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伯母有何見教?”陸成晟看著阮淑琴,目光沒有任何的變化。
季心研一見陸成晟剛來,她母親就像是有意為難陸成晟似的,她立刻轉了個彎說:“媽,在晟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陪你吃個飯,你能不聊工作的事情嗎?”
阮淑琴看著陸成晟不動聲色的臉,她忽然一笑說:“心研,難道你不想媽幫陸成晟嗎?”
這句話算是說到季心研的軟肋了,她之前承諾陸成晟說會利用家族的關系讓即將破產的陸氏集團去京城發展,而這一部,絕離不開了她母親阮淑琴的幫助。
“媽,以後陸成晟就是你的女婿,你不幫他還能幫誰呢。”季心研說完,撒著嬌走到阮淑琴身邊抱住她的胳膊晃著撒嬌。
阮淑琴雖然心疼自己的女兒,可自己丈夫的死,始終如一根魚刺卡在喉間,讓她沒有一刻舒服。
“心研你說得對,不過我就算是要幫,也要看看我這未來的女婿,是否是可扶持之人,要是他本身就是個廢物,那你媽我就算跟你姑爺爺他們走得近,也不一定扶得起來不是嗎?”阮淑琴毫不客氣的當著陸成晟的面,直指陸成晟並不是她看中的人。
“看來伯母很不歡迎我,既然如此,那我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裡呆下去了。”說完,陸成晟直接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季心研一見,立刻慌了,她馬上松開阮淑琴的手,轉身朝陸成晟追去。
一邊追,一邊還回頭衝著阮淑琴嚷道:“媽你怎麽這樣啊,你說過了不管女兒的事情,為什麽成晟一來,你就一定要對他處處刁難?”
陸成晟聽著季心研的話,心裡冷笑,步子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有絲毫的停滯。
阮淑琴見自己的女兒才來A城幾天的功夫就被陸成晟迷成了這個樣子,她更是火冒三丈。
“心研,你給我回來。”向來在京城大院那些子弟面前,都像女神一樣的女兒,如今對仇人低聲下氣,這讓一向高高在上的阮淑琴一時間竟然氣得臉色通紅。
季心研卻不管不顧直接朝陸成晟跑過去,她呼吸急促一把拉住陸成晟說:“成晟,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在意我母親的眼光,我有辦法可以讓她幫你,再說了我父親那事情雖然不是你直接害的,可我媽恨了你這麽多年,想要讓她短時間放棄恨你,並沒有那麽容易,成晟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計較?”
季心研抬起頭,眼裡是迫切的期待,陸成晟看著這樣的季心研,唇邊忽然浮起一抹笑意:“不知道季家這兩年是否調查過當年那件事情的原委。”
陸成晟嘲諷的眼神讓季心研咯噔了一下。
季心研心慌的看著陸成晟反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母親從來沒有調查過齊明山吧?”陸成晟這樣一句陌名奇妙的話,讓季心研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成晟你到底在說什麽?心研一句也聽不懂。”季心研緊緊拉著陸成晟的胳膊問。
陸成晟輕輕用力將季心研抓著她的手弄下去,才似笑非笑的說:“齊明山這一招果然高明,只不過他錯就錯在不該以為我是可以輕易輾死的螞蟻。”
陸成晟說完,轉身朝外面走去。
季心研眼睜睜看著陸成晟離開,而她卻沒有半分勇氣如之前般義無反顧的追上去。
“心研,你看清楚陸成晟的真面目了吧?難道你真的難夠受得了一個男人十年如一日般對你這麽冰冷?”從屋子裡面走出來的阮淑琴噙著笑勸說著自己的女兒。
季心研忽然轉過頭來問:“媽,當年爸那件事情,您能仔細跟我說說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爸就是因為陸成晟製作出來的軟件難破解,才倒在了工作室裡面,這件事情即便過得再久,我也不會忘記陸成晟害死你爸這件事實的。”阮淑琴說這話時,恨恨的眼神與咬牙切齒的眼神讓季心研不寒而粟。
她試探著說:“媽,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爸不是死於軟件破解呢?”
阮淑琴抬起頭來用一種讓季心研無比陌生的眼神瞪視著她:“當時你姑爺爺親自打的急救電話,我趕到醫院時,是你姑爺爺跟你姑奶奶親口跟我說,又怎麽會有假呢?”
