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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宏圖》章54 ‘忠臣義士’
“那和誰共治天下,泥腿子還是丘八?”趙琉璃哈哈一笑,拉著皇帝就去了刑部大獄,如今這裡早就成了比餉鎮撫司,二人到了大獄,持桃源伯的軍符進入,幾個人都是用紅紗遮面,兩個守門的流賊看到,笑道:“幾位兄弟,講究!”

 “嘿嘿,獄中爛臭,經受不住呀。”趙琉璃笑嘻嘻的搪塞。

 進了大獄,裡面已經跪滿了人,角落裡擺滿了銀箱,散碎的銀子堆滿了一間牢房,趙琉璃笑嘻嘻的遞給一個哨總一根煙,問:“這得多少銀兩啊,不知打死了幾人?”

 那哨總咧嘴一笑,道:“一個未死,這些都是京城官員捐銀自贖的,一品官三萬兩,二品兩萬。許多官員、勳貴為了保命,大量獻銀,看到裡面那位老爺了嗎,聽說是皇帝的老丈人,嘖嘖,已經獻銀五十萬了,汝侯說,還能再榨出幾十萬油水來。”

 “至於這些銀兩嘛,怕是已經有三四千萬了吧,咱汝侯爺說,不弄出一萬萬兩,便不離開京城。”那哨總樂顛顛說道。

 “一萬萬,怎麽弄出這麽多銀子來?”趙琉璃也是不信。

 哨總哈哈一笑,引著趙琉璃和皇帝進了一個審訊房,見一個著官袍的家夥被枷鎖縮著,幾個仆人跪在一邊,不多時,十幾個人抬著銀箱進了審訊房,其中一個家夥一腳踹在那官員身上,罵道:“陳演,你這個大學士還敢欺瞞咱,說什麽只有四萬兩,咱老子從你家地窖裡挖出了七十多萬!”

 “侯爺,您這法子就是好咧。”哨總跑過去,笑呵呵的說道。

 那人自然就是汝侯劉宗敏,他一揮手,道:“把牢裡那些官員、勳戚的仆人家小都緝拿來,告發換命,且有賞錢,老子不信這群蛀蟲只有這麽點銀子。”

 “侯爺,下官真的沒銀子了,真的沒了。”陳演求饒說。

 劉宗敏搶過鞭子就是抽打,說:“你個狗貪官,還敢強嘴,若不是你們這個混帳,老子一家怎會餓死,老子怎麽會殺官造反?”

 “侯爺,那是明皇無道昏庸,不恤百姓,才有陝西變亂啊。”陳演被打的嗷嗷直叫,仍舊叫嚷。

 劉宗敏更是氣急了,罵道:“皇帝自然該死,但你更該死,老子搜遍了皇城,只找到了金銀十幾萬,大部分還是皇帝老兒祭奠祖宗的禮器,你家就有七八十萬,你比皇帝老兒還不是東西,再說,皇帝讓你當官,許你富貴,你不思報恩,還罵他,真是個沒良心的,該死,該死!”

 正此時,一旁的牢房裡再次傳來了嘶叫之聲,一個小頭目跑了過來,說:“侯爺,皇帝的老丈人招了,又得銀二十萬,嘿嘿,這老東西真有錢,已經七十萬了。”

 “再用刑,興許還有。”劉宗敏喝道。

 那頭目說:“先是夾棍,又是炮烙的,老東西怕是撐不住了。”

 劉宗敏罵咧咧的道:“真他娘的晦氣,你們幾個,把那老東西扔出去,別死在老子的比餉鎮撫司。”

 趙琉璃用手指捅了捅愣住的皇帝,皇帝這才發現劉宗敏叫的是自己等人,趙琉璃道了聲是,連忙帶上身邊人,跟著那頭目去了,兩側的牢房裡,都是勳貴和要員,還有一些太監,東廠大太監王之心已經拿了五十萬,仍被炮烙用刑,世襲國公張世澤面前擺了近百萬的銀兩,還有他兒女妻妾的屍體。

 趙琉璃親手把不成人形的嘉定侯周奎解下,他已經處於瀕死狀態,嘴裡仍舊說著:“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皇帝顫抖的走過去,看了看那張曾經熟悉的臉,牙齒咬的嘎嘎作響,撩起周奎散落的頭髮,讓他看清自己的臉,低聲問:“愛卿,大事去矣,廣蓄多產何益?”

