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
煙塵滾滾,隆隆的震響聲中,抱罕城的新漢軍發出一陣帶點興奮的叫喊。『≤頂『≤點『≤小『≤說,
嗯,是來了,不過,是西面的氐、羌部族的大軍。
氐、羌族大軍所在的集結地點,本來就要比金城的西涼諸侯聯軍近一些,並且,沿路西來,都是較為平坦的平原,利於騎軍的行軍,所以,他們在比金城的軍馬晚出發一天的情況之下,比金城方面的諸侯聯軍,早一步趕到了抱罕城的城下。
當然,現在新漢軍的將士,多少都知道了一點氐、羌族大軍已經歸順了新漢朝的事,所以,他們才會略顯興奮,並沒有敵軍大軍壓境時候的緊張沉重感。
“就來了?郝昭將軍,西面的防禦就交給你了,按計劃行事!”馬超卻掃了一眼那些略帶興奮的軍士,對身後的郝昭下令,跟著又皺了一下劍眉道:“傳令下去,讓全軍做好迎戰的準備,不要流露出太過輕松輕敵的情緒,以免被西涼諸侯聯軍察覺,然後懷疑氐、羌族的異族大軍的真實意圖。”
“領命!”
郝昭大聲領命而去。
之所以放任西涼諸侯聯軍殺到抱罕城,是因為有西涼異族大軍從旁相助,如果早早讓西涼諸侯察覺到情況不對,那麽他們必會有所警惕。萬一讓他們逃了,那麽這一次布局就失敗了。
要知道,之所以不派軍在半路襲殺西涼諸侯聯軍,是因為如此的話,難以將他們全軍盡滅。在襲殺的過程當中他們必會有不少人見機不對而逃竄的。一旦讓他們逃了之後,再要追擊他們就麻煩了。這會給跟著下來的收復整個西涼的戰事帶來許多不可預測的困難。
實際上,馬超以及華雄、徐榮等新漢軍。為何會在西涼這麽久了,卻沒有太多的建樹?那就是因為西涼的地勢太過複雜,西涼的各諸侯勢力,他們的轉寰余地太多。往山裡一躲,新漢軍要追擊,要找出來就不容易了。或者,他們根本就不會跟新漢軍正面交戰,往往都是一聽到新漢軍他們就逃得無影無蹤。
現在,他們總算出洞來了。如果不把握好這個機會,將他們徹底打殘的話,那就會失去一個快速收復整個西涼的良機。
所以,面對從抱罕西面而來的氐、羌族的大軍,抱罕城的新漢軍,絕對不能無動於衷,要做出一些動作來迷惑從北面而來的西涼諸侯聯軍。
另外,不管如何,新漢軍都不能對身邊的本來是敵人的軍馬不設防。氐、羌部族。畢竟都是與漢人是多年來仇敵,處於一個對立面上。雖說,現在他們已經表態,已經向新漢朝歸順。但是。誰能夠確保事情還會有變化?萬一這只是他們異族人的惑敵之策呢?到時候,當新漢軍與從北面而來的西涼諸侯大軍交戰的時候,他們不是向西涼諸侯大軍攻擊。而是攻擊自己的大軍呢?這個,不得不提防。
所以。當西面趕來的氐、羌簇大軍黑壓壓的趕到了抱罕城西數裡外的時候。郝昭亦已經按原計劃做好了針對性的提防事務。
只見,抱罕城西面。離城牆三裡開外的地段,早已經布置了拒鹿角及無數若隱若現的陷馬坑。這些東西,是製止騎軍大軍衝鋒的必要布置。
然後,在這些陷馬坑之間,在一條人工挖掘出來的壕溝一面,面向西面的平原上,一排黑沉肅殺的床弩,一字排開,對準了西面遠在數裡開外的西涼異族大軍。
這一排床弩,可以直接對西面一裡多的正面進行打擊。若氐、羌大軍,當真的就此殺來的話,床弩就會對進入前方兩裡開外的敵軍進行無差別的射殺。
