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體純叫帶來的五千人幫忙去抬木鞘,親兵牽過馬來,兩人翻身上馬,劉體純又壓低聲音問道:“元帥,後面這些木頭裡面裝的真是八大王的藏寶?”
李元利看了眼神秘兮兮的劉體純道:“二虎叔,大夥全都知道,你這麽小聲乾嗎?”
李元利朝身後指了指得意地說道:“每根木頭兩千兩!”
“還真是!”劉體純剛接到快馬報信的時候,心裡也是不大相信,那可是八百萬兩啊!前些時候李元利雖然和他說過要去打撈八大王的藏寶,但他根本沒有想過會有這麽多,現在從李元利口中得到證實,頓時手舞足蹈地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
“眉州應該還有一些,不過沒多少,估計也就是幾十萬兩,我已經叫高信帶人去打撈了。”李元利繼續刺激劉體純。
“還有?幾十萬兩銀子還不多?”劉體純果然被徹底刺激到了,他勒停了馬瞪著眼說道,“元帥,那已經夠大興軍吃一年了!咱們原來什麽時候有過這麽多銀子?”
李元利乾笑了一聲沒有說話,這幾天看慣了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下意識地覺得幾十萬兩銀子不多,可他沒有去想想,去年年底的時候,高夫人能夠拿出來的也只有十萬兩銀子而已,那還是忠貞營數萬人幾年來的所有積蓄!
就連竹山銀礦投入那麽多人力物力,每月所得也不過二十萬兩銀子!
劉體純眼睛轉個不停,似乎是在盤算要怎麽花這些銀子,李元利問道:“二虎叔,太后和興山那邊的人到重慶了沒有?”
“……什麽?哪有這麽快?”劉體純回過神來,“興山到這兒一千多裡,咱們行軍也要走一二十天,太后她們可是搬家來的,帶的盆盆罐罐肯定不少,最起碼還要半個月才能趕到。”
“過年前能到重慶就行!”現在長江上遊基本上都是他的地盤,安全倒是不用擔心。他現在擔心的是那些新收編的士卒。
“軍中現在情況如何?”
“好得很!”一說到大興軍,劉體純明顯更加興奮,“沒想到咱們一年時間,竟然能夠發展到如此地步!”
“我從巴東出來時,隻帶了兩萬多人,一路攻破州縣,留下駐守士卒,到了重慶人不但沒少,反而還有三萬人!而且都是挑出來的好兵。”
“上個月你叫栓柱帶信來,叫咱們守好重慶,要給白文選來個前後夾擊,弟兄們從巴東一路上來都沒打過大仗,一個個都躍躍欲試,想要立功受獎,沒想到白文選老是不來!前幾天倒是來了,卻是被老塔押送來的,你說這都是什麽事嘛!”
劉體純嘴上說得無奈,臉上卻盡是笑容。聽說塔天寶部伏擊白文選,隻傷亡了幾百人,就俘虜了近兩萬人,雖然是出其不意地伏擊,但也說明大興軍現在的戰力已經凌駕於南明軍之上了!
李元利哈哈大笑,一眾親兵也笑了起來,隨同劉體純一起來的栓柱問道:“大帥,聽說您在梓潼下面伏擊張先萃,隻傷亡了一百來人?”
“怎麽?你還嫌弟兄們死傷得少了?”那一戰大興軍無論是人數、武器都是壓倒性的優勢,再加上是伏擊,還真沒有什麽好吹噓的。
“不是不是!”栓柱連連搖手道:“我只是高興,高興!就算是埋伏,咱們原來也沒打過這麽漂亮的戰啊,你說是吧三元?”
三元連連點頭,栓柱又拉了他問那天伏擊的情形。李元利對一群親兵道:“沒有平時的流汗苦練,就別想打勝仗!你們都記住了,
有付出才會有收獲,有耕耘才會有收成!這話是千古不變的正理。” 劉體純也轉頭對他的親兵道:“都聽見元帥說的話了吧?確實是正理,你等都應當牢記在心!”眾人連忙點頭稱是。
幾十裡的路程,騎在馬上悠哉遊哉地走,時不時的再跑上一段,一個多時辰就到了重慶府。這時的重慶與後世的大都市簡直掛不上號,只有兩江中間的那一塊“狗頭”,其他地方都是荒山野嶺,而且城中的房屋大多破破爛爛,讓人生出一種淒涼的感覺。
大營離城有點遠,在長江對面的南岸,就是後世南坪所在的地方,這地方三面臨水,地勢也比較平坦,長江在這兒拐了一個大彎。
李元利對這營地也很滿意,他後面的規劃馬上要籌建水軍,正好這兒毗鄰長江,再建兩個碼頭,就是最好的水軍基地。
劉體純在城內給他安排了一所宅院,地方很寬敞,有四進院落,乃是崇禎十五年升任兵部左侍郞、四川巡撫陳士奇的居所,就在離江邊不遠的太平門內,附近府衙林立,雖然現在已經被連年兵災損壞了許多,但仍然是重慶府內最為熱鬧的地方。
李元利走進院子四處瞧了一瞧, 感覺很是滿意,裡面一應家具物什、鋪籠帳被、鍋碗瓢盆都置備齊全,這不用說是劉體純早就準備好的。
所有的木鞘都搬進了二進院子,足足三千根木頭把院子塞了個滿滿當當,四周守衛森嚴,在興山政務司財務局的人沒有來接手之前,李元利不打算把那些金銀財寶取出來。
“銅頭、栓柱,這些東西就交給你倆了,讓弟兄們輪流休息吃飯,隨時都要有至少五十個人盯著它們!”李元利感覺自己現在就象一個守財奴,生怕這些木鞘不翼而飛,恨不得睡覺都抱著他們。
“大帥,您就放心吧!咱們一千多兄弟守在這兒,連鳥都不讓它飛進來!”李蓋拍著胸脯打包票。
對於他李元利還是十分放心的,一千特勤大隊的隊員和三百名親兵,沒有上萬人都別想攻進來,只要小心謹慎,不被人下圈套,那就絕對沒有問題。
“元帥,我已經準備好了酒菜,今天咱們喝點,算是慶功!”劉體純看著這些木鞘,比看他兒子還要親熱,良久,他才轉開眼睛,笑眯眯地對李元利說道。
“那好!”李元利雖然不是酒鬼,但這時卻想喝點酒好好睡一覺,緩解緩解疲憊,於是便應承了下來,接著又問道:“弟兄們的吃食都準備好了吧?”
“早就準備好了!酒肉都有,雖然少點,只能讓他們解解饞。不過他們還得過江去大營那邊,城裡面可住不下這麽多人。”
“當兵嘛,就得住軍營。要是在城裡住,我還不放心呢!”既然劉體純都已經安排妥當,李元利也就不再過問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