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這樣，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到這個地步，都是我自找的，我算計了你那麽多次，你不用想著同情我，不值得。”言書豈起身，推開房間的窗，“我曾經在這裡看到過一場煙花，和當初在女子突擊隊看到的一樣漂亮。”

　“我可以讓你回到女子突擊隊。”陸離道。

　“不用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一輩子就在這兒也挺好的，不愁吃喝，也不用為家族的那些事煩惱，你要照顧好她，她是個好姑娘。”言書豈看向陸離。

　“這點不用你說。”陸離危險的眯起眼睛，要不是夏琉說要來看他，他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讓“言書豈”三個字出現在夏琉面前。

　“好了，這雖然是叫療養院，但多少也算半個醫院，裡面細菌什麽的多，不適合你這個孕婦待著，以後不要來見我了，好不好?”言書豈新剪了頭髮，和以前的一模一樣，可是臉龐缺要比以前的滄桑的多。

　“好。”夏琉點頭，“以後，生死不見。”

　夏琉起身，如釋重負一樣的吐出一口氣，這也算是了結了一個心願，以後，不會再想“言書豈”這三個字了，這些恩恩怨怨，都隨風而去吧。

　“接下來帶你去女子突擊隊吧。”看夏琉出來的時候還是一臉的失落，陸離突然開口道。

　“你不是一直沒時間嗎?我連走個路你都要擔心的小心翼翼，怎麽現在放心把我放在女子突擊隊了?”夏琉漸漸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問道。

　“因為我也要去，你一個人在那裡的話，我自然是不放心的。”陸離摸了摸夏琉的肚子。

　“你去那裡做什麽?”夏琉很好奇。

　“每年都要在那裡監督女子突擊隊的訓練，只是時間有多有少罷了。”陸離解釋。

　“需不需要跟媽說一聲再去，我怕她擔心。”夏琉道。

　“放心，我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已經和她商量過了，雖然她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讓我把她帶上，但我拒絕了她。”陸離溫柔一笑，仿佛滿天星光都落在了他的眸子裡。

　……

　而另一邊，言書豈重新洗了把臉，走到鏡子面前，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哪怕髮型一樣，哪怕衣服風格和以前一樣，但現在的他也不是以前的他了。

　如果說以前的自己還有什麽遺憾，那就是還沒有見到現在的夏琉，如今想見的人已經見到了，他覺得這也沒有什麽遺憾了，是生是死似乎也沒有什麽關系了。

　“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希望還能遇到你……”

　言書豈從床頭的小櫃子裡拿出一個小藥瓶，小藥瓶裡是他這些天來一顆一顆藏起來的安眠藥，現在瓶子裡的計量，足以殺死一個成年人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就這水把那些藥吃了，像往常一樣，躺在床上，仿佛做了一個安靜的夢，就這麽沉沉睡去。

　只是，現在是白天。

　療養院的人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言書豈已經停止了呼吸，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潤如玉，只是再也無法醒過來了。

　……

　傑西卡今天沒有去上學，而是留在女子突擊隊的宿舍裡，打開自己的小衣櫃，找到自己最喜歡的那件連衣裙，聽爸爸媽媽說，夏琉姐姐要和大哥哥到這裡來了，她要告訴他們，自己在這兒過得很好。

　“喲，傑西卡，這件裙子你不是寶貴的很嗎，怎麽今個舍得穿上了?”周霞很喜歡逗弄這個小丫頭。

　“周霞阿姨，你又取笑我。”傑西卡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換自己的衣服，“今天爸爸媽媽有他們的訓練，你帶我去大門口吧，我保證乖乖的。”

　“我要是不準備帶你過去，我何必在這巴巴的等著。”周霞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我也很久沒見那個丫頭了，聽說她最近懷孕了，陸離也真是的，這個時候帶她來女子突擊隊。”

　女子突擊隊的訓練營裡這一捷的隊員們，今天的訓練有些心不在焉。以往要是以這個態度訓練，教官們肯定會訓斥他們，但是今天的教官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

