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在防化連吃的晚飯,當場就把帶回來的一袋子好吃的都分了出去。高愛軍也有一份,比別人的多。看著楊越肩膀上的中尉軍銜,高愛軍悄悄地豎大拇指。
這一戴上,爬是要摘不下來了。
很多人都疑惑呢,士兵提乾,應該是少尉。楊越雖然還沒轉正,但轉正了應該也是個少尉。全師直部隊,也就只有牛再栓派官派得這麽大方。聽說政治部是想讓二排長當連長的,但是牛再栓力排眾議,在司令部跟一幫大佬講道理,談人生。
我防化連的副連長,不當新兵連長當什麽?
政治部主任無語,這任命經過了誰啊?牛再栓指著參謀長,他啊!
參謀長捂著臉也是無語,擺了擺手,這點事就別計較了。新兵連,誰帶不都一樣嗎?只要不出亂子,就行。楊越組織能力有,就算是考驗吧。
這些事是在楊越回來之前發生的,防化連的很多人都知道。
楊越現在是牛再栓手心裡的寶貝,誰敢懟他,牛再栓第一個不同意。
極其護短,吃相難看。
二排長和三排長也不爭,一是因為防化偵察兵是防化連的重中之重,頭把交椅。楊越雖然當兵時間不長,但儼然已經是防化偵察兵中的楷模,無出其右的存在,被牛再栓重視也是理所當然的。
第二,楊越腦袋上的光環實在太多,讓人想下手又下不去手。當兵兩年,一個三等功,一個二等功。這還不包括1113事故中本應該算他頭上的指揮功勞。連歐陽山都是個二等功,如果論功行賞的話,他楊越至少是個同樣的二等功吧?
三年兩個二等功,一個三等功。所向披靡,誰與爭鋒?
不對,1113事故,疆南軍區申報的十六師防化連集體一等功,全疆軍區全票通過,全疆軍區再報批他們的上級軍區——西北軍區開會討論,上個月也已經有結果了,順利通過。
作為主官,牛再栓因此躺著撿了個個人二等功,但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也應該算在楊越的頭上。
十六師師直部隊的年度榮譽:標兵連隊防化連、先進黨支部防化連黨支部、先進班級防化連三班、先進個人歐陽山……
能掛的掛了一面牆,不能掛起來的堆了一抽屜,無一例外,全跟楊越有關。
所以沒人爭,誰爭誰傻13。
再不長眼的人都知道,楊越已經騰飛,超越中尉這個軍銜,是遲早的事情。
現在就只是時間問題,保不齊他再來個二等功,得,連牛再栓都要靠邊站了。
不是沒這個可能!
防化連的老兵都知道楊越是個什麽貨,功勞都爭著搶著往他腦袋頂上蓋,踩了狗屎一樣,紫氣衝天。
郭廖說,楊越趕緊回去看看祖墳上,是不是冒了青煙。
幾人頓時哈哈大笑。
楊越喝了點酒,心情大好,到了新兵八連一看,門口站著個中尉,眼熟得很。
劉傳偉。
給楊越派誰當指導員,讓政治部頭疼的很。最後主任一拍大腿,就讓劉傳偉去吧,反正兩人也熟悉。
楊越一頭冷汗,劉傳偉當指導員他是真沒想到。
“楊越!”劉傳偉一副興奮的樣子,楊越捂著臉迎了上去,“歡迎領導下來視察工作!”
“別開我玩笑!”劉傳偉呵呵一笑,“我自己請示要來的!”
楊越抓了抓鼻子,當年讓你自生自滅多好,非得發善心讓你求上進,這會兒可不是把自己搭進去了嗎?不劃算啊。
兩人進了辦公室,劉傳偉聞著楊越的酒味,給他倒了一杯茶,語重心長地道:“當年昆侖山上一晤,讓我受益終生啊!良師益友,良師益友!”
楊越酸的眉毛都皺起來了,“老排長啊,別當年了,就去年的事情,咱別搞得跟久別重逢似的好嗎?”
劉傳偉神秘兮兮地笑,然後從桌子的抽屜裡拿了個盒子,打開一看,一瓶好酒。
“送你的!不過你可得答應我,操課時間不能喝!”
楊越心說王八蛋才想一個人偷偷喝酒,他收起這瓶酒,收得理所當然,“改天把弟兄們叫過來,一起喝!算起來,我們確實也好久沒晚上躲在屋頂上喝酒了!”
“可不是!”劉傳偉想起來也是流口水,那時候禮拜三禮拜六,三班輪流著買熟食買啤酒,爬著上了平房房頂,躺在上面一邊看星星,一邊喝酒打屁。劉傳偉也蹭過幾次,後來覺得不好意思,就花了錢支援了那麽三五次,也算是三班的常客了。
太愜意了。
想起來,他那時候不被一班長和二班長待見,也就只有楊越他們對他尊重有加,這讓劉傳偉非常感動。
一轉眼間,三班走的走,散的散,留下來的,都能鎮守一方,時過境遷的感覺太強烈了。
可實際上,這也就是一兩年前的事。
兩人坐在那長籲短歎,張朝封推門進來。
“咦,排長也在啊?”劉傳偉打了個招呼,張朝封問楊越,“晚上點不點名啊?”
“點個雞毛信,人都沒來齊,點啥點?一會把二排長和三排長叫來開個會。”
“好叻!”張朝封在楊越面前走了一圈,楊越一愣神,發現他眼神怎麽不太對啊,一抬頭,原來是這貨換上了尉官服,戴著不知道從哪裡騙來的少尉銜,正搔首弄姿地極力炫耀呢。
“帥不帥!?”張朝封問。
楊越點點頭,“除了胖之外,就剩帥了!”
“你丫罵我呢?”張朝封呲牙咧嘴,然後被楊越抬著腳頂出了門外。
楊越抬手看了看表,九點一刻了。這時間總讓他感覺很晚了似的,想起在H市,這會兒都快睡覺了吧。
劉傳偉道:“二排長和三排長都來了嗎?”
“沒!”楊越搖頭,“三排來的是大牛,八班老班長了。”
第一次連務會都沒說啥,基本上是老生常談,做好新兵第一天的歡迎工作,排長要親自下手,督促新兵班長們照顧好自己手底下的弟兄……等等等等。劉傳偉說得嗓子冒煙,幾個排長聽得昏昏欲睡。楊越坐在那強撐著不讓自己合眼,好不容易等劉傳偉說完了,楊越剛想發言,得,熄燈號吹起來了。
“解散!”楊越張了張嘴,特麽的,這一天天的,老子都快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