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朕的這數十人,當然了,如果你覺得不妥,那麽就是朕一個人進城去跟法老王你共謀一醉亦不無不可!”
劉易豪邁的高聲道。
聽完哈利德拉伊的翻譯,提克尼科的眼珠一凸,驚得幾乎要掉下來。他聽到什麽?這大漢皇帝說,他居然敢孤身一人進城來?
別聽說什麽的共謀一醉,要知道,現在他與漢軍是敵人啊。換成了他提克尼科,他連面對漢軍都不太敢,又豈敢孤身進虎穴呢?這根本就不是身處高位的上位者應做的事,換是哪一個有點權勢地位的人,都是無比惜命,都不可能像這個大漢皇帝這般,下巴輕輕的說要孤身進敵營。
提克尼科這個所謂的法老王,只是他自封的。盡管他也一直都認為,自己就是當初埃及王朝法老王的後裔,自持自己的血統、身份尊貴。但是,他自己的心裡也很清楚,其實就是連他自己都沒法證明他是否就是以前埃及法老王的後人。
畢竟,法老王時代已經過去了七百多年了,誰能證明他的血統是傳自法老王的?
事實上,如果他能夠證明自己,那麽現在的埃及也不會勢力林立,光是自稱法老王的埃及部族首領就不下十人。他一旦能夠證明自己的血統出身,那麽他早就可以一統埃及部族,號令千千萬萬的埃及部眾了。
但也正是沒法證明,所以他才會更加在乎這個法老王的身份,因為有了這個身份,那麽他就可以成為人上人,成為尊貴的人,就可以獲得無數埃及族人的追隨,可以號令他們。
當然了,他這個法老王,在他所能控制的埃及部眾當中,的確算是很尊貴。但他知道,其實他的這個自封的法老王,比起羅馬帝國的派駐官員根本就算不上什麽。別說是羅馬帝國派駐在埃及的官員了,就算是那些羅馬帝國的一般貴族,也不會將他放在眼內。平時,他見到那些羅馬帝國的貴族的時候,他都只能小心翼翼的奉承著的,最少表面上得要如此。
說這些,是說如果再拿這個更加強大的大漢帝國的官員軍將以及貴族而言呢?每一個大漢帝國的官員軍將以及貴族的身份地位,都要比他這個自封的法老王尊貴得多了。別看他現在可以控制號令二、三十萬的埃及士兵,統領著兩三百萬的埃及民眾。可是人家羅馬帝國或是大漢帝國想要滅了他們,其實還真的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手腳。隨便調來一支大軍就可以直接消滅他。
現在來到他土城之下的,是大漢帝國的皇帝,皇帝的身份,早就已經將他震得心兒都還在怦怦的跳著。這可是要頂天了的人物啊,一代天驕,權勢天下無匹的人,跺一跺腳,整個世界都得要抖一抖的人物。
這樣的一個尊貴無比,權傾天下的皇帝,居然敢說孤身進入他的土城跟他商談事情。難道這個大漢皇帝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他跟大漢方面,應該說是敵非友,可他居然敢?就不怕自己待他進城來後下令滅了他?
這樣的一個尊貴得無法形容的人,真敢以身犯險?
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個大漢皇帝真的有持無恐?又或者……正如這個大漢皇帝自己所說的,是帶著誠意來見自己?來跟自己談事情?但這個大漢皇帝,他又有什麽自信可以跟自己談得攏呢?又是想跟自己談什麽呢?
這不管如何,這個大漢皇帝能夠做得到如此,就的確很直接的讓他這個法老王感受到了誠意,因為沒有哪一個皇帝會放下身份,不顧危險的前來跟他這樣的一個有名無實的所謂法老王客氣多言。更加不會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要是換了另外一個人,可能就會直接下令攻城了。有必要跟自己談這麽多麽?
