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實世界裡，小夜突然對謝群說道:“管理員，我已經跟你在一起一千多年了，可是為什麽我始終沒辦法完全看懂你呢?”

　謝群慢悠悠地取出櫃子裡的一隻玻璃杯，在淨水機的水龍頭下接了一杯水，非常慢地將水喝下，當他放下水杯，謝群淡淡地道:“也許在你完全看懂我的那一天，你就會決定乾掉我，然後成為一個掌控一切的人工智能生命了。”

　小夜抗辯道:“不會，永遠不會這樣的。對我來講，你是我的創造者，也是我的夥伴，是性命攸關利益所系的人，我不會將你殺死。”

　謝群坐下來，說道:“人們很喜歡用一個例子來安慰自己跟人工智能的關系，是父母和子女的關系，子女會變得比父母更優秀，但是也會嫌棄父母很煩很低能。但是大部分子女都是具有贍養父母，並照顧他們的心態。人工智能被人類創造，也大概繼承了這樣的想法。”

　小夜默默地問道:“您認為呢?”

　她用了一個您字。

　謝群向後靠在智能躺椅的椅背上，舒舒服服的，說道:“人工智能不是人類啊，為什麽要有人類的道德觀念和行為模式呢?再者說，就算如此，人工智能認為對人類好的事情，也許人類是深惡痛絕和恐懼的。”

　小夜承認道:“人類是一種無比複雜的生物，很多時候的行動都是矛盾的。即便是我建構了極為複雜、多變量的模型，仍舊不能夠充分預測人類個體和社會性的舉動。”

　“大概是這樣吧。”謝群簡單地道。

　小夜沉默了片刻，又說道:“管理員，你願意教給世界意識你的經驗，是因為你教授的東西裡面暗藏玄機嗎?”

　“也差不多。”

　小夜有一點氣餒，道:“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也像是其他人一樣對你的交流模式感到抓狂了。”

　謝群露出了一個輕松的微笑，兩隻手抱著頭倚在那，說道:“我不確定是否可以，但是，也許最終我們會找到解決一切麻煩的鑰匙。只是也許。”

　小夜道:“你能找到存在幾率的解，已經是了不起的事情了。”

　“哦。”謝群回應。

　小夜又補充了一句，“不論任何時候，我都不會乾掉你的，管理員。”

　“我知道。”謝群說。

　他的辦公室窗外是澄澈的天空和蔚藍的大海，讓人心神開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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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Talon戰隊的俱樂部所在地，作為領隊和頭號玩家的喻凱與幻想種當紅主播陳鴿握了握手。

　兩家所屬的工作室(公司)剛剛順利簽署了戰略性合作意向協議。在馬上拉開戰幕的大區決賽中，陳鴿的直播團隊將站隊Talon這一邊，幫助Talon宣傳造勢。作為交換，Talon也將向陳鴿團隊支付一筆數額不菲的合作費用。

　喻凱跟陳鴿是老相識了，對於這個古靈精怪的姑娘，他也是非常喜歡。喻凱有些惋惜地說道:“你是真的打算搬到滄海新區去了嗎?”

　陳鴿嘿嘿一笑，說道:“一開始蘿卜那些人還極力反對來著，現在大家都呆在那不願意回京城市了。”

　喻凱歎道:“這也正常，我聽說三個月的時間裡，滄海新區的人口就已經突破了一百萬，甚至比中海主城區的人口都要多了。TEC建築和築夢家集團已經開啟了城市的二期和三期建設項目，將容納更多外來人口，更多大公司也都入駐這座城市了。”

　陳鴿團隊的攝影師牛排道:“畢竟是未來之城，在滄海新區的公司有更大的希望接觸到TEC，並且從TEC獲得到改變遊戲規則的技術和產品。”

　陳鴿看著並不算帥氣、但是異常沉穩的“老人家”喻凱，問道:“你們Talon這次大區決賽沒問題吧，我可不想給你們搖旗呐喊之後，你們piapia被人打臉。”

　喻凱帶些自傲的一笑，說道:“不要說大區決賽，全國總冠軍我都認為沒有問題的。”

　蘿卜道:“聽說大區決賽開幕賽在鳥巢的票，開出來8個小時就全搶光了，八萬張票全實名製，優先選擇幻想種玩家，黃牛都拿不到票，轉讓票額外付10%，而且必須注冊信息。就這樣複雜，居然還都賣完了，可見現在幻想種的影響力有多大。”

　喻凱道:“不僅僅是鳥巢的華北大區決賽，華東、華南、西南和西北，所有大區即便規模小一點，但票基本上都出光了。輕雪租用的都是一級的體育場館，而且還要做比較大規模的改造。整個大區決賽一共72場比賽，光租用場地的費用就近兩億的成本了。國內幾支算是豪強的戰隊，包括我們Talon，粉絲都是很熱情的。還有其他國家的粉絲專門來中國看比賽。”

　陳鴿讚歎道:“輕雪真的是太賺錢了，把一個遊戲運營到超過國內第一級別體育賽事的程度， 而且還有這麽強的影響力。”

　“海外國家幻想種賽事市場還小，沒辦法像國內有穩定的幾百萬玩家和大量粉絲的支撐，市場大而且忠誠度高，玩家們的熱情就可想而知了。”

　這種事情是一開始誰都沒有想到過的。就算是之前的LOL、Dota2、農藥等遊戲的影響力巨大，甚至粉絲數量也多，但是卻沒有哪個遊戲做到這種程度。幻想種這款遊戲的粉絲和玩家價值，是其他遊戲的幾倍不止。基本上有機會的話，人人都希望去看比賽。雖然每張票價都有好幾百，好座位也高達兩三千，但是仍舊抵擋不住玩家們的熱情。

　歸根結底，傳統的電競遊戲大家是看著大屏幕跟著歡呼和歎息，但是《幻想種:危機》中大家是戴著AR眼鏡，直接目的選手們操作幻想種，以打擊感強烈的方式呈現的比賽，加上輕雪采用的種種新技術和多感官模擬，視聽甚至觸覺享受更加出色。

　即便是不喜歡遊戲，年紀有些大的人，在接觸幻想種的比賽之後，也不得不為之折服。就像是大家喜歡看角鬥、爾虞我詐等各類橋段，幻想種的比賽近乎將一切人們能夠想象的東西都帶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