 周奎聽了這話,滿臉悔恨,看到皇帝,老淚縱橫,皇帝對他說的那句話,是當初求他捐輸餉銀時候,派遣宦官親自告知的,但他卻吝嗇不給,想到這裡,便是後悔萬分:“老臣......老臣悔不當初,皇上救我,救......。”

 正說著,一隻鐵手伸過來,捏碎了他的喉管,正是趙琉璃。

 兩人抬著周奎放到板車上,拉出了刑部大獄,門口那銀堆又高了幾尺,反射的銀光是那麽的刺眼。

 拉著周奎的屍體向城外而去,走在街道上,見百姓指著一個大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皇帝看了一眼,那似乎是侍讀學士倪元璐的家,於是停下,問一百姓發生了什麽事兒,那小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倪大人聽聞京師陷落,衣冠拜闕,北謝天子,南謝母恩,自殺殉國了,其家人滿門殉節,十三口人啊,全都死了。”

 皇帝聽了這話,已然失神,不多時,淚如雨下,道:“原來朝臣也有德行高尚,節烈殉國的。”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看了過來,見一闖軍士卒哭的淒慘,皆是不解,趙琉璃忙拉著皇帝走了,二人拉車而行,趙琉璃道:“大學士范景文,與其妻子一道,自縊殉節。大理寺卿凌義渠,撞柱而亡。錦衣衛是都指揮使王國興自殺,千戶高文采,一家十七人自盡,勳戚之中,新樂侯,一家十六人投河而死,您的外祖母,太夫人投井了,樂安公主全家投火,燒府邸.......。”

 一個個的忠臣義士的故事從趙琉璃的最終說出,俱是臣死君,妻死夫,子死父,許多一家殉難,更多太監投入禦河而死,竟有數百人。

 皇帝停下,淚灑衣襟,道:“朕對不起他們,他們是朕的忠臣,趙將軍,可否求你想法子把他們安葬了。”

 趙琉璃道:“忠臣如何,義士又如何,在我們這些人眼裡,他們只是德行高尚罷了,若是活著,平日不也一樣是國家蛀蟲,作威作福嗎,大明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予官紳、勳戚特權,他們世代享福,欺壓萬民,魚肉百姓,不為國家交稅納糧,殉難不過是應盡之責罷了,大明天下敗壞至此,他們便是罪魁禍首,無恥之尤是罪魁禍首,德行高尚也是罪魁禍首。”

 “你......終究是朕的錯,朕的錯啊。”皇帝低聲說。

 趙琉璃道:“他們是皇家的忠臣義士,不是天下百姓的忠臣義士。”

 皇帝直起腰,看了看身後滿身血汙的周奎,再看看周圍麻木的百姓,說道:“朕明白了,沒有流賊,沒有東虜,沒有你們北府,大明也是要滅亡的,只是.......可憐吾國吾民.......。”

 老哈河畔。

 周士奇手持一封文書,快步跑進了孫伯綸的大帳,見他坐在沙盤面前,正與周圍的將軍商議著什麽,周士奇走了過去,滿臉的肥肉亂顫,嘴巴哆哆嗦嗦,竟然說不出話來。

 孫伯綸從他手中接過那文書,看也不看,放在一邊,道:“周大人,本官知道,京師陷落了。”

 周士奇滿臉詫異,說:“你......你知道!”

 孫伯綸道:“是的,本官知道,本官也知道,你認為北府軍團堅持在這裡,是丟了西瓜保住了芝麻,對嗎?”

 周士奇沒有說話,孫伯綸道:“本官何嘗不明白,但是.......總比什麽都得不到的好吧。”

 說著,孫伯綸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在周士奇,說:“趙琉璃傳來的信,皇帝無恙。”

 周士奇小心翼翼的看了一遍,兀自說道:“孫大人,天子仍在京師,身陷險境,我等身為臣子,如何坐視,應當速速勤王啊!”

 “擊敗東虜,再行勤王!”孫伯綸不容置疑的說道。

 周士奇哪裡敢忤逆孫伯綸的命令,他沉默了一會,說:“孫大人,煩請聽本官一言。”

 “如今京師陷落,天子處於險境,便是將來勤王,收復京師,旁人也會以為北府居心叵測,雖說戰事吃緊,也不可無所作為,否則將來難堵悠悠之口啊。”周士奇認真的說道。

 孫伯綸聽了這話,手中的筆直接放下,他思索片刻,心道周士奇所言有理,雖說大軍被東虜牽扯住,可是日後誰也不知道那群不知真相的人如何說,他點點頭,吩咐道:“傳令雷鳴東,余彥,各帶兩個扎薩克進入邊牆,奪取張家口和喜峰口,為我軍日後勤王打開缺口。”

 命令下達不久,牧鋒忽然走了進來,在沙盤上老哈河的上遊一指,說道:“將主爺,末將從這個位置抓到兩個兩白旗的白甲兵,審訊得知,東虜將要趁夜在這個位置渡河,向西進軍,騷擾我軍在察汗腦兒的補給基地。”

 孫伯綸從地圖上找到那個位置,道:“選的位置倒是不錯,有樹林和丘陵掩護,渡河的位置水淺,這個時候怕是都已經冰封了,看來東虜早有準備啊。”

 “將主爺,既然洞悉了敵人的陰謀,末將請戰,滅了這支東虜。”也先站出來,高聲道。

 孫伯綸擺擺手,道:“不,我們並不清楚敵人的真正意圖,既然敵人準備這麽充分,利用大霧,我們失去了情報優勢,為什麽探子這麽巧被我們抓住了呢?”

