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它?這是什麽?骰子?為什麽?”布洛托連問了四個問題,然後接過骰子仔細觀察,過了一會兒之後,突然猛吸了一口氣。
“這不科學!”布洛托驚呼一聲,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開口道,“這不數學!”
哲學與數學有很多淵源,所以不少哲學家也是數學家,不少數學家也是哲學家。特別在這個哲學不發達,數學也很落後的世界,很多人身兼兩職。所以布洛托這位民哲,對數學也有所涉獵,在數完骰子上的二十一個數字之後,他立刻發覺蹊蹺。
“有尺子和量角器嗎?”布洛托問道。
“你可以留著日後慢慢量,不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這是一個正二十一面體。”高文答道。
“不不不,這不可能,在數學上……等等,你的意思是要送給我?這不合適吧。”布洛托話說了一半,突然意識到高文話中的意思,有些驚訝的問道。他認為這是一件製作精巧的玩具,這個面扭一點,那條邊短一點,在正二十面體上硬添了一個面出來。饒是如此,這也是一件價值連城的裝飾品。
“沒錯,它歸你了。不過現在你先投一次看看,往那張石桌上投。”
這枚神器在高文手上就是個普通的二十面體。在高文的印象中,只有在跑團和玩萬智牌的時候才會用到這個,在這個世界可沒這兩項娛樂活動。將它交給布洛托,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物歸原主。在原本的劇情裡,他本就屬於這個光頭矮人,高文只不過將這件事向前推了數年而已。
“好吧。”布洛托接過骰子,也沒多想,順手就直接丟向了空中,當落在石桌上時,竟是一角先落地,然後便提溜著旋轉起來,像個陀螺一樣。也不知道它轉了多少圈,最終還是失去了動量,在桌面上滾了幾圈,停了下來。
二十一點。
“看來我運氣不錯啊。”布洛托有些開心,“還是說這個骰子是那種作弊用的?裡面有機關,誰來丟都是二十一點?”
和布洛托想的恰恰相反,誰來丟,丟多少次,都做不到讓這個寫著二十一的面向上。
就在骰子停止轉動後不久,礦道四壁便開始抖動,不停有岩石碎屑落下。布洛托大驚失色:“不好,礦塌了!快跑。”
高文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伸手向石桌後的岩壁指去,只見那岩壁陡然從中裂出一條縫來。縫隙越變越大,這時布洛托才發現,那條裂縫背後是一道向下的石梯,裡面看著大有乾坤。
“這是?!”
“這就是你的祖先一定要在這裡定居的理由。”高文說道,“但你們不注重歷史傳承,到這一輩,已經完全將它忘記了。”
“這扇門會開啟一分鍾,這枚二十一面骰就是它的鑰匙。我們進去吧。”
布洛托抓緊了那沒骰子,也不再說什麽不合適之類推辭的話了。這是一把門鑰匙,而門後是矮人的地界,這枚骰子理應屬於矮人,即便現在高文想要伸手要回,他也決計不會給了。
門後是一道向下的人造石梯,彎彎繞繞的,也不知通向何處,更不知是何年何月何人建造。高文帶上自燃手套充作光源,走在前面。
也不知走了多久,二人來到了一處小小的平台,大小越幾個平方米,後面還是繼續向下的石梯,這裡放有幾張石凳,看著是作休息用的。在旁邊的岩壁上,還有一人工雕鑿的方形空間,不大,裡面立著一尊雕像,約五十厘米長度,矮人的模子。
雕的很傳神,特別是面部,但五官看著總有些猥瑣。 “這是什麽?”布洛托指著雕像問道。
“神像,帶著頭的你就不認識了?”這尊雕像證明了這條通道的歷史至少要追溯到神權年代。
“神,就長這個樣子?”布洛托驚奇的問道。
“也不全是,但氣質都差不多。”高文答道,“你把它的頭擰下來看看。”
“瀆神行為啊!”布洛托躍躍欲試,沒怎麽猶豫,就動上了手。雕像用料不錯,但布洛托左右旋了兩下,還是哢嘣一聲直接掰斷。只見神像頭身分離處向外燦出了金光。
“金子?”布洛托驚訝問道,他是矮人,辨礦幾乎是種族本能。
“應該是吧,這方面你是專家。”
“下面也都是類似的東西?”
“也不全是。”
布洛托又將神像的頭放回了身子上, 想了一會兒,忽然表情變得鄭重起來,舔了舔嘴唇,帶著猶豫,說道:“你準備怎麽處理這些東西?我的意思是這些應該屬於全體矮人,而不應該屬於任何一個個人,你覺得呢?”
普通人在看到巨額財富之後,所思所想大抵相似。但布洛托可不是普通人,他是矮人中為數不多的哲學家,至少也是個民哲不是。作為思維有異於常人的矮人,布洛托唯一想到的處理辦法是“上交國家”。
高文毫不意外他的這種想法。在原本的劇情中,就因為頂著個光頭,他便被矮人區的全體同胞當成了異類,甚至還以口袋罪投入了監獄。受到了如此不公的待遇,但布洛托卻沒有對那些矮人產生怨恨,而是在他們陷入危險中時,依舊選擇為他們而戰。
高文自問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當被整個族群唾棄時,不倒戈一擊已經是最大的克制。哲學家的精神境界還是高文所無法企及的。
“當然,這些都是屬於矮人的東西,鑰匙在你手上,你也知道開門方式。”高文同意布洛托的提議,他只能這麽做,不然還能怎麽樣呢?還能打一架嗎?那也恐怕很難打贏啊。
布洛托神色輕松下來,他沒想到對方會答應的如此爽快。
“但我需要取走一樣東西,隻一樣就夠。”高文又補充道。
“當然,你應得的。我代表矮人感謝你。”布洛托向高文伸出一隻手,“如果你需要什麽幫助,我布洛托絕無二話。”
高文伸出手,與布洛托重重的握在一起,他又為自己的屠龍小隊湊出了一位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