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找到牛再栓的時候,張朝封正面紅耳赤地在和他對著罵。
老牛氣得吹胡子瞪眼,“張朝封,你是想造-反嗎?”
張朝封吼:“我不管,連長!楊越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你少在我面前吼,命令不是老子下的,老子也不欠你錢!”牛再栓罵道:“你想日天你就去日,我要是攔你算我輸!”
“去就去!”張朝封奪門而出,然後一腦袋撞在了楊越的身上。
“怎麽了?”楊越扶著張朝封的肩膀,那貨定睛一看,見是楊越,當場就端著拳頭一拳打在了楊越的臉上,“你個白眼狼!我們全連把你當兄弟,你拍拍屁股就跟人跑了!?”
楊越摔在地上,連部崗的哨兵想上來扶,張朝封一腳就把人家踹回了崗位上,“老實呆著!”
楊越從地上爬了起來,張朝封拎著楊越的領子,把他提留了起來,“攀上高枝兒啦?我說當初偵察連你不去,你原來是嫌人家格局小了?在哪當的叛徒啊?昆侖山?是不是眼鏡蛇單獨找你說話的那次?啊!你說話啊!你個瓜慫……”
楊越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朝封噴了他一臉的口水,被他一拳砸中的左臉一陣麻木,他活動了自己的臉頰,感覺整個一邊都動不了了。
張朝封頭頂冒煙,氣喘籲籲:“你找誰不好啊?找個手下敗將,你特麽臉大啊!去了就能趾高氣昂了吧?在空突營,誰還敢不聽你的話呀?眼鏡蛇都要讓你三分吧?你把王德龍交流過來當副連長?他個偵察兵特麽能當我們防化連這個副連長嗎?他什麽銜啊?比我高嗎?說話啊!”
楊越睜開眼,“說個雞毛啊說!你不爽了可以打我,我不爽了我打誰?我特麽撿石頭打天?”
“喲!嘴還挺硬,你等著!”張朝封一推,把楊越推到了哨兵的身上,站在連部門口吼,“我去找師長!你想走,問過我防化連沒有!?”
張朝封氣急敗壞地轉身,嚷嚷著要去開吉普車,牛再栓站在帳篷門口使了個眼色,季永春連忙跑去把吉普車上插著的鑰匙拔下來,然後一溜煙跑去了綜合演練場。張朝封走到了一半路,突然掉頭回來,仇幾滿連忙迎了上去,“張朝封,你考慮好!別衝動!”
張朝封看也沒看仇幾滿一眼,轉了個彎去了三班帳篷。
“我去拿帽子。”
“郭廖!”牛再栓吼。
“到!”一直在三班探頭探腦的郭廖連忙應到。牛再栓指著張朝封暴走的背影,“給老子捆了!”
“……”郭廖一陣懵逼,牛再栓眼睛一瞪,“等啥呢!?”
“是!”郭廖連忙掉頭,三班幾個貨從角落裡拿著繩子正好遞到了他的手上。張毅飛使了個眼色,道:“排長已然瘋癲,班長,聽連長的,先控制了再說!不然讓他去司令部鬧一通,少說也是禁閉加處分。”
郭廖扶著額頭,“還愣著幹什麽,上!”
三個新兵直撲而出,張朝封罵罵咧咧:“我看誰敢上!”
張毅飛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個熊抱:“排長,對不住了!”
張朝封想掙脫,藍兵從後面用拖車的粗繩子套著他的脖子反手就是一個死結,繩索兩端再一繞,張朝封的雙手就不能動彈了。
張朝封轉頭罵牛再栓:“連長!你是狗!你說話不算數,你說了不攔我!”
牛再栓喊道:“老子動了你一個手指頭老子才是狗!”
楊越坐在地上一直沒起來,一張嘴就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張朝封的那一拳是真黑,左邊的幾顆槽牙都覺得快飛了。幾人把張朝封五花大綁,送進了連部。仇幾滿忙著招呼趕來看熱鬧的人群,防化連裡三層外三層把外人隔開,結果越想不讓人知道,別人的興趣就越大。
有的說是防化連為了比賽的事情鬧內訌了,一排長去找連長說理,然後被連長打了。出門的時候碰見了副連長,就拿副連長出氣,然後被人捆成了一顆粽子,大概是要關禁閉,報處分了。
幾個領隊在外面看熱鬧,不住地搖頭,十六師的管理真是混亂。不過話說回來,也就是這樣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連隊搞起來不拘一格,神出鬼沒。
嗯,是這個道理。其他人聽的深以為然,都說十六師打得十四師抱頭鼠竄,師直部隊屬防化連最牛, 一個連就包了十四師空突營的餃子……
幾雙目光射在了一直沒說話的肖戰身上,肖戰背著手,看著他們:“看我幹啥啊!我又不是空突營的!”
“誒,你就說說,你們十四師的空突營不是滅天滅地滅上帝嗎?怎麽就栽在了十六師防化連手裡……話說,他們防化連是怎麽打的這仗?你們參謀長有沒有和你說,看看人家十六師的防化連,你不害臊嗎?”
“你們聊……我還有事,我先走!”肖戰一臉晦氣,轉身就走。
特麽的,你們怎麽知道的?
三十裡演習結束,開作戰總結會的時候,參謀長就指著防化營營長的鼻子罵,說是同樣都是防化兵,同樣都是戰鬥保障,別人十六師的防化兵把他們的指揮部保護得跟鐵桶一樣,你們一個營加上空突營的一個指揮部,幾百號人,還讓兩個列兵摸進來扔了兩顆手榴彈!?
臉在哪?還特麽要不要了?
上午的比賽早就結束了,可幾乎沒人去管結果。尤其十六師防化連的,一排長被抓,副連長還在連部帳篷裡關著門簾子挨訓。
外人都不知道到底出了啥事情,直到吃完飯以後下午比武之前,十六師防化連的隊員們還沒出場。
林曾雪催了兩次,別鬧么蛾子,眼前的事情先做完,其他的,放下再說!
牛再栓掛了電話,就那麽看著楊越。兩隻眼睛盯著他,已經看了一下午了。
一句話也沒說。
楊越覺得再這麽打下去,身上會長蘑菇,想了想,道:“連長,先比賽吧!”
牛再栓沒吭聲,站起來戴上帽子,甩著門簾子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