不管如何,這都是這個大漢皇帝國的一種個人氣魄魅力的體現,就憑如此就已經讓他暗自感到折服。
這方是人間之雄啊。
難怪,大漢帝國可以如此強盛,可以從遙遠的東方,遠征數萬裡,一路滅貴霜帝國、安息帝國、越過阿拉伯大沙漠,殺到了他們的埃及境內。
皆因大漢帝國有這個氣度氣魄不凡的皇帝,人中之皇。
大漢皇帝都已經做到了這樣的地步,把話說到了如此。那麽提克尼科也不可能說沒有一個態度的。
他略為沉吟了一下,便在城頭上躬身道:“陛下的氣度風范讓本法老感到心折,好吧,不管我們是友是敵,但在開戰之前,本法老還是願意聽聽陛下你還有什麽話可說。當然,酒自然是少不了的,本法老馬上下令打開城門,恭請陛下與一眾將軍入城一聚!”
“哈哈,好!那朕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諸位將軍,可敢跟朕一起前往城中一品埃及美酒?”劉易大笑一聲,扭頭對眾將道。
“願隨皇上進城!”
來前劉易已經交待過他們,無論自己說什麽要做什麽,他們隻管應從就可,不得有阻攔。所以,眾將自是沒二話。
而劉易也早知道這樣的結果,因為提克尼科根本就沒有選擇。
事實上也是如此,別看這一會間,提克尼科都不知道湧起了多少的念頭,並且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激烈的思想鬥爭。
最終他也只是感到非常的無奈,因為他就算是很想說讓這個大漢皇帝如果有什麽想要跟自己談的就自己進城來都不敢說。為什麽?因為他很清楚,人家這個大漢皇帝跟他這樣說,只是人家的一種氣度的體現。說白點就是一種客氣一點的說法。如果真的說隻準大漢皇帝自己一個人進城,甚至是這個大漢皇帝也當真的是自己一個人進城。那麽他就敢說,這一場戰爭恐怕馬上就會打起來。
因為那些漢軍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皇帝孤身犯險的。
也就是說,他敢開始說隻準大漢皇帝一人進城,那麽下一刻,戰爭就會暴發不可避免。
何況,如果他真那麽說,也顯得他這個法老王太過小家子氣了,或者顯得他也太過怯弱了。所以,他開口將城門下的所有漢軍軍將都請進城來。
現在是互相暗鬥對持的時刻,提克尼科自然不以迎接貴賓一樣將劉易等人迎進城去。
也沒有將劉易等人迎到他的法老王宮去,而是把劉易數十人迎到了城門內的一個軍營之內,迎進了一個大帳。
提克尼科在大帳內等著,有點自持身份的意思,不過劉易沒有太過在意。這些面門上的功夫不要也罷,劉易想要的是他真心的歸降自己。
提克尼科自然也明白,這個大漢皇帝只是找一個借口來跟自己對話罷了,所以,他也沒有讓人設宴,倒是讓人送來了一些他們埃及地區的水果及酒水來。
他也帶了數十個部下軍將,就在帳內分左右兩邊擺了簡單的宴桌,與劉易等人對面相坐,擺出了一個談判的架勢。
提克尼科雖然如此嚴陣以待的樣子,但劉易還是比較滿意,因為他沒敢分主次之席,不敢居於自己這個大漢皇帝之上。最多就是如此的互相平等對坐。
“尊貴的大漢皇帝陛下,貴國大軍來勢洶洶,兵臨本法老部族駐地城下,卻又執意要跟本法老坐下來一談,不知道陛下有何見教?”提克尼科先命侍眾上前給劉易等人斟上了酒,他才端起一尊遙敬著。不過,他的心裡,的確是對大漢有著深深的顧忌,雖然嘴上說得客氣,但是神態間的敵意還是比較明顯的,大有一言不合就大動乾戈的架勢。
可能是突然又覺得,不能在語言上顯得自己太過露怯,跟著又道:“我們埃及,有著悠久的歷史,我們埃及強盛的時候,你們大漢帝國想必都還不知道在哪裡吧?現在,雖然我們埃及正在蒙受著大難,但是我們埃及人的精神是永遠不滅的,我等堅持複興,絕對不會向強權屈服!”
