碣山研究所裡，關騰和李英恆見到了首富先生。

　這時候的謝群就如同一個普通的研究員一樣，面前披著一層超薄塑膠鍵盤，對著屏幕劈裡啪啦地在做著什麽編程工作。甚至在關騰和李英恆來了之後，謝群都沒有停下自己的手指。

　還是碣山研究所的一位副所長趙諾跟關騰介紹了情況。

　“……關大校，是這樣的。‘鑰匙計劃’是謝先生在最近才在我們研究所主持的一項計劃，目的是為了複製‘代理人武士’這套系統中部分功能，其中最關鍵的就是意識傳輸這一塊。謝先生是已經掌握了其中的一些技術關鍵，所以安排了研究所這邊和工廠那裡進行了一些試製工作。我們現在做了幾套成品，比起最早的代理人武士系統還進行了一些改進。”

　關騰聽得是雲山霧繞，也非常不可置信。什麽意識傳輸之類的東西，關騰覺得根本已經完全超過了這個時代的范疇。要說謝群搞的人工智能、物聯網之類的東西，多少還能自圓其說。但是到了什麽意識傳輸這種東西，根本連理論基礎都不存在，謝群究竟是如何實現的，完全就是一個謎了。

　謝群此時也站了起來，指了指旁邊四台像是飛機頭等艙座椅的玩意，說道:“我們沒有代理人武士那樣精密複雜的意識傳輸載體，但是我現在能夠模擬人的意識在數據神經網絡中的感知。換句話說，我雖然沒有能力製造更多的代理人武士，但是卻可以利用這套意識傳輸系統，幫助軍方做很多事情，比如說完全不受限制的演習和訓練。”

　關騰還是不太明白，他道:“我們現在的潛龍系統已經非常好了啊，朱日和那邊評價極高，認為我們的訓練演習效率提高了好幾倍，你再搞類似的東西，是不是等於重複開發啊?”

　謝群搖頭:“作用的話，不止是演習和訓練的。就算你們用不著，其實我也可以拿來使用。”

　關騰有些懵逼，問道:“你拿這東西來做什麽?”

　“當遊戲賣。”謝群簡短地說道。

　他從座椅上拿起了一個頭環，遞給了關騰，道:“你要不要親自來試驗一下?”

　關騰有點發怵，問道:“會對人類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嗎?”

　謝群道:“不會。”

　說著，他自己也戴上了一個頭環，然後坐上了那非常寬敞舒適的座椅，調整了一個姿勢，躺在那閉上了眼睛。

　關騰只能硬著頭皮學著他的樣子，當他躺好，按照旁邊試驗人員的製式按了頭環上的一個開關之後，他突然就覺得自己有些疲倦了，神智慢慢變得不清醒，居然就在那兒睡著了。

　……

　當關騰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冰冷的實驗台上，他坐起身，看到前方謝群正在穿戴一套戰術服。

　關騰四處張望，發現這個房間裡只有清冷的燈光和一排排的實驗台，盡頭處是裝備櫃子，除此之外，什麽東西都沒有了。

　“這是哪兒?”關騰問道。

　謝群回頭，簡單地回答道:“遊戲裡。”

　“什麽?！”關騰傻了。

　謝群戴上了戰術手套，將一把匕首插在了自己的靴子中，檢查了手中步槍的彈藥，隨口說道:“……我沒辦法將人的意識送進一個類似代理人武士的身體裡，因為如果人的意識和身體發生了不協調，可能會出現非常不良的後果。但是我卻有辦法將人的意識數字化，在我搭建的超大型的程序中運行。現在我們兩人的意識就被送進一個我製作的遊戲裡了。在這個遊戲裡，我們可以嘗試做一些事情。跟正常我們身體的感知是一樣的。”

　關騰有些驚疑地站起來，說道:“是的，我能感覺到我很冷。”

　謝群拿了一套戰術服丟給他，說道:“穿上。”

　關騰借助那一套裝備的時候，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重量和紡織物的觸感，他驚疑不定地說道:“這真的是可以實現的嗎?我們難道不是穿越了嗎?這根本不像假的。”

　謝群搖頭，隨便按了一個什麽按鈕，關騰就在眼前看到了一個類似神通的AR界面。

　“這是你的角色登錄器，你可以選擇直接登出，你的意識會回到你的身體裡。”

　“為什麽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關騰問道。

　“因為沒有經過訓練的情況下，你才能控制多個身體，現在只有在深度浸入的精神狀態下，你才能比較真實地感知虛擬世界的一切。”

　關騰嘗試了一下“非浸入”模式，頓時他在現實世界中的身體重新恢復了知覺，但如同做夢一樣，他又能看到遊戲裡的東西，這讓他非常不適應。關騰立即又選擇了浸入模式，回到了遊戲之中。

　“這是VR嗎?”

　謝群還是搖頭:“這種程度，已經不算是VR了。我可以不諱言地告訴你，幾天前實驗室抓了一隻猴子作為實驗對象，將其意識傳輸進入了數字神經網絡中， 然後……他們殺死了那隻猴子。雖然猴子死掉了，但是猴子的意識體仍舊活在數字神經網絡中，算是以另一種形式活下去了。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去看看那隻猴子。”

　關騰的後背一陣發涼，“還是不要了……”

　他的雙眼緊緊地盯著謝群，問道:“謝群，你究竟是什麽怪物，為什麽這樣的東西都能讓你做出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豈不是你已經實現了用這樣的方式讓人永生?”

　“我不覺得，因為程序是比人體更容易被損壞的東西，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完蛋了。不過妥善保管的話，意識體的數字程序會一直存在下去，用這樣的方式去存儲知識或者經驗也許是不錯的。不過，哲學意義上，人其實已經死掉了，我們保存下來的只是他的意識。就像你和我，我們還都在現實世界裡躺在那張椅子上，在遊戲中的是我們的意識。當我們登出，這些意識又會形成我們大腦中的記憶，好像我們親身經歷過一樣。”

　關騰還是覺得有些令人恐慌，道:“你這樣說的好像是魂魄出竅一樣。”

　“這是個不錯的比喻，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