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仙鶴便有了頭,挑著乾癟的人臉,好似十分開心的便走了……
三千無頭的仙鶴爭先恐後的落到了蜃樓上,用沒有腦袋的脖子挑起船上乾癟的人臉。
有些霸道的一下子挑起了兩個,三個,於是最終有些仙鶴便沒了頭,倒在甲板上便死掉了。
“喀喇喇……”
五座仙山開始發生了顫動,山體發生龜裂,冒出一陣陣的霞光出來。
那些挑著乾癟人臉的仙鶴繞著五座仙山飛舞,在霞光的照射下,那些人臉便都變成了仙鶴的頭顱,尖的嘴,紅的頭。
那頭上的紅如同人血般,透著一股令人惡心的光芒。
有的仙鶴是兩個頭,有的是三個頭,還有五個的。
頭多了的仙鶴似乎身體也粗壯了不少。
身上羽毛看起來不那麽柔和的,倒像是一把把的利刃插在身上,眼神中頭投射出一種古怪的光芒。
所有的仙鶴似乎都在笑。
極難想想,一隻鳥笑起來會是什麽樣的,尤其是一雙眼珠子當中,還投射著詭異的光芒。
“啾!”
一聲聲鳴叫從這些仙鶴的口中發出,中間還夾雜著一聲聲的如同獅吼虎嘯般的叫聲。
這些叫聲都來自於那些多頭的仙鶴。
或許已不是仙鶴,而是一頭頭奇怪的怪物。
山上裂縫裡的霞光中,一個個仙女的身影飄顯出來,隨仙鶴環山起舞。
仙音繚繞。
一隻赤著的腳從裂縫中伸了出來。
隨後是一個人,一個渾身破爛,乾癟的人。
甚至已經看到了骨頭,身上的肉早就成了黑色。
但是此人在霞光的沐浴下,漸漸的充實了皮肉,變成了一個容貌甚是俊美的中年,一身血紅色的袍子隨之出現在了其身上。
這是第一個,隨後便是一個接著一個,有男有女。
都是些殘破的如同古屍一樣的人,在霞光中,恢復了人身。
男的俊美,女的嫵媚。
幾乎是沒有蒼老的身影,個個都是青壯年。
當然,偶爾也有幼童,從石塊底下爬出來。
山似乎更高了,他在不斷的長。
裂開的山石開始懸浮起來,變成了一個個半空中的石台,有大有小。
小的,僅僅只夠一人落腳,大的,上面卻已有了金碧輝煌的連綿宮殿。
雲霧起,彌漫了山腰。
那些當先活過來的人在了山下,上面,才是真正的主宰。
那些懸浮在雲層裡的宮殿中有了人,五座仙山的山洞中,洞府裡,也傳來了人的笑聲,琴的樂聲。
一道鎖鏈忽然橫空而來,卻是從五座仙山當中的岱峪射出,將一頭長著三頭的仙鶴捆了起來。
一人拔空而來,出現之初,便是完整的人形,只不過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舊。
不過在踏空而來的過程中,他身上的氣勢便是越來越強盛,衣服也是如同時光回流,煥然一新,但是等到了仙鶴的背上,整個人的氣勢卻都又消失了。
就好似一個普通人。
“吼!”
三首仙鶴發出一聲獅吼,振翅飛翔而出,直奔中原大地。
“喀喇”一聲,穿刺著蜃樓的尖銳石峰斷裂,蜃樓墜落海面。
海平面下,無數黑影飄蕩,將蜃樓托住。
一艘破舊的船,在海面緩緩航行……
磁山,一座並非十分雄偉的山。
十分雄偉的山自然也有,而且就在不遠處。
站在磁山的山頂網遠處眺望,目力稍微好一些的,就能夠看到。
那邊是泰山,秦始皇封禪的泰山。
磁山的山頂有有一座廟,廟裡面的香火不算是十分的鼎盛,但卻有些人跡
瓜果還都算新鮮,屋子也還算整潔。
裡面供奉的是一尊人像,人像如真人盤坐,身上是布衣。
一道人影從門外走入,拿起把撣子,將台子上些許的煙塵撣去,隨後又到後面的清泉旁擰了一把水,將布帛沾濕,給廟中人像的臉和脖子上的些許灰塵也給擦了。
“衍師,那海中五山出人了,學生也本未打算這麽早就打算引仙山入市,但這天底下這數十年來,似乎多了一個奇人,學生有感,此人或能有改變天下之大能,無論如何,學生都只能一賭了。”
這人看起來是個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的老人,身體倒是十分壯實,一邊打掃著,一邊跟人像說這些什麽。
被他擦拭的人像色彩實在是太過真實,他擦完之後,簡直就跟一個盤坐在那兒小憩的老人沒什麽區別,連臉上的周圍,眉上的美貌都栩栩如生。
打掃完了,這人便也就走了。
然而就在他走後不久,那盤坐著的人像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睛看向了四周,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瓜果。
“盤坐百余年,人像化石像:幾案存瓜果,石屋變廟堂。”
老者拿起個瓜果,用身上衣服擦了擦,本是想將水果擦得更加乾淨,然而塔爾衣服卻是更髒,擦了幾下之後,水果也便更髒了。
然而老者似乎未曾在意,就這麽將一隻果子吃了, 隨後站了起來,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太乙山,道門境。
北冥子的住所,自然是數十年上百年,都極難有人能夠過來打擾的,就算是當代的掌門,也極少上得來。
然而即便是北冥子的住所,也不過就在一處稍矮的山峰上罷了。
太乙山很高,有山峰入雲。
那入雲的山峰上,有個人。
似乎那些極老的人都喜歡住在山峰上的,這老人也是,極老。
那個住在磁山上的老人已經是夠蒼老,老的坐在那兒,都已經被人當成了石像。
這一個就更老了,老的皮膚皺得和那枯萎的樹皮也沒什麽兩樣。
他手中還拿著一根斷裂的棍子。
就像是一根長到嬰兒手臂粗細,便被雷擊從中劈斷的一棵樹,然後被人連根給挖起,然後去了皮,去了須,反過來當做拐棍的。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看這拐棍的色澤,怕是已被盤了不下百年。
北冥子腳步有些急匆匆的從一條小道上走了上來。
走路的過程中還差些被濕滑的苔蘚滑了一跤。
不知是否是因為這山頂霧氣太大,腳底下的石塊太滑,北冥子走到這老者跟前的時候,便是“撲通”一聲,幾乎是整個人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