季心研聽到自己母親說的話,再聯想起陸成晟剛才那些話,她的心裡面瞬間五味陳雜。
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媽媽,她依然優雅美麗,只是眼裡常年累月充斥的仇恨讓她莫名看起來有些猙獰。
“媽,這麽多年了,我爸的事因,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姑爺爺嗎?”季心研試探的問阮淑琴。
阮淑琴猛的抬起頭看著季心研,雙眼瞬間通紅:“不可能,你姑爺爺那麽看重你爸爸,他不可能會置你爸於死地,就算是他有那樣的心思,你姑奶奶也絕對不會同意。”
季心研看著自己母親接近歇廝底裡的叫聲,她一顆心逐漸下沉。
她又是慶幸,又是無力。
如果陸成晟與她父親的死沒有關系的話,陸成晟會不會因此對季家,以及她厭惡到無以複加,會不會因為千雅被囚禁,放棄與她在一起?
季心研忽然害怕得不知所措,現在的她完全沒有發現此刻阮淑琴的臉已經變成鐵青一片。
“劉姐,馬上著訂回京的機票。”正當季心研胡思亂想的時候,阮淑琴忽然開口對一旁的傭人劉梅說。
“可是夫人,小姐跟陸先生的訂婚禮馬上就快到了,您現在回去,會不會……”劉梅看了看阮淑琴,又看了看季心研,有些遲疑的詢問阮淑琴。
“叫你訂就訂,趕緊去。”阮淑琴從來沒發過這樣的火,一旁的劉梅立刻禁若寒蟬,轉身下去打電話訂票去了。
一旁的季心研見狀,轉過身對阮淑琴說:“媽,你就不能多呆幾天嗎?”
阮淑琴理也沒理季心研,轉身朝樓上走去。
季心研則急急的跟了上去,雖然說她媽媽對陸成晟很沒有好感,說話也總是針對陸成晟,但是如果她跟陸成晟的訂婚宴上,女方家沒有家長在的話,會被人垢病,或是讓人覺得陸成晟被季家看不起才不出席他們的訂婚宴,這種情況是季心研絕不願意看到的。
“媽,媽你說清楚啊,你為什麽要這麽急著回京城?你要是回京城了,那我跟陸成晟的訂婚禮怎麽辦?”季心研提著裙擺急急的上樓。
阮淑琴站在二樓最高台階上,回過頭看著季心研說:“陸成晟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麽?”
“他說你應該從來沒有調查過姑爺爺吧?”季心研哪實對阮淑琴說。
阮淑琴臉一白,身子晃了晃,季心研眼明手快,正要去扶,阮淑琴忽然轉身離開一言不發的回了房,季心研著急想要跟上去看看,沒想到只聽得一聲門響,阮淑琴已經關上了門,隻將季心研隔離在了門外。
阮淑琴坐在床上,腦海裡一直浮起當年那件事情的經過。
雖然時間過去了那麽多年,可她丈夫季川自從被送進手術室裡面,她在外面焦急等待了幾個小時,最終得到丈夫腦死亡的消息,而且她因為悲痛暈倒,醒來後竟然從季川姑母嘴中得知季川已經被火化的事實。
當時因為疼痛難當,修寧本就身體不好,心研又面臨高考,她並不敢在兒女面前表現得太過悲痛,當時季家與齊家走得亦近,季川姑母又異常疼愛季川,故阮淑琴從未將季川的死與齊明山扯上關系。
就算是現在,因為陸成晟的原因,她對齊明山有所懷疑,可她的將信將疑,也不過是懷疑季川的死因,卻也並沒有十打十的相信季川就是死於齊明山之手。
現在修寧大了,她再也不是孤身一人,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算拚盡全力,她也絕不會讓自己的老公枉死。
主意一定,想要立刻回京的想法就再也扼製不住了。
季心研回了房間,思來想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她拿出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三四聲後,終於被接了起來。
才剛接起,只聽得裡面稍稍壓抑些許的喘息聲後,一道略顯柔和的男聲傳了過來。
“季大小姐現在不是應該跟你的未婚夫你儂我儂嗎?怎麽會有時間打電話給我?”話語裡的調侃讓季心研心裡稍稍松懈了一些,可轉念一想剛才母親的情緒,季心研的心立刻又吊了起來。
“哥,別鬧了,我有正事跟你說。”季心研認真的衝那邊的季修寧說。
“你現在的正事不是忙著跟你的未婚夫準備訂婚事宜嗎?哥是很想參加你的訂婚宴的,可總理這段時間事情很多,你也知道我們家跟他的關系,哥也只能說聲抱歉不能去參加你的訂婚宴了,不過你放心,等你大婚那天,哥哥一定會到場的。”電話那端,季修寧語氣裡是滿滿的歉意。
季心研低下頭眨了眨眼,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哥,爸去世這麽久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爸爸不是因為陸成晟的原因死在工作崗位,而是因為其他人其他事去世,你會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