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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宏圖》章98 動向
跳蕩們踏著滿地的黑泥和瓦礫,呐喊著,咆哮這衝了上去,揚古利站在缺口後面的空地上,靜靜的等待著,在他身後是正黃旗的精銳,揚古利知道,只要自己率軍頂上,憑借這些跳蕩手是衝不破的,但那又如何,自己麾下精兵只能頂住一個缺口,叛軍其他地方猛攻誰頂上呢?

正黃旗又能頂幾次了,兩次還是三次,若是麾下精銳打光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和漢城的局面全都崩壞。

揚古利抬起手,對身邊躍躍欲試的額真說道:“你帶一百人上前壓陣,把所有的朝鮮兵驅趕過去,南門這裡有三千人,就算是三千頭豬,叛逆也得殺一個時辰。”

在東虜真夷的驅趕和李金鳳等將軍的彈壓下,被打的七葷八素的朝鮮人列陣在了缺口處,不斷用鉛彈和箭矢攻擊缺口處冒出的跳蕩,馬沙洲依然衝鋒在前,他身上至少插了十根箭矢,如同刺蝟一般,他用左臂當著眼睛,奮勇衝殺著,當胸刺向一個嚇的哇哇大叫的朝鮮士卒,他身邊尚有七八人,一道挺矛刺殺,而幾個矮壯的乞列迷人則彎腰在了長矛下面,用砍刀和短斧收割著生命。

馬沙洲的手無比的穩定,刺殺、收槍,一切已經成了本能,那八尺長的長矛每次此處都是毒蛇吐信一般,刺中眼前敵人的腹部,雖然這不能導致賊人立刻死去,但是卻不會有任何閃失,至少不會像他身邊那個家夥一樣,刺殺第一次,長矛卡在了敵人肋骨裡,隻得放棄。

一直刺中了七八人,馬沙洲的長矛被刺中的敵人死死抓住,接著被人當中斬斷,這個渾身覆鐵的家夥拔出插在腿上的牛耳尖刀,狠狠扔出去,把一個想簡陋的家夥劈死,搶過他的腰刀發命狠殺.......。

南門的缺口並不大,不過十余丈,前排的朝鮮士兵幾乎是在用命在爭取時間,給了李金鳳組織弓箭手的機會,李金鳳也是知道,如今他的名字已經在大明討逆檄文上,又為了向清國表達忠誠,殺了許多原黨,在鎮壓各地抗稅平民上,也是殺戮無數,既然叛軍進城自己死路一條,索性拚死一擊。

李金鳳組織了數百名弓箭手,快速向缺口處拋射箭矢,飛矢如蝗,密集落下,不分敵我的覆蓋,給了跳蕩手巨大的殺傷,特別是第一波衝上去的,幾乎損失殆盡。

李定國拄刀而立,靜靜的看著缺口處僵持不下的戰鬥,周圍朝鮮官將也是忐忑不已,缺口處廝殺了許久,終於有人忍不住,道:“李將軍,讓跳蕩退一退吧,這麽打下去,怕是頂不住了。”

“如果你願意帶兵頂上,本將便命選鋒下來。”李定國淡淡說道,瞥了那官將一眼。

那人再也不敢說話,那般九死一生的地方,他麾下那些兵油子肯定是不上的。

李定國靜靜等待著,並不是他不珍惜這些朝鮮跳蕩手的性命,實在是騎虎難下,如今己方兵力雖廣,能打硬仗的卻只有自己這一支營伍,若是一戰不勝,便是士氣低迷。

李定國很想讓火炮和銃隊配合,但這支軍隊尚未有北府精銳那般能耐,只能硬頂。

“讓擲彈兵上吧。”李定國等了一會,依舊未曾打開局面,反而敵人的箭矢越來越密集,於是命令道。

上百命身高體壯的擲彈兵從家丁營中出列,與北府軍團的擲彈兵不同,他們沒有火銃,只有三枚震天雷,這些人盡可能靠的近些,便點燃震天雷,遠遠的扔進了人群裡。

爆炸聲此起彼伏,缺口處瞬間倒了上百人,誤傷在所難免,擲彈兵又躍前幾步,再次擲出震天雷,待三枚震天雷扔光,擲彈兵們拔出腰刀,

衝殺上前,參加最艱難的攻堅戰,只有這般,戰後才不會有人查驗他們誤傷的罪過。缺口處被濃煙和烈火覆蓋,後面的朝鮮人嚇的連連後竄,當厚重的號角聲響起的時候,幾百人從濃煙中竄出,有些人身上還燃燒著大火,他們頂著鉛彈和箭矢,不要命的衝鋒,堵在缺口處的朝鮮士卒終於崩潰,或四散而逃,或跪地求饒,後排的弓箭手則被暴露出來,被砍殺了一片。