為了穩守抱罕城,近段時間,不停的從長安運送了許多的床弩進入西涼。
不過,現在抱罕城的西面,就僅只是百來架床弩,主要是用來迷惑北面攻來的西涼諸侯聯軍,以及稍為震懾一下氐、羌的大軍。真正的重點布置,是在北面。在北面,直接就布置了近三百架床弩,控制了抱罕城北面的一個直線近三裡防線。可以說,如果西涼諸侯聯軍,他們來到抱罕城下,真的敢攻來的話,必叫他們飲恨於城下。
號角聲起,戰鼓隆隆。演戲演全套,抱罕城內,隨著戰鼓聲響,城內的軍馬調動,不停的往來奔走,一部軍馬結陣出城,在西面進入了防禦陣地,如此,終於有了一些臨戰的緊張氣氛。
直到了下午傍晚時分,北面的平原盡頭,遠遠的山嶺之內,才看得見陣陣的塵埃,一隊隊打著西涼各諸侯旗號的軍馬,總算是慢騰騰的殺到。
通過千裡眼,也就是望遠鏡,單筒的那種。原本是製造出來供新漢軍水軍所用的,現在,已經適配於軍中的將領。像馬超、顏良、文醜等將領,都人手一個,再遲一些,一般的營級軍將,以及斥侯兵,都會人手一個。以新漢朝現在的生產力,已經做得到批量生產了。若不是考慮到流入民間,會讓別軍得到,都計劃向民間銷售了。
通過千裡眼可以看得很清楚,西涼諸侯聯軍,他們的軍列凌散,並且是從那些錯綜複雜的山嶺山口,東一隊西一批的冒出來。比起氐、羌族的大軍趕到時的聲勢要弱了許多。
不過,他們的兵力還是挺多的,沒多久,就有如螞蟻一般,填滿了北面的一大片平原。
他們直接推進到離抱罕城前的防禦陣線約三裡多的距離結陣,剛好是處於新漢軍的床弩射程之外。看來,他們亦知道新漢軍的床弩的威力,沒敢貿然的一到就對抱罕城展開攻擊。
結陣的西涼諸侯大軍,也不是全部,而是小半人馬。其余的,在後面約五裡的地方結營下寨。這小半人馬。應該是為了他們的安營下寨壓陣而已。看樣子,他們也有了準備。要跟抱罕城的新漢軍打一場持久戰了。如果估計沒錯的話,明天,他們會分兵圍城。
這倒是一個穩扎穩打的做法,不急於求成。只要圍住了抱罕城,那麽就會困死在抱罕城內的新漢軍。到時候,要戰要分兵奪取抱罕城南面的隴西等城,也就由他們了。
華雄請戰,馬超準許,並讓顏良為其壓陣。
這是兩軍大戰之前的開胃菜。亦是鼓舞己軍士氣的一種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
華雄提刀。拍馬趕到了敵方陣前,放聲大喝道:“郭汜、李傕可在!膽敢冒犯新漢朝天威,出來受死!”
“哎喲,這不是華雄麽?你以前不過是董相手下的一條狗,現在換了一個新主子,便跑到咱的面前耀武揚威起來了?哼!本將軍以前壓你一頭,現在還能壓你一頭。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將軍現在有數十萬大軍在此,還有氐、羌部族兄弟的數十萬騎軍,看你還能蹦達得多久!”
郭汜出現在諸侯聯軍的前面。似是對華雄不屑的道。
“廢話少說!爾等也不過是董賊的殘部,死而不僵的賊種,有什麽值得驕傲的?難道,爾等全都是沒卵的軟骨頭?賤種?就沒有人敢來與我華雄一戰!?”
華雄刀指郭汜喝道:“郭汜。帶把的,就出來與我一戰!”
