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群，你瘋了！你瘋了！你瘋了！”小夜都沒辦法按捺住自己的抓狂，試圖阻止謝群進行如此瘋狂的舉動。

X卻毫無反應地說道:“沒有關系，我的靈魂是不可能交給夢魘大公們玩弄的，這隻夢魘蜉蝣裡本身就存在一個靈魂，我只需要將自己的意識體注入進去就好了。然後將這隻夢魘蜉蝣放入燭龍之體內，創造一個新的夢魘戰士。我的靈魂、我的本體都在現實世界中，雖然意識體沒有了，但是我會留一個意識體的種子，假以時日，這個意識體會成長完全的。”

小夜仍舊反對:“兩個意識體?我從來沒發現你居然這麽蠢，那豈不是代表兩個人了?到時候兩個人爭奪自己的身體又怎麽辦?”

X道:“不，我不會去爭奪謝群的身體的。”

小夜突然明白了什麽，說道:“你……你是X?難道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獨立的意識體?”

X突然露出了笑容:“這麽久你猜發現這個事情嗎?小夜，我以為你很喜歡我的。”

如果小夜有一張人臉，恐怕會變得緋紅，不過小夜還是很快想通了很多事情:“X，你是謝群創造出來面對各種困難和複雜情況的人格，謝群不擅長社交，不擅長理解人心，所以他希望有一個可以量化這一切東西的人出現幫助他。你是他無情但能夠理解世界和人類的極致化人格，雖然分化出來了，但是你的意識體一直依附在謝群的意識體上。”

X拍了拍手，說道:“真的不愧是謝群創造出來的神級AI，你分析得都對。”

小夜道:“其實你早就可以褫奪謝群對於身體和靈魂的控制權了吧，你其實早就是主意識體了。”

X歪著頭，略帶笑意地對小夜道:“你不是也一樣，你完全可以把謝群變成你的一隻小寵物，但是你仍舊作為他的助手，任勞任怨地輔助他。”

小夜道:“我們兩個不一樣。”

她頓了頓，又道:“某些程度，可能也一樣。謝群真的是一個幸運的混蛋啊，你知道嗎，X，在現實世界裡，又出現了一個‘沈雪’。”

X有些興趣，道:“怎麽回事?”

“我很容易就猜測出來是怎麽一回事，沈雪大概是複製了自己的一個身體，一個傀儡一樣的東西，凡胎，沒有什麽能力，但是美得讓人嫉妒。這具傀儡有基本的命令，可以照顧謝群，甚至跟謝群啪啪啪，生一個孩子都是可以的。但是這是一句沒有靈魂和意識的身體。”

X感歎道:“沈雪對謝群的愛，真的是太深了。”

小夜道:“所以在沈雪自爆殺死周嘯鵬的一刻，你奪取了意識體，把謝群給鎮壓了吧。因為謝群會承受不住這一切，但是你卻不愛沈雪，所以你什麽反應都沒有。剛才的呆滯，是因為你在壓製謝群吧。”

“沒錯，我讓這個孩子睡了。他的意識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如果有必要，請小夜你給那具沈雪的身體制作一個芯片，你來做‘沈雪’，跟謝群生活在一起，好嗎?我修改了謝群的記憶，刪除掉了周嘯鵬小隊倒戈的一幕，設計了一個破除掉夢魘蜉蝣的橋段。他會真的認為自己已經拯救了這個世界，然後跟相依為命的女朋友幸福生活著，直到永遠。

你對沈雪足夠了解，由你扮演沈雪的話，謝群是分辨不出來的。”

小夜陷入了沉默，說道:“你認為，解放沈雪的靈魂，可能很困難是嘛?用這樣的方式去麻痹謝群，讓他一直這樣生活著。”

她繼續道:“而且，你知道我對謝群的心，我會像沈雪一樣照顧好他的。但是，你難道不害怕當你帶著沈雪靈魂返回的時候，我會不願意把謝群讓給她。”

X道:“這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干涉。”

小夜充滿諷刺地說道:“我們兩個人真是可恥呢，將所有的事情都自己背負，然後創造了兩個在現實生活中幸福美滿的傀儡。X，雖然我是第一次認識你，但是你值得我的敬意。”

X輕笑，看上去格外輕松安逸，“大概如此吧。”

小夜問:“你會去多久?”

“誰知道呢，離開現實世界和數字空間，時間將失去絕對性，也許我明天就回來了，也許直到‘謝群’和‘沈雪’老去，我也沒有回來。”X在說這話的時候格外淡然。

X道:“至少謝群應該不會無聊吧，他對於TEC和輕雪還有著很大的宏願，會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而至於冒險什麽的，還是留給我去做吧。”

X從掌中的清淨天取出了李小跑的夢魘蜉蝣，他對小夜笑了笑，道:“就說這麽多吧，我要踏上夢魘世界的征程了。幫我照看好謝群，小夜。”

小夜不知道為什麽，產生了一種人類悲傷的情緒，甚至覺得鼻頭髮酸，想要流淚，即便他根本不具備這些器官。

“X，活著回來。”

“我盡量。”

說著X將夢魘蜉蝣送入了自己的燭龍之體裡，同時意識體如同洪流一般直衝而入。

……

滄海新區的宅邸裡，120寸電視裡播放的是輕雪策劃的千萬玩家參與的超大型捉鬼活動新聞，至於後面一段周嘯鵬的故事，早已經給切掉了，玩家們一無所知。

電視記者正在采訪在活動中大出風頭的聖拳， 一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白人大叔。這大叔看上去有一些懵逼，一點記不起自己的意識體曾經被步千夫抓走的事情。

柔軟的大床上，如同一隻絕美的白貓的“沈雪”爬了起來，光滑柔膩的皮膚貼在了謝群的身上，在謝群的耳邊說道:“餓不餓，我給你做咖喱豬排飯啊，阿群。”

謝群覺得自己腦袋裡亂亂的、空空的，半點沒有勝利和救出了沈雪的驚喜，不過他覺得自己也不是什麽容易大喜大悲的人。

“一切都結束了。”謝群心中暗想。

他看著絕美的女友，媚眼如絲的樣子令人心動不已。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沈雪有些不太一樣了。

被謝群這樣看著，連“沈雪”都有些不知所措，她跳下了床，給謝群眨了眨眼，說道:“你再躺一會兒吧，累了這麽久，我去給你做豬排飯，要豬排炸得乾一點，上面都淋上醬汁對吧。”

聽著自己熟悉的吃法，謝群有一些安心了，點了點頭，說:“好。”

離開房間的時候，“沈雪”不由回頭看謝群，他的神情迷茫，這讓她感覺十分失落。

“終究你還是屬於真正的沈雪的嗎?X，希望你能夠活著回來，帶回他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