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裨將軍】蘇烈的引薦下,【忠義校尉】龐煖進入中軍大帳內。
忠義校尉雖然也被士兵們稱之為將軍,可是沒有將軍職位,按照大漢官階,仍然是校尉級別。
中軍大帳內雲集了整個大漢南方的各個州郡將領,最低級別都是掌握一郡兵力的都尉。相比之下,龐煖這個忠義校尉就是在不入眼了。
眾人冷漠的面度龐煖,幕僚聽說龐煖勇武之名,更是不喜歡。
兩次戰敗,就是刑道榮這個自詡萬人敵的莽夫,導致伏兵慘敗。現在凡是有著武勇、勇力的名聲的將領,在總大將帳下的謀臣、幕僚看來都是武人的吹牛皮,不可以輕易相信。
對這些喜歡吹牛的莽夫武人,可信度至少要打個對折。
“這位可是將我軍營寨修建的如同鐵桶般固若金湯的將軍。”朱儁舉著舉杯,穿過噪雜的幕僚和謀臣們,來尾端的龐煖席位前,向龐煖敬酒。
“只是做一些本職工作罷了。”龐煖起身舉杯說道。
這是龐煖第一次近距離和朱儁解除。【三大中郎將】的威名,可謂是東漢軍事史上不可逾越的三座高峰。
三大中郎將之中,唯有朱儁出身寒門。
這也是東漢歷史上,寒門子弟憑借武勳,達到的最高巔峰。
朱儁少年時,家境貧寒,哥哥拒絕贍養雙腿殘疾的母親。十歲大的朱儁,獨自一人贍養母親八年,聞名州郡。
二十二歲時候,太守徐珪舉為孝廉。遷任蘭陵令,頗著政績,獲上表舉薦。
不久拜交州刺史。依附大漢的交州山越部落叛亂,集結數萬大軍。朱儁僅率家兵五千人就大破叛軍,平定交州。
戰後以功封都亭侯,入朝為諫議大夫。
其為人好義輕財,性格堅毅持久,深謀遠慮,在軍中素有威望。
在少年朱儁贍養母親,日夜勤懇,又有勇力於山中狩獵虎豹,販售野獸皮毛。幾年間賺取一些積蓄。
朱儁同縣好友周規受征辟時曾向公府借錢十萬,整飾衣冠。後來,發生黨錮之禍,周規在政治鬥爭之中受到牽連,被罷官回家。
周規為官清廉,家中貧困,罷官之後,無俸祿收入來償還公府借款。全家要被罰流放千裡。縣裡的親友都避之不及,不願理會周規。
朱儁用自己的全部積蓄,去為周規還債。
母親對此責備抱怨,朱儁勸導:“小損當大益,初貧後富,必然理也。”
本縣縣令何尚認為朱儁是奇才,把他推薦給【太守】尹端,於是朱儁開始在郡中任職。
,太守尹端任用他為主薄。
幾年後,尹端征剿山越之亂失利,被州刺史舉奏,應問斬刑。
朱儁悄悄到京師,花費數百金,買通整理奏章的宦官,把刺史的奏章加以改動,於是,尹端僅是官降三級。
尹端見罪過減輕,大喜,但心中疑惑,不知為何得減罪過。
朱儁也始終沒對人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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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朱儁的交談之中,龐煖絲毫感受不到戰敗的落魄。
這位三大中郎將之一的右中郎將朱儁,即使在損失了大量淮泗精銳之後,言語之間仍然流露出一種冷靜的自信。
無論誰擔任君主,朝廷有這樣的大將,一定是擔任總大將,統帥整個大漢南部全部軍隊的不二人選。
“總大將大人,某將做了一些食物,可以鼓舞士氣,請允許呈上來給諸將品嘗。
”龐煖在說話的間隙間提道。 “哦?提振士氣的食物?”
朱儁還沒有說完,邊上的幕僚就叫到:“放肆!你身為一隊之校尉,不認真操練軍隊,卻在軍中搞什麽淫邪奇巧的東西,這就是失職!”
“說的對!”一個六十多歲的荊州軍謀臣走過來讚同道,晃悠悠走過。
這個荊州郡兵部隊謀臣是一位六十多歲的儒家老者,他一臉浩然正氣,說道:“子曰,君子遠庖廚。君子尚且如此,何況將軍乎?這位將軍在此軍隊危難之際,還沉迷庖廚之中,怪不得軍隊作戰不利,就是這樣人的在軍中濫竽充數啊!”
龐煖沉默片刻,“請問老先生高壽?”
“老朽蔡文,今年六十有二。”
“老人家這麽大見年紀,不在家中頤養天年,還堅持跑到軍中謀臣幕僚隊伍之中添亂,真是辛苦了。
孟子曰:王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為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之?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焉?
王笑曰:是誠何心哉?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
孟子曰: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
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龐煖引經據典,聲音逐漸洪亮。周圍將軍謀士,放下筷箸,停下談論,朝這裡看來。
…………
“【君子遠庖廚】出自《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齊王因不忍心看到動物被殺死遠離廚房,孟子借此勸諫齊王實行仁術,少行殺戮。這與廚房有何關系?斷章取義, 簡直荒唐!
況且,我等征戰沙場,不是我等殺黃巾賊,就是黃巾賊殺我等。
戰爭之路,殺戮大道也!
先生勸我等少行殺戮,是在譏諷我漢軍將領耶?讓我等引頸受戮?!!
酸臭腐儒,你妄活六十有二,竟敢在我軍大帳之中濫竽充數,廝混軍功。
汝以為吾大漢軍中【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形同虛設耶?!!!”
龐煖施展鬼武神的餐桌【雪梨·怒吼】,聲音覆蓋整個中軍大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在荊州軍謀臣蔡文和龐煖兩人身上。
“你....你....”蔡文氣的說不胡來,指著龐煖一陣你你你,直接背過氣,暈厥過去。
叮!龐煖收到系統提示:【舌戰】2連勝!!
周圍親兵上前,將蔡文抬下去,送到偏營休息。
“哈哈哈,張溫大人的來信,有講你大鬧公車署面試的事情。本將還以為有所誇張,看來張大人還是謙虛描述了。”朱儁笑著說道,“把你的食物拿上來吧。”
龐煖讓百夫長張達,帶著親兵去將食物拿過來。
朱儁端坐在桌案前,嚴肅補充道:“如果食物沒有你說的提振士氣效果。我可要拿你的首級,安撫荊州的世家豪族。”
“哎...?”
“你氣暈過去的那個蔡文,是【荊州七家】,蔡家的族長。雖然是個不學無術的老小兒,但是,荊州七家之一的蔡氏家族,掌握著荊襄水道八成的河道水運。南方戰爭的兵源、物資、糧草運輸,需要這個家族的鼎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