咚咚咚……
華雄身後的新漢軍,很配合的擂響了戰鼓。向西涼諸侯聯軍示威呐喊。
郭汜的臉色一沉,望向一同趕到陣前來的韓遂。不過,韓遂卻扭轉臉去。
西涼諸侯。之所以要聯合起來,對新漢朝發起進攻,是因為他們單個諸侯的實力遠遠不及新漢軍。包括了他們的兵力以及他們的武將實力。韓遂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帳下,並沒有可以和馬超一戰的大將,正因為他對馬超、龐德等大將展現出來的武力感到害怕心驚,擔心自己難以掌控他們,擔心有朝一日,他會被武力遠超於他及自己帳下武將的馬騰父子排擠,吞並他的軍馬。所以,才會在鍾繇的挑唆之下,非常堅定的與反回西涼的馬騰反目。若馬騰返回西涼,那麽在西涼軍中,還有他韓遂說話的地方麽?
現在,華雄在搦戰,早已經威名遠揚的華雄,亦是一流武將,韓遂也不敢說自己的帳下有武將能與華雄一敵。加上,現在人家華雄可是指名道姓叫郭汜出戰,他自然不想接過話頭。反正,他本人是不會出戰的,好勇鬥狠,只是匹夫的行為。大不了,揮軍衝殺一陣便是。何況,他與郭汜暗裡不睦,他也樂得看郭汜的笑話。
一時間,剛剛趕來結陣的西涼諸侯大軍,在華雄的搦戰之下,竟然一靜,沒有敢應戰。
“哈哈!就憑你們就想來攻擊我們新漢軍?笑話!沒人敢出戰麽?那就快回家去洗洗睡吧!”華雄放肆大笑,拍馬來回衝突,似視西涼諸侯大軍如無物似的。
西涼諸侯軍中,一陣輕微的騷動,不少軍將士兵,默默的低下頭去。
興衝衝的殺到抱罕,到頭來,面對新漢軍的一員戰將的搦戰,枉自己軍數十萬,竟然沒有一將敢應戰?還真的有點羞煞人了。
要知道,華雄在新漢軍當中,隻算是略有威名,卻可以震懾其三軍,而遇到更強的新漢軍大將呢?比如馬超、龐德,又或者趙雲、黃忠、典韋他們呢?他們又該當如何?
未戰先怯,是軍中大忌。
“郭將軍……”這個時候,一身文士打扮的鍾繇在郭汜身後輕聲的說了一聲道:“軍中士氣重要,不可不戰啊。”
如果是以前,郭汜自然敢與華雄一戰。當年,在呂布還沒有投董卓之前,華雄被人號稱是董卓帳下第一武將。其實,在當年,初初的時期,郭汜、李傕、攀稠等將,也並不弱於華雄。起碼,不會相差太大,最少都可以一戰。可是現在,郭汜近些年,實力並沒有半分增長,過慣了高高在上,獨據一方的諸侯王者的生活,武藝甚至都有點落下了。現在讓他出戰的話,他的心裡沒底。根本就沒有信心可擊敗華雄。
不過,鍾繇的提醒也是很有道理的。打了一輩子的仗,郭汜知道。連對方的武將搦戰都不敢應戰的話,這對於自己軍的士氣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何況,他自己也想爭當整個西涼的諸侯王,這個時候失威,將來怕也難以服眾。
他想了想,卻回頭對投靠他的李傕道:“稚然兄,當初你的武藝便勝兄弟一籌,與華雄不相上下。這一戰,事關我們聯軍士氣之戰。不如你便會會華雄吧。我等,為你壓陣。”
“我……”李傕幾乎衝口要罵人,不過,還是一肚委屈的把話咽了回去,形勢比人強啊,他現在,只不過是喪家之犬,名義上,已經是郭汜的部將。現在,大軍陣前,大敵當前,如果他不聽令應戰的話。事後郭汜能饒得了他?無奈,他隻好打起精神,從馬背上提起一杆長槍道:“好吧。我出戰,會會華雄。”
“好!擂鼓!為李傕將軍助威!”郭汜大喝一聲道。
李傕拍馬而出。喝道:“華雄,別目中無人!李傕來與你一戰!”