揚古利看著整齊的銃隊出現在缺口,已經開始齊射四散的朝鮮士卒,他知道漢城再難守住,硬生生止住上前拚命的想法,率領正黃旗的精銳騎馬後撤,直奔滿城而去。

更多人跟隨逃跑,有些進了滿城,有些則逃進了朝鮮王宮,與內三廳的人一道準備死守。

“咱們死了那麽多人,才打下這漢城,倒是可好,讓那些朝鮮蠻子吃了肥肉。”阿蠻罵咧咧的喊著。

讓這個家夥如此憤慨的是,自己率領的新營兵進城乾包圍滿城這類硬骨頭的活兒,而李淏和宋時烈的呢,一個去景福宮勸降朝鮮王李溰,一個去接管朝鮮最大的官倉,龍山大倉。

“嘿,阿蠻將軍,那裡有個娘們兒,嘿嘿,漂亮的娘們!”一個千總跑了過來,屁顛顛的對阿蠻說著,指了指昌德宮前綁著的金良仁。

阿蠻看了看,不明白為什麽把一個漂亮女人拴在樹上,他一把扯過來被俘的李金鳳,問道:“那是什麽人?”

李金鳳連忙說了金良仁的身份和他父親的事情,阿蠻想了想,撓撓頭,問:“全州府尹,聽著官挺大的,相當於我們什麽官兒?”

李金鳳看了看阿蠻的發飾,想了想說:“大約相當於乞列迷部的.........。”

“你個蠢貨,本官現在是大明的遊擊將軍,本官是大明臣子了!”阿蠻怒不可遏,罵道。

“是是是,阿蠻將軍,金育大是全州府尹,相當於上國的知府,但是金育大曾經位列右議政大臣,大約相當於上國的內閣次輔。”李金鳳連忙說道。

阿蠻咂摸著金育大的身份,想了想,問:“那這小娘子應該能配得上咱家將軍了吧。”

這時李定國率人趕到,遠遠看到樹下的金良仁,問:“那是何人?”

阿蠻臉色一正,說:“啟稟將軍,是金大人的嫡女,就是那個在南面牽製叛賊軍隊的朝鮮知府。”

李定國微微點頭:“忠良之後,理當善待。”

說著打馬而上,趁著昌德宮裡的人未曾反應,已經衝了過去,一道劈斬斷了繩索,把金良仁拉上戰馬,縱馬而回,李定國把金良仁抱下戰馬,發現這個女人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來,讓人鋪開毯子,放在上面,李定國對親衛道:“給她喂點水,再弄些吃食來。”

說罷,李定國招呼傳令兵,布置圍攻滿城的兵力去了,那親衛拿出水囊,剛摘下塞子,就被一鞭子抽在手上,阿蠻瞪了他一眼:“將軍的女人也是你碰的,去找個婦人來。”

一個白天,整個漢城都處於混亂之中,李淏率領的軍隊迅速平定了城中亂軍,包圍了景福宮,並且展開了兩次進攻,都是無功而返,雖然五軍營敗了,但守衛景福宮的內三廳還擁有完整的戰力,甚至收攏了不少潰兵和丁壯協守,不得已,李淏與宋時烈到了李定國那裡求援。

但身為天使的方正化態度極為強硬,必須先打下滿城,剿滅東虜之後,再進攻景福宮,李淏幾番請求都被駁回,甚至拒絕了他退而求其次的方案,連一門火炮都不會支援。

確定下了攻擊目標,李定國主持軍議,商定圍攻計劃,連李金鳳都綁來,審訊滿城裡面的兵力和工事,軍議進行大半,外面起了一陣喧囂。

“啟稟將軍,今日在宮門前救下的女人來了,吵鬧不止要見將軍。”親衛被抓的滿臉花,如實說道。

“請她進來。”不等李定國說話,方正化當即說道。

金良仁進到堂中,向朝鮮君臣和大明官將行禮,禮數周全。神色鎮定,方正化笑了笑:“你的事情,本官和李將軍是知道的,是個有氣節的,今日一看,禮數也是周全,金大人養了一個好女兒呀。”

“求天使恩典,出兵討伐東虜,為朝鮮死難百姓報仇,為良仁被冤殺的夫婿、兄弟報仇!”金良仁跪在地上,請求道。

“若天使恩準,良仁願手刃揚古利!”金良仁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咬牙說道。

方正化微微一笑,轉頭看了看諸將,問:“你們看呢?”