　“好了，現在是休息一下。”教官們發布了休息的命令，頓時，這些女人就聚在一起，各自找到自己的小團體，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聽說今天首長要來，哪怕是當初咱們女子突擊隊招收新兵的時候我，都沒有見過那個傳說中帥到慘絕人寰的首長，今天終於要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了，想想還真有些小激動呢。”

　“見到咱們首長有什麽驚奇的，今天他又帶著夫人一起過來，他夫人可是傳奇中的人物，國際軍事偵察賽的第一位女兵參賽者，就是他的夫人。”

　“聽說他的夫人當初還是女子突擊隊的隊員呢，那時候咱們首長是她的教官，想想都感覺粉紅泡泡亂冒！”

　這些新兵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議論著，教官們也在走神。

　“嚴複，你是不是在想什麽，陸離和夏琉要來這兒，你看起來怎麽不那麽高興呢。”楚雲霞問自己的丈夫。

　“我沒有不高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嚴複回答道。

　“想到了什麽?”

　“陸離前些日子去了東三省，去給楚漢掃墓，這些年過去了，我沒有混出個好歹來，也沒有個臉面去給他掃墓，所以這才有些失落罷了。”嚴複道。

　“聽說夏琉懷孕了。”在收養傑西卡以前，嚴複和楚雲霞兩個人膝下無子，所以對夏琉很是親近，夏琉在女子突擊隊的時候，兩個人也對她多加照顧。

　“那怎麽還這個時候過來?”嚴複立刻就皺起了眉頭，“這要是萬一有個好歹，那可就糟了。”

　“好了，今天原本不是我的訓練，我在這兒不過是幫你看著罷了，反正你一個人也不是不可以，我就先去前面了。”楚雲霞起身。

　“好，你注意點些那丫頭，可不能磕著碰著。”對於懷孕的時候的安全問題，嚴複分外上心，因為當初他和楚雲霞的孩子，就是因為這樣沒的。

　“好。”楚雲霞點頭。

　……

　“再次來到這兒，真是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我還記得我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是帶著對你的恨意來的，那時候一門心思想著怎麽捉弄你，但是每次都不成功。”夏琉笑道。

　“我當時就覺得，這丫頭真是有意思，尋常的女人被我凶了幾句之後，哪個不是哭著跑開，只有你越挫越勇，真是有意思的很。”陸離摸了摸夏琉的腦袋，“那時候要是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那時候你要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你會怎麽樣，說啊，趕快說啊。”夏琉追問。

　“我要是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我一定更加倍的折磨你。”陸離笑出聲。

　“你！”夏琉伸出手來，兩根手指落在陸離的腰間，用力一擰。

　“那樣你就會對我的恨意更深刻。”陸離道。

　“好了，我說你們兩個就在別在門口那裡打情罵俏的了，我身邊還有小孩子呢。”周霞受不了兩個人在門口那裡墨跡，開口道。

　被人圍觀了打情罵俏全過程的夏琉小臉立即紅了，她不好意思抬起頭，強自鎮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周教官，你怎麽會在這兒?你今天沒有訓練任務嗎?”

　“我要是有訓練任務的話，誰在這裡接你啊。”周霞已經四十歲了，只是看起來年輕的很，她翻了個白眼，“是傑西卡非得要在這裡等你，我可沒想著在這裡等你那麽久。”

　“是是是，周教官，你不想我，可是我想你啊。我在外面一直很想你。”夏琉道。

　“好了，你現在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多大的人了，都結婚了，當人家的妻子了，還就快要當媽媽了，這些天我都要快把你當成祖宗一樣的供著起來，可不能有一點點的閃失。”周霞道。

　女子突擊隊對於夏琉來說，這裡就像是她的第二個家，嚴複，楚雲霞，還有周霞……這裡的每個人都像是她的家人一樣。

　“夏琉姐姐，我很想你，我現在過的很好，爸爸媽媽都對我很好的，還有你大哥哥，我要謝謝你，要不是當初的你救了我，我壓根兒不會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傑西卡一直沒有找到機對陸離表示感謝。

　“你的爸爸媽媽呢?”夏琉問。

　“爸爸今天有訓練任務，媽媽跟過去幫他訓練了。”傑西卡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轉身撲過去，“媽媽，你今天不是陪著爸爸訓練嗎?”

