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群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惡意,這種惡意非常微弱,甚至微不可查,但是卻讓謝群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他側過頭望著旁邊一座破舊的料亭,這裡是數字空間,不管什麽建築都會顯得破舊。這裡對應現實世界中,大概是一座可能通宵營業的居酒屋。
謝群的警覺極高,偵測能力更強,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邊存在什麽威脅。
謝群輕輕撩開居酒屋的簾子,進入其中,隻發現一些髒兮兮的桌子和椅子,這裡沒有人,只有一片破敗的模樣。
“小夜,好像有人在窺探我。”
小夜回道:“我並沒有監測到任何危險的個體和情況,戰役之後我們已經將這個區域淨空,因為之前大規模的玩家活動,幻想種這時候也不敢輕易進入這個區域內,現在除了我們,還有少數居住在這裡的玩家,應該再沒有其他人了。”
謝群望著一張桌子,看了良久,搖了搖頭,道:“也許是我的錯覺,也許窺探我的人,來自其他的世界。”
小夜並未回應謝群的猜測,她是人工智能,做出任何推測都不會是基於直覺的,而是根據確鑿的證據進行演繹推理。
謝群看不出究竟有什麽問題來,索性將這事放下,離開這個小小的料亭,繼續自己的任務。
“對聖臨軍支部基地的探索如何了?”
小夜答道:“這裡的安防采用了一種比較特殊的保密手段,不過我花了一點時間還是將其破解了。我們所看到的東西都比較常規,這裡基本就是一個聖臨軍屯駐兵源的兵營,另外這裡還有一個研發中心,不過在我們攻擊的時候,數據已經被破壞得比較厲害,而且很難修複了。從我們掌握的信息來看,這些聖臨軍對於數字空間世界規則的理解還比較淺薄,他們更多是以一種神秘學的角度來解析,而沒有上升到指令集的程度,倒是,有一個發現非常重要。”
“那麽我們去看看吧。”
謝群根據著小夜的指示,來到了聖臨軍支部基地下方的一個大型地下研究所,在謝群接手它之後,這裡並沒有任何人員了。想來在剛過去的那場決戰中,這裡的研究人員也被送上了戰場,甚至可能在最後成為了神崎落雨這個惡心的觸手怪增強自身實力的大力丸。
在這個在謝群看來條件可能還不如輕雪LOFT裡TEC的產品研發部的研究所之中,最深入的地方躺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物體,在謝群看到這東西的一瞬間,整個人的臉上遍布霜雪。
“黑塔……”
小夜從謝群的身體內脫離了出來,變成了一團淡淡的藍光,懸浮在謝群的身邊,她輕輕說道:“準確地說,是黑塔的未完成品,在之前我們一直不清楚,只有影響數字空間的能力,卻不具備直接操控數字空間中物體的世界意識,究竟是如何製造出黑塔,將兩個世界連接在一起,創造出暫時重疊的空間的。現在這個答案非常明白了,製造黑塔的人,就是聖臨軍。”
謝群面沉如水,問道:“聖臨軍製造黑塔的相關情報我們沒有掌握到,是麽?”
“沒錯,這個支部長是一個非常縝密的人,從我們開始進攻支部基地開始,他們就在銷毀相關的信息了。如果只是將數據碎片化,我們還能夠將其複原,只不過是在數字空間中,一旦信息散逸出去,就會變成飄散在空間裡的無效基底信息,時間越久,就越無法恢復,而且還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所以我們對黑塔的製作工藝,
幾乎是一無所知。” 謝群看著那巨大的黑塔,說道:“我們之前判斷,數字空間的下一次入侵至少還有小半年的時間,可是現在看起來,我們的估計有些樂觀了呀。”
“也不能這麽說,管理員。這個半成品的黑塔,至少還需要四個月的鑄造才能夠最終完成,而且如果發動一次數字入侵,僅僅靠一座黑塔是完成不了的。恐怕聖臨軍在其他的地方還有類似的支部基地正在從事著類似的建造工作。”
謝群稍稍增強了一些信心,“如果是這樣,我們可以將聖臨軍的所有製造黑塔的基地拔掉,甚至一舉覆滅掉這個組織,那麽世界意識想要發動再次的數字入侵,將變得不可能。”
“雖然恐怕還有一些其他變數, 但是大致上你的結論是正確的。”小夜這樣回應。
謝群點點頭:“對現實世界的同步坐標信號的干擾,也必須盡速地完成。必須趁著聖臨軍和世界意識反應過來之前,徹底地讓全世界都遍布我們的玩家,通過他們所散發出來的干擾信號,杜絕世界意識和聖臨軍找到兩個世界可能重疊的地方。”
小夜的話語中這時候帶上了些許輕松,“我想,推廣《幻想種:危機》遊戲在之後將變得更加輕松一些了。秋葉原的這場活動給了我們十足的噱頭,我們所展現出來的東西,已經得到了全世界的認可。從昨天早上開始,我們在幾個最主要市場國內、日韓、北美、歐洲和東南亞,神通的銷量都出現了一輪驚人的漲幅。另外,隨著我們線上線下的銷售渠道的打開,TEC產品線的繼續豐富和口碑發酵,我相信,設定年銷量一千萬部神通,保持千萬水平的玩家數量,並獲取至少500萬左右的月活玩家,並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畢竟,我們現在也正給予中國幾大手機廠商巨大的支持,幫助他們開發以開陽芯片和Shine-OS平台為基礎的新一代人工智能5G手機,如果這一批用戶能夠跟著爆發,我相信,我們屆時將會基本覆蓋世界的主要地區,阻止世界意識的數字入侵。”
謝群輕輕點了點頭,道:“但願如此。”
待他走出聖臨軍已經被毀的支部基地時,數字空間中已經黎明,這個世界裡的日出讓人覺得特別虛幻,就像是在一張遠方地平線的畫紙上,描上了一顆一點也不溫暖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