阿蠻咧嘴笑了笑,說:“按照我們乞列迷人的規矩,哪個勇士擒、殺了這個女人的敵人,替她的男人報仇,那這個女人就應該嫁給那個勇士。”

“良仁願意,請天使恩準。”金良仁的回應卻是讓眾人大吃一驚。

“胡鬧!”李定國出言說道。

阿蠻拍了拍腦袋,不敢再說話,李定國道:“你下去吧,戰陣之事,與女人何乾,莫要再插手了,你是功臣之後,日後自當可以再擇良婿。”

金良仁用力的搖搖頭:“求將軍成全!”

堂內一時安靜下來,許久之後,李定國走到了金良仁的面前,把她嚇了一跳,李定國問:“縱然有人抓來揚古利放在你面前,你有膽量殺了他嗎?”

金良仁忽然拔出佩戴在李定國身上的短刀,抵在自己的胸口,厲聲說:“若良仁食言,自當以死謝罪。”

李定國微微點頭,沒有再說話,緩步走出了正堂。

京畿道、龍馬山。

龍馬山距離漢城不過十五裡,地形崎嶇不平,山高林密,又有諸多草地,一向是朝鮮王室和兩班貴族的射獵之所,如今正是冬季,積雪覆蓋,漢城又亂作一團,除了一些衣食無著,冒著殺頭危險獲取食物的獵人,沒有人會在這個世界進入龍馬山之中。

山谷之中,扎魯特部的三千騎兵隱藏其中,扎魯特汗內奇從地窩子裡鑽出來腦袋,趕忙縮了回去,三年前,內奇還是那個被譽為左翼之鷹的勇悍男人,飲冰臥雪不過是尋常事,但在朝鮮呆了幾年,他已經越發討厭冬日的寒冷了。

內奇喝了一口銀碗裡的湯汁,舔了舔嘴,問道:“你個蠢貨,為什麽沒有放紅糖、薑片?”忽然他看見了餐盤裡蘸肉的調味料,更是火氣添了三分:“老子的胡椒粉和香料呢,沒有它們,這些粗肉我該如何下咽?”

“大汗,咱們打仗,什麽時候帶過那些玩意,能有點鹽巴已經是長生天保佑了。”仆人跟了他幾十年來了,雖然挨罵,卻也敢反駁兩軍。

內奇把銀碗放下,怒道:“老子是扎魯特的大汗內奇, 不是左翼那些滿身馬糞的蠻子。”

正說著,內奇的兒子哈奇走了進來,他脫掉披風,靠在蜂窩煤爐子前烤手,內奇看了看跟在身後的一個朝鮮獵人,說:“今日就抓到一個嗎,為什麽帶這裡來?”

哈奇一直負責營地的警戒,所有進入附近,可能暴露潛伏大軍行蹤的人都會被殺被擒,哈奇倒了一碗奶茶,遞給那個獵人,說:“父汗,這是方大人派來的使者,錦衣衛的陳百戶。”

內奇咧嘴一笑,說:“陳大人,該我們出馬了吧,我的勇士已經受夠了山谷裡的寒風,想要去漢城享受女人的被窩了。”

陳百戶微微搖頭:“方大人讓我傳信於您,計劃有變,您需要繼續潛伏。”

陳百戶根本不解釋什麽,因為他也不知道什麽計劃,只是遞給內奇一張簡易的地圖,說:“若時機到了,便會在地圖標注位置燃起三柱狼煙,屆時大汗再出兵。”

一想到在這個潮濕的地窩子裡再待幾日,內奇不禁有些失望,那百戶卻從北上的簍子裡拿出一個箱子,放在了內奇面前,說:“這是方大人送給您的。”

內奇打開箱子,發現裡面是換洗的羊絨衣服還有幾壺好酒,內奇道:“方大人真是我的知己呀,這比一箱子銀子還要重要。”

陳百戶還沒有見過這般講究的蒙古人,嘖嘖稱奇。

哈奇卻知道自己父親有些喜昏頭了,問道:“此次出兵,方大人可有方略指示我們扎魯特部。”

陳百戶微微搖頭:“方大人命令,只要出兵,一切聽從東虜吩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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