“哼。在天水讓你逃了,今天,你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來!戰!”華雄並沒有因為李傕是老相識而對其有什麽的舊情。原本,當年在董卓帳下之時,華雄與郭汜、李傕等一眾董卓的心腹大將就沒有什麽的交情,相反,這些家夥,還因為華雄的某些理念及做法與他們不同而在暗中中傷他,暗中向董卓打了不少他的小報告,讓他在董卓帳下過得戰戰兢兢,小心謹慎的。所以,對於郭汜、李傕等將,華雄的心裡有的,只是怨念而不會是其他。
“戰便戰,還怕了你?”李傕拍馬舞槍,殺向華雄。
“喝!”
華雄飛馬殺至,長柄大刀舞動如輪,一刀砍向李傕。
叮叮叮……
李傕長槍吞吐,連連戰在華雄的刀刃上,一連化解了華雄的攻擊,兩將錯馬而過之時,還能順勢回搶一刺,卻被華雄一個側身避開。
“咦?好像有點長進了。再來!”華雄回馬,凝視著李傕沉聲道。
“哼,你就這點本事?”李傕知道華雄有勇力,所以用禦字決,化解了華雄的攻擊,一時間,倒也不懼華雄。
李傕原本的武力,的確是不及華雄的,但也相差不大。要不然,也不太可能在暴戾的董卓帳下混出頭。後來,勉勉強強的突破了二流武將巔峰水平,現在算得上是一個準一流的武將吧。
當然,這亦是他在天水兵敗之後,逃到了郭汜帳下,因為環境的改變,讓他時刻都感受到威脅,讓他不得不重新拾起荒廢的武藝,近段時間,還真的用心的去練武,可能是兵敗的刺激勉勵,讓他有所感悟,所以,他的武藝反而大有長進。
兩將再戰在一起,一時刀光槍影,似打得難分難解的樣子,兩軍的士兵,都在瘋狂的為自己的大將呐喊助威,戰場上一陣激揚。
大約戰了十多會合,兩將再相交而過。
這個時候,李傕卻已經快到極限了,已經氣喘如牛,額頭,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落下。細看,他的兩臂已經有點輕微的顫抖。
與武力相差不遠,稍勝一籌的對手戰場搏殺,稍不留神,便是身首異處的下場。所以,無論是體力及精神力,都消耗得非常快。
一般的高手決鬥,除非都是相差不大的對手,否則,十數二十會合之後,基本可分出勝負,起碼,可以看得出,誰處於下風了。
華雄早便是一流武將,其內力凶猛綿長,遠勝李傕。所以,華雄是越戰越勇,而李傕已經呈現敗勢。
“殺!”
華雄自然不會給李傕有喘息之機,再次拍馬衝殺,其大刀化作了一道寒芒,直劈李傕身軀。
“哈!”李傕可不敢有半分遲誤,一咬牙,眼中寒光一閃,不再采用禦力的招式,而是奮力的向前刺出一槍,同時,體內暗運氣勁,哧的一聲輕微的聲響,一道無形的殺氣直射向華雄。
如果華雄不察的話,將他的這一刀砍實,怕就難以招格這快如迅雷的殺氣,就算可砍殺了李傕,他亦會被殺氣洞穿身體。
可惜,華雄早有所提防。一拖刀,雙手一握,大喝一聲,勁氣迸發,碰的一聲,堪堪的擋住了李傕的這一槍。
“給我死!”華雄的身體雖然被勁力衝擊得往後一仰,可是還是一揚刀,砍向隨戰馬衝刺,從旁擦過的李傕。
二流武將,會在某個特定的情況之下,尤其是在生死的危急關頭,會偶爾迸發出一道殺氣。一流武將呢,是已經能掌握了殺氣的迸發,但是,因其內力的關系,卻不可以隨意浪費內力,一般,發出數道殺氣,便是他們的極限了。內力消耗完,就戰力大減。
李傕現在,只是準一流武將,能迸發的殺氣只有一兩道而已,他迸發出一道殺氣之後,體內的內力基本消耗完。
所以,華雄砍來的一刀,他是不可能再招架得了的,頓時,李傕的心裡大驚,暗呼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