 諸將皆是不再說話,孫伯綸道:“敵情未明,不宜亂動,馬一鳴,本官給你兩個重炮隊和兩個戰防炮隊,你布設火炮,封鎖敵人渡河路線。”

 馬一鳴領命之後,孫伯綸道:“諸位,京師陷落,我們騎虎難下,敵人又有異動,怕是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徐將軍,今晚便發動攻擊,攻取敵人核心陣地的鞍部,為火箭營贏的空間,此乃決勝之戰,眾人皆是需要齊心協力,一戰而定乾坤!”

 哈爾紀河上遊,鼇拜趁著彌漫夜色和大霧,率領數千精兵來到了河邊,先是派遣了兩百人渡河偵查,確定無誤之後,他命令所有人下馬,以氈布裹住馬蹄和靴子,徒步過河,跟隨鼇拜身邊的都是兩黃旗的精銳,得令之後全軍協同,用了不到兩個時辰便渡過了哈爾紀河,大軍在河西整隊,一路向南而去。

 而在老哈河的上遊,多鐸計算著時間,在確認到了時間之後,才派遣大軍渡河,因為是在夜間,大軍相互拉扯,才能保證不會走散,此處水淺,河面卻有半裡寬,蒙古人已經完全渡河,多鐸的眉頭皺起來,心道:“難道派出的探馬沒有被抓?”

 正想著,呼嘯之聲破開霧氣傳來,二十余枚炮彈砸在了冰面之上,高高彈起,把幾匹戰馬打成一片血肉,渡河的士卒瞬間一片大亂,多鐸一咬牙,翻身下馬,彎下腰,對身邊的甲喇額真命令道:“傳令下去,強行渡河!”

 那甲喇額真一愣,說:“主子,敵人已經發現我們了,再強渡,怕是為敵所困啊。”

 多鐸罵道:“快去傳令!”

 甲喇額真去了,多鐸歎息一聲,心道:“不多死一些人,不碰釘子,他們怎會相信我呢?”

 兩白旗的白甲兵分散開了,強行渡河,很多人在滑溜的冰面上摔倒,連滾帶爬的向河對岸而去,已經渡河的內藩蒙古已經開始列陣,待大軍渡河完畢,只見濃鬱的霧氣之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寒光,眾人還在遲疑,便發現一整個步營已經列陣而來,長矛如林。

 多鐸暗暗一笑,道:“讓內藩蒙古衝殺一陣,再行撤退!”

 近千蒙古騎兵在濃霧的掩護下衝殺過來,與北府軍團步營中的銃兵交火不斷,鉛子與箭矢亂飛,很快傷亡過了百人,多鐸這才命令交替掩護後撤,在回渡老哈河的時候,再次遭到了地方火炮的攻擊,多鐸命令甲喇額真率領數百白甲兵向炮彈飛來的方向突擊,一直全軍撤回,炮擊依舊不斷。

 見冰面上,至少倒了上千戰馬,死傷和失散的士卒足有五六百,多鐸心中也是滴血,見那甲喇額真把帶去的士卒全部帶了回來,當即的罵道:“你個蠢貨,為何不衝擊敵人火炮陣地,白白讓諸紳死傷這麽多。 ”

 那甲喇額真滿臉委屈,道:“主子,並非奴才不盡心,實在是北府的火炮太過遠了,奴才循聲而去,一直疾馳四裡才見到敵人火炮布設在高坡之上,只有百十人保護,正想攻打,主子已經撤回,後面的士卒聽到鳴金收兵,奴才才撤回來的。”

 “四裡?”多鐸心中一驚,罵道:“你敢欺騙於我,隔著這麽遠,敵炮怎麽打這麽準?”

 那甲喇額真搖搖頭:“奴才也不知道,看那重炮樣式與紅夷大炮無異,只是格外的粗大,與烏鎮哈超營那五六千斤的炮差不多。”

 說著,他把佩刀解下,放在一旁的石頭上,說:“敵炮炮口朝天打的,這樣應當打的遠一些。”

 這個時候,兩個甲兵撿來一個炮彈,多鐸一看,和腦袋一般大小,竟然近二十斤重,他猛然想起那日在帳內皇太極出示的那張地圖上圈出來的鞍部,大聲說:“壞了,賊人是要炮擊大清後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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