魂殘片凝聚，如同服務器擴容一樣，增加一個又一個服務器單元來提升自己的處理能力。

　項寧軒沒學過服務器架構， 但也知道服務器並不能無限添加。天災軍團在艾澤拉斯的體量只有百萬級，而到了地球就是十億級。數量級差距太大，服務器處理不了，崩了！

　他要掌控天災軍團，又不能把自己玩崩，就必須改變架構。讓智慧亡靈恢復自我意識就是一種嘗試。

　所以，項寧軒耐心引導道:“沒有資源怎麽為我服務呢?你曾經也是地球人，錢怎麽用應該不用我來解釋。去吧！”

　7-09歪頭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想起來，直到項寧軒催促，他才前往能降落浮空艦的冰湖邊接機。

　一個月的不作為，已經有不少亡靈掙脫了精神控制，但相對整個天災軍團來說，還是太少。其中更多是野心勃勃，欲望強烈的家夥，循規蹈矩的靈魂可不敢輕易獨立。

　“哼！來吧，只有血火淬煉的王座才穩固。”項寧軒踏步穿過屠宰場一樣的血肉實驗室，打開多重魔法封印的牢門。裡面關押的是連巫妖王都無法輕易收服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