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二轉身將人一把扯了起來,前方的鄭亦然順著瞄了一眼,雙眸募的一閃,細聲道“要緊嗎?或許我可以幫忙。”
少將立馬搖了搖頭:“我們先走,該留下的留下。”
一時間除了零二以外其余的人基本全部跟隨著前方步伐離開,十分鍾左右就遙遙看見了一輛帶著某企業標識的大巴,一中年婦女正神色焦急又驚恐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離得近了,能看見那保養得當的貴婦臉上驟然掛上的欣喜,一副松口氣的模樣,立馬就往車下趕來。
“亦然情兒,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那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就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甚至因為和喪屍抗爭了很長一段時間,天色也暗的伸手不見五指,外貌已經有些難以分辨,她也第一時間跑向了鍾情的身邊,左右觀看上下打量直到安心。
在末世生存的每一天都好像是撿來的,鍾情覺得母親有些太小題大做,不由不好意思“媽,還有其他人在呢,你大驚小怪的讓人笑話。”唯恐聽見其他人嘲笑的話語,鍾情忙扯下自家母親的手,頗有些尷尬的解釋道:“這是我母親,讓你們見笑了。”
這種羨煞旁人的親情有誰會笑?
這種溫暖的時候,九兒的心下不由泛酸。
曾經聽過一段話,母親總是能在千人中準確鎖定你的存在,就算你邋遢墮落面目全非,她也會順著心中細細的牽引向你走來,這是親情的力量,血緣的羈絆。
她也有愛她的母親,疼她的父親,這是這一切都因為她的‘作’變成如今這般,眾人隻覺得末世來臨並未多久,予她而言,卻是有接近十年未見到自己的父母,感受不到有媽的孩子的那種感覺。
如果她不曾認識鍾離,心也許就不會那麽酸。
如果她不曾經歷兩世,心就不會那麽痛。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為什麽卻天差地別?明明有親情近在咫尺,為什麽要那麽倔?
讓火系異能江雪地上的雪融化成一大灘水,鄭亦然一行人依次洗了手脫下了最外面的外套,從後備箱中取出一個大袋子,這是他們搜尋的物資,拿出十幾套外套套在身上,脫下腳上的鞋上了大巴,從座位底下取出其他乾淨的鞋子。
小李將騰出的油倒進了大巴的油箱,密封的窗戶阻隔了窗外肆虐的寒風,加上人一多車內自然熱火了起來,和長安皮卡,就是軍卡比起來,這輛大巴也是極不錯的。
“這車倒是弄得好,關鍵還沒被怎麽破壞。”少將心身舒暢,見了幾人的動作也知道這車子能保持這麽乾淨整潔的原因,少將暗自點了點頭,鄭亦然便開始解釋道:“之前路過一個長途客運站就把這輛車弄出來了,就是有些費油,其他都還好。”
司徒睿募的出聲:“大巴若是遇到交通擁堵的情況下走的了嗎?”
鄭亦然笑了笑“我們一般都走小路不上高速,我同學一直以來都喜歡自行車四處走動,加上記性又好所以對於小路特別了解,倒是讓我們撿了便宜。”
九兒已經選了最靠裡的一個位置,聽覺自動將那些自我介紹隔絕在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坐墊陡然凹下一塊,九兒眼珠子挪了挪位置,就見零五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視線落在窗外迎面走來零二和那個女子身上,說不出是什麽情緒。
兩人一前一後,高大的身軀襯的身後之人愈加嬌小。
正牌女友在車上坐著,零二卻與其他女人牽扯不清,或許是夜色太暗閑來無事,九兒難得看了看零二的臉色,目光深沉,整個人都沒有那種出軌之人的心虛,只是那時不時說出的話曖昧異常,讓人不得不多想。
零二到底在想什麽?
九兒斂了斂眸,隨著兩人上車,車內的交談明顯弱了不少,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會是真的。”
仿若一句無意間的呢喃,零五勾了勾嘴角眼一挑“你這是開導我還是安慰我。”
“你想多了,我是可憐你。”
零五垂下眼不置可否,隨著車輛緩緩起速,軟軟的坐墊伴隨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天色,讓人昏昏欲睡。
少將這次倒是急切,竟想連夜趕往鹽縣,凌晨三點到達,大巴便停在一個偏僻寂靜的超市門前靜待天亮,經歷一群喪屍之後那些東西似乎有所消停,一路走來竟也沒再遇上多余的阻礙,撥開烏黑陰沉的雲層,努力迸發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特工一行人的作息極其規律,除了九兒還蓋著零五的外套閉著眼懶得抬起以外,大多數人都依次下車吹著冷風清醒神智,更確切點說是商談事情,不過零五卻不知去了哪。
少將精神抖擻,到了鹽縣連那雙眼都盛著笑意,掃了一圈沒見著人只能作罷,看著腳下的白雪沉聲道“還別說,昨晚歇了會真覺得之前那兩輛車是種折磨。”
小李不由潑冷水:“舒服是舒服,但甩了自己那兩輛車接下來的行動只能步行嗎?”話落頭上就迎來一個爆栗,怒喝就在耳邊:“接應的人已經到了,我們只要到達金禦園就能找到,一個大男人還怕區區步行嗎?”
