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戰隊血灑重慶上空，很快傳遍整個重慶市。

此時，日本九六重型轟炸機已經投完航彈，返回武漢機場。

此戰，飛鷹戰隊十三名飛行員近半殉國，隻活下來七名飛行員。

尤其是中國空軍王牌飛行員陳懷名殞命，給中國空軍造成沉重的打擊。

數日之後，飛鷹戰隊幸存人員，全都轉移到成都鳳凰山機場。

鳳凰山位於成都北郊約6公裡，是形狀奇特的山丘，南北走向，由首尾相顧的兩個山頭組成，遠觀似迎春展翅、翹首遠望的鳳凰，故得其名。相傳此山原名石斛山。

1931年，四川省軍政府在鳳凰山東南部窪地上修建了民航機場。

1937年冬擴建此機場為軍用機場，稱之為鳳凰山機場。

一連幾日，眾人心情沉重，寡言少語。

機場內，再也聽不到昔日的歡聲笑語。

回想幾天之前，兄弟們有說有笑，一起遙想未來，暢談今朝。

然而，一戰過後，昔日的同窗戰友，從此陰陽兩隔，再也不能並肩作戰。

“唉！”手上纏著紗布的陳愛民歎了一口氣，道:“懷名本來打算回去探親的，哪成想再也沒機會了...”

話音剛落，眾人臉上露出悲痛欲絕的表情，沒有人接話，全都望著藍天。

此時，他們想到藍天就是最後的歸宿嗎?

良久之後，高天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目視眾人，道:“全部準備一下，參加新達的婚禮。”說完，高天翔就走向自己的房間，準備換一身乾淨的行頭，參加兄弟的婚禮。

與此同時，眾人也起身走向宿舍，換上嶄新的軍裝，與高天翔一起走出機場，朝著辦婚宴的酒樓走去。

良久之後，眾人走進喜慶的酒樓。

這時，新郎官甘新達見到飛鷹戰隊的到來臉色好看了不少，連忙招呼眾人入座。

“徐玲，這是我們隊長。”甘新達手指高天翔，向自己的妻子介紹著。

“二位，新婚快樂。”高天翔微微一笑，道。

“謝謝！”徐玲乖巧的說道。

接下來，甘新達向自己的妻子一一介紹自己的戰友。

就在這時，一名服務員走到甘新達與徐玲身邊低聲問道:“有一桌人沒有到，要不要撤掉。”

“那一桌?”甘新達問。

“諾，隔壁桌。”服務員指著高天翔等人旁邊的那一桌，說道。

聞言，甘新達見到飯桌上空空的，知道此桌原本是為重慶空戰殉國的兄弟準備的，便看了一眼高天翔，想開口征詢意見。

這時，服務人員又問，要不要撤掉一些酒席，沒想到甘新達卻說:“一樣上菜，一樣倒酒！”

婚禮開始後，在沉寂的氛圍中，甘新達和徐玲端著酒杯，和在場的來賓一一敬酒，當來到根本無人入座的空桌子前，甘新達舉著酒杯，對著戰友們的英魂說:“兄弟們，我們一起，幹了這杯酒！”

一時之間，現場的人無一不淚流滿面。

這時，高天翔站起身走到二位新人身旁，道:“新達、弟妹，今日是你們大喜之日，別提傷心事。”

“隊長...”甘新達叫了一聲，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於是，高天翔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悲傷，道:“新達，兄弟們泉下有知，肯定為你而高興。”

話音剛落，酒樓內響起熱烈的鼓掌聲。

啪啪啪...鼓掌聲久久沒有停止。

來賓們說為血灑長空的空軍勇士而鼓掌，是感謝的掌聲。

若沒有英勇無畏的空軍勇士，日寇更加猖狂，更加肆無忌憚。

掌聲落下，

高天翔回到原位落座，與兄弟們一起喝酒聊天。這時，甘新達的眼睛一直盯著妻子徐玲。

於是，徐玲笑罵道:“看我做什麽，羞死了。”

沒成想，甘新達一臉認真，道:“多看看你，才能把你牢牢地刻在我的腦中，戰爭不知何時結束，也許我們很長的時間不能見面了，也許你看不到我了，也許我看不到你了！那時光，我會到夢中找妳，你也會在夢中來找我吧。”

話音剛落，徐玲哭的像個淚人，因為她知道空軍每一次升空，都在死亡的懸崖邊上跳舞，一個不慎便會墜入萬丈深淵。

從次二人陰陽兩隔，永不相見。

——————

對於女人們來說，男人們的戰爭，帶給他們的，是日日夜夜的驚魂和恐懼。

空軍將士們超高的陣亡率，也讓許多飛行員的女友和妻子們，最終崩潰或自殺。

空軍飛行員劉福洪在前往山西運城轟炸日軍後，在返程途中由於飛機失事遇難，壯烈殉國。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劉福洪僅僅新婚一個月的妻子陳影凡精神崩潰，她先是服毒自殺，家人急忙將她送到成都仁濟醫院才搶救回來。

然而，沒想到幾天后，陳影凡用劉福洪生前使用的配槍自盡，最終隨劉福洪而去，年僅26歲。

與此同時，遠在千裡外的王露露收到陳懷名殉國的消息，從浙江千裡迢迢趕到重慶。

“天翔，懷名的女友來到重慶了。”陳愛民衝進指揮室，叫著喊著。

“什麽時候到的?”高天翔問道。

“今天上午，來參加懷名的追悼會。”陳愛民回答。

聞言，高天翔，道:“走，回重慶。”

於是，飛鷹戰隊眾人當天晚上就開車趕回重慶。

然而誰也沒想到，陳懷名的女友王露露最後看了一眼陳懷名，就在重慶跳長江自盡。

高天翔最終還是晚了一步，沒能阻止王露露跳江自盡。

“唉！”高天翔站在江邊歎了一口氣，道:“烈女啊！”

前世的社會風氣無法與這時相比啊！

高天翔想了很多，很佩服這些女子，巾幗不讓須眉啊！

不過，高天翔也知道大多數飛行員的太太們，在丈夫殉國後，最後還是選擇了改嫁了。

但是，這些少數選擇殉情的女人們，最終用他們的生命，譜寫了一曲曲人間悲歌。

想到這，高天翔看著奔湧而下的江水，慷慨激昂的喊道:“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裡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

王昌齡《出塞二首其一·秦時明月漢時關》表達了作者思念名將李廣和痛恨強敵入侵的思想感情。

高天翔喊出這首詩，也表達出對日寇的痛恨。同時以飛將軍李廣為榜樣，驅逐日寇，收復山河的決心。

良久之後，高天翔看著波濤洶湧的江面，輕歎一聲，便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