　“你爸爸又不是第一天接手訓練了，他一個人忙的過來，你夏琉姐姐懷孕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楚雲霞摸了摸自己女兒的小腦袋，這個被她收養的的外國女孩兒，她很喜歡。

　然後，她轉頭看向夏琉，“看著你過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當初你和陸離結婚的時候，我和老嚴準備是要去的，可惜那時候新民剛來，我們走不開，也就沒去，聽陸離說你當時沒看到我們很失望，這不就想著跟你解釋一下。”楚雲霞笑道。

　“我很想你。”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夏琉說完以後，確是撲到了她的懷裡，她自從失去了母親以後，第一次感到來自母親的溫暖，是在楚雲霞的身上。

　“這麽大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可千萬不要哭鼻子，傑西卡還在旁邊看著呢。”楚雲霞拍著她的肩膀。

　“老嚴現在正在帶著新兵訓練，左右咱們訓練營也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要不帶你過去看看?”楚雲霞問道。

　“好。”夏琉自然是同意的。

　“這幾屆新兵可都比你們那時候要聽話得多，可惜沒有什麽出來的拔萃的苗子，老嚴有時候就會和我感慨，說他們沒有你的那份靈氣。”楚雲霞笑道。

　“嚴教官看我就跟看她的半個女兒似的，老父親看閨女，自然是哪哪都是好的。”夏琉看想訓練場地，“他們今天是去了模擬訓練室嗎?”

　“難為你還記得，今天是周四，的確是他們盡情模擬訓練的日子，老嚴應該在模擬訓練室的監控室，走，我們去那裡找他。”左右現在新兵都在訓練，就算他們出現在那裡，也不會引起圍觀。

　“就讓她們兩個陪你在這裡逛逛吧，我去處理一些事情。”陸離拍了拍夏琉的手，動作很輕。

　“好。”夏琉點點頭，“不用這麽不放心，我自己有分寸。再者，不是還有楚教官和周教官在我旁邊嘛”

　“還有我，陸離哥哥，你放心，我一定幫你保護好姐姐的。”傑西卡也拍著自己的小胸脯。

　“好，哥哥相信你。”陸離蹲下身來摸了摸傑西卡的小腦袋，要是自己有個女兒的話，一定會和傑西卡一樣可愛的吧。

　“老嚴，怎麽這麽全神貫注的，我們敲門的聲音，你也沒有聽到。”楚雲霞埋怨道。

　“我這不是在忙嘛，沒聽到，夏琉，你怎麽到這兒來了，也幸虧那些新兵都在虛擬訓練室裡，要是人都在這兒，你就不怕你照顧不好你自己?”嚴複板起臉。

　“嚴教官板起臉來還是那麽凶， 不過我已經不怕你了。”夏琉微笑，“你們每個人都那麽小心翼翼的，其實懷孕沒那麽可怕。”

　“這一屆的新兵怎麽樣?”夏琉走到嚴複身邊，和他一起看著顯示器分屏裡的女兵們。

　“這一切還是沒有好什麽好苗子，也是，一個好苗子，哪有這麽容易找。倒是你，以後還回到軍隊裡來嗎?”嚴複問道。

　“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要回來啊，比起外面，還是軍隊裡面更單純一些，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錯綜複雜的關系，相處起來讓人很舒服。”夏琉有著自己的打算，以她的身份，想要安安靜靜的開個小診所，當個醫生，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那麽回到這裡，當一個教官，也是很好的。

　就算她沒有當教官的能力，她還能在這裡當個醫生，而且這裡沒有競爭者。

　“你是不知道，自從你參加國際軍事偵察賽以後，四十七軍那邊，每年都要派人問好幾次，有沒有什麽合適的人選推薦到參賽人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