小李揉著頭哼了一聲也不說話,尚祁難得開口道:“金禦園是什麽地方?”之前護送這批軍火時他去了其他地方,不知情也正常,零二便開口解釋道“是一座鹽縣較為繁華的海景別墅區,離那不遠就是軍校。”
零三癟癟嘴:“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那,萬一出點什麽意外情況誰也說不準。”
少將立馬投去一記嘲諷的眼神:“小子,接應的人可和你們差不了多少,你們這幾個要不是尚祁和連明寒頂著,你以為能坐上金牌特工的位置?還好意思看不起人。”
零三的臉瞬間漲紅,有種糊對方一臉血的衝動,蘇沫一時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你們也都還有競爭對手。”
嬌美的笑顏如花,身著一身玫紅色的長款羽絨服,一條灰色加厚的打底褲,腳踩一雙中跟同羽絨色系的短靴,毛茸茸的帽子搭在頭上,邊緣的絨毛襯的膚白如玉又格外討喜,一雙杏眼眯成一道彎月,更是襯的人比花嬌,和尚祁站在一起還真是郎才女貌。
只是尚祁那不懂風情的冰疙瘩此時冷冰冰的站在人身側,簡直有些破壞畫風,少將也有些恨鐵不成鋼,嘴上卻開始解釋起來:“特工很多,但能成為國際金牌特工的目前只有他們這幾個,你可別小看這幾個,正經起來還是不得了,就是太驕傲了點跟支孔雀似得拉了不少仇恨。”
他們拉沒拉仇恨蘇沫不知道,這一會功夫少將倒是拉了不少仇恨,蘇沫笑看著前方據理力爭的幾人,眉眼彎彎道“少將說話真逗...”
語氣中還帶著繚繞的笑意,蘇沫轉首想問問身旁之人是不是如對方所說的驕傲如孔雀,就撞進尚祁那雙深沉冷峻散發著不知名味道的瞳孔,四目相對,一時各自微怔再也挪不開眼,誰都沒有出聲。
少將陡然回頭就見這幅場景,忙扯住身旁正欲出聲的零三快速往前走,零三不解的皺眉:“少將你幹嘛!”
少將冷哼一聲低斥道:“我能對你幹嘛,沒看見後面不適合外人插足嗎?你去搗個什麽亂啊,想讓你家大哥打一輩子老光棍不成!”
被這一席話轟得頭昏眼花不明所以的零三:“...”少將到底在說什麽?
倒是零二零四默契的回頭看了一眼,心下了然,這會兒功夫寒風一吹,低低的話語傳進兩人耳中,自然將呆滯的兩人喚醒。
蘇沫雙頰轉瞬變得通紅,假裝淡然的轉過頭,尚祁也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之處,一時也有些尷尬,看向前方的方向冷聲道:“少將性格率直,心情好就喜歡開人玩笑。”
蘇沫恩了一聲“我倒是覺得他說的不錯。”便快速往前走,雙手插進口袋低著頭劃動著腳下的雪,微風浮動著她耳側的碎發,勾勒出一道細膩柔軟的溫柔,尚祁看著蘇沫的背影抿唇不語。
她很少這樣豔色裝扮,讓人不由自主的雙眼一亮,畢竟對於蘇沫他不僅看好, 也有過心動,所以當時杜淳才會認為蘇沫是他小媳婦,如今就連少將都有這方面的暗示。雖然事實並非如此,之前的他也並沒有太過強調的拒絕,因為他的確對她和一般女人不同,隨著相處也讓他覺得更加舒服,如果可以,他倒是願意試著去愛一個女人,蘇沫無疑是他最為滿意的那一個。
而在他下定決心慢慢攻奪佳人心的時候,這一切想法在到達y市時就變了,都說男人是視覺動物,他曾經是噗之以鼻的,可是如今不得不說,就是他尚祁也完全不能免俗,美色這東西有時候當真致命!
尚祁心下微歎,他猶豫了。
如今心裡總是能透過一切想著另外一雙眼,想著那人若是這樣穿,定能讓天下男人為之瘋狂,又想起那句信誓旦旦的‘除非我死’,他都快險些控制不住崩騰而起的怒火,她不知道,在蘇沫誤會的時候他心裡竟是雀躍的。
活了快三十年,一直作為天之驕子的尚祁第一次有了無比挫敗的感覺,他那麽優秀那麽好,在末世必能護她安穩快活,她是眼瞎嗎?不瞎的話怎麽不到他身邊來?
簡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