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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伯綸連忙解釋:“陛下請聽末將細說,末將所說出兵漠北,並非王師出兵,而是由蒙古人出兵,便是陷在漠北,也與我大明無害,我大明只需提供一道義名分,再支援少許錢糧勞軍便可。”
“興師入險地,蒙古人可願意?”皇帝驚聲問。
孫伯綸道:“陛下,歸化之變,土謝圖部南下搶掠無算,更殺害幼汗之母,蒙古太后,如此深仇大恨,自然想要一雪前恥,當然,末將也願率千余精兵壓陣,也好方便指揮。”
“雲中伯萬萬不可孤身犯險!”皇帝說道,但是對於這個年輕天子來說,立功於絕域,效法成祖北伐又是難以拒絕的誘惑,他猶豫片刻,問:“雲中伯有幾分把握?”
孫伯綸微微一笑,說:“若得陛下威名,末將有七分把握得勝,若隻以全身而論算,末將倒是有十成十的把握呀。”
“那土謝圖部值得朕的雲中伯冒險嗎?”皇帝認真的問道。
孫伯綸道:“土謝圖部當然值不得,但東虜值得,此次虜酋僭越稱帝,便有土謝圖在旁支持,若滅土謝圖部,便斬去東虜一臂,就算不能,隻得以駐兵漠北,亦能分薄東虜軍力,何樂而不為呢?”
皇帝聽後,微微頷首:“好,朕便答應你,把漠南各部交由你統帥,出師北伐土謝圖部。”
孫伯綸聽後,忙跪在地上,大聲說:“陛下,末將當為陛下封狼居胥,彰顯不世武功!”
到了這個時候,孫伯綸再無所求,皇帝又問了一些家長裡短的小事,再賜給孫伯綸花銀、蟒袍,又禦賜尚方寶劍,以統帥諸軍各部,孫伯綸叩頭謝恩,才一路出了紫禁城。
出皇城不遠,孫伯綸上馬而行,不多時有一騎驢的年輕人靠了上來,打扮的倒是要出城的小販似的,孫伯綸看了一眼:“雷偉,本官予你紋銀五萬,專辦京城之事,你怎生這般打扮?”
“大人的銀子是用來辦事的,又不是用來給小人享受的。”這人正是雷教頭的侄子雷偉,於胡洛鹽池抽身出來,派遣來京城辦理此次孫伯綸入京之事的。
孫伯綸微微搖頭說:“也太清苦了一些,旁人不知道還以為本官苛待功臣呢。”
雷偉低下頭,孫伯綸又道:“此次你京城的差事辦的不錯,回頭和副手交卸了,回歸化城,本官有重用。”
“謝大人,只是......卑職有個小小的要求。”雷偉小心的說道。
孫伯綸道:“若無傷大雅,本官自然不會不答應。”
雷偉湊過來,低聲說:“大人,若日後平賊將軍問起,可否不說那彘首為聘的戲文是卑職寫的?”
孫伯綸哈哈一笑,說:“這戲文不錯呀,本官在邊牆內外,出生入死,打流賊,滅東虜,回頭一看,還不如允曜那臭小子出名,足見這戲文出彩了。”
雷偉低頭不語,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孫伯綸便說:“既然你說了,本官便允了你。”
“多謝大人,不知大人要去那裡,卑職也好安排一下。”雷偉說道。
孫伯綸指了指道路盡頭那高高矗立的戲樓,說道:“你費心盡力編造的戲文,又找來那麽多戲班子,本官總要欣賞一二吧。”
進戲樓的時候,孫伯綸滿臉期待與歡喜,出來的時候,神色冷峻了許多,看了那幾個戲碼,孫伯綸才明白,古往今來的觀眾都是外貌協會成員,戲班裡的戲子演自己的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差點真的三頭六臂了,而演郝允曜的卻是一個白面小生,手持銀槍,
活脫脫的白袍小將,亦忠亦勇,惹的那些京城少婦少女心花怒放。京城,楊嗣昌府。
已經是春意盎然的季節,窗外的樹木已經吐出新芽,靈巧的燕子嘰嘰喳喳的叫著,平添了一絲生機。
楊嗣昌與溫體仁對坐於棋盤前,楊嗣昌拈著黑子,皺眉沉思,溫體仁等了許久,輕輕敲了敲棋盤,道:“文弱這般是欺我年邁不成?”
“哪敢,哪敢?”楊嗣昌這才回過神來,從剛才的思緒中走出來。
溫體仁微微頷首,道:“你也莫要多想了,這幾日天子如常,想來那日召雲中伯入宮,他也沒說什麽,他是個機巧的,自然明白與你同舟共濟才可翔安無數的道理。”
楊嗣昌微微點頭,報以感激的笑,算是謝過了溫體仁的寬慰,溫體仁端起茶杯,又道:“只是沒想到,雲中伯連出兵漠北的事情也瞞著你,倒是其心可誅了。”
啪!
楊嗣昌落下棋子,微笑搖頭:“卻也不然,從去年秋天開始,雲中伯就可以調集精兵,囤積糧草,準備駱駝馬騾,光是在大青山下的馬場裡,就飼養了近五千從西域購得的駱駝,歸化城的工坊還打造了大量的貨車,莫要說這次派遣了使團去了漠南,就算是不派,這麽大的動靜,你我也該知道了,想來那土謝圖部也知道了。”
“原本以為,雲中伯這般大張旗鼓,是想聲東擊西,調開東虜兵力,再擊左翼,可是前幾日召對,他在陛下面前請旨立狀,著實是轉圜不得了,我倒是真的看不明白了,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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