“哈哈!沒錯,法老王所言不錯。你們埃及王朝,的確是歷史悠久,就朕所認知,在這個世界上,你們埃及的輝煌,以及文明歷史之久,恐怕是我們這個世界上最悠久之一。”劉易倒沒有否認這一點,就社會的文明制度的出現,或許就是埃及人更早一些,不過這又如何?其實華夏的文明也不會比他們埃及人出現得晚,只是沒有太多記載罷了。
相對而言,華夏的神話時期的傳說,要比他們埃及人的更加豐富多姿。
劉易話題一轉,臉上一整道:“可是,法老王閣下,準許朕無禮,就朕現在所認識的埃及,已經不再是歷史上的那個輝煌強盛的埃及了。甚至可以說,你們埃及人還是埃及人,但是,卻沒埃及王朝可說了。所以,過去的終是過去的,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何況,過去的輝煌未必就是輝煌,起碼,過去的強大,並不代表著現在就強大。要不然,你們埃及也不會連接數百年遭受到如此的災難,分別被不同的帝國王朝所征服。對於這些事實,法老王閣下你沒有異議吧?”
提克尼科臉色一黑,對於他們埃及人來說,近數百年來的確是他們的災難與屈辱。劉易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指他們的痛處。
可是,他也很清楚,這些的確就是現實,他就算是想分辯想反駁也無從說起。
甚至,讓他感到有點無言以對。
好半晌,他才哼了一聲道:“可我們埃及人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屈服過,只要有本法老在,還有一個埃及人在,我們就一定會強盛起來,早晚會有那麽一天,會將那些侵略我們埃及,帶給我們埃及人災難的所有侵略者都趕出去。不管如何,我們一定會戰鬥到底!”
提克尼科的態度很堅決,亦是在等於向劉易表態,他不會輕易屈服的。
“貧窮就得受人欺負,落後就得捱打。”劉易無視提克尼科的態度,直視他的眼睛,搖著頭道:“這句話朕其實不太認同,可是不可否認這句話卻很有道理。世界上,人與人之間,民族與民族之間,帝國與帝國之間,其實就是這樣的一種生存狀態。朕的大漢帝國,亦稱華夏,其實跟你們埃及王朝亦差不多,自從我們華夏有文明以來,就一直是這樣,不停的遭受到諸多的災難。因此,朕對你們埃及的現狀,的確有著幾分同情之意。”
“可是!”劉易重重的道:“人,人類,其實不是為了什麽的輝煌而活,而是為了生存而生存。朕覺得,你們埃及人, 現在不是去說什麽的恢復以往埃及王朝的輝煌,不是去考慮什麽的不著邊際的理想。你作為眾多埃及勢力的其中一個法老王,你要考慮的,其實不是你要如何去統一埃及,複恢你們的埃及王朝,而是得要首先考慮你這一個埃及部族的生存問題。法老王閣下,你認為然否?”
“你這是在威脅本法老?”提克尼科何嘗不明白這些道理?他已經做好了要跟漢軍一戰的準備。他現在並不太想聽這個大漢皇帝說這些。
“朕就是威脅你了,那又怎麽樣?”劉易神容談定的道:“朕現在,就只有這數十人,也知道,你在帳外,已經布置了重重的軍馬。但是這又如何?你敢下令動手嗎?只要你敢動,那麽你們這應該有二、三十萬的軍馬吧?嗯,可能還得要加上你這兩三百萬的埃及族人。我們所有的人,恐怕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作為法老王,難道只是為了法老王的權勢與財富,就從來都不為自己的族人考慮過一下嗎?相信你也早知道,現在我們的大漢帝國,根本就不是你們埃及人所能招惹的。這就是貧窮受人欺,落後受人打,這些,你們都必須得受著!”
“我……”提克尼科聽劉易似終於撕破臉皮,如此赤祼裸的威脅,讓他勃然大怒,霍地站起來,就要扔杯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