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唐括蕊希,金帝完顏晟死後他便被囚禁在太后宮。
巴古聘帶人直闖太后宮,唐括蕊希似乎早有所料,她冷冷的看著巴古聘:“宗翰讓你來的吧。”
巴古聘本想好好羞辱一番這個皇太后,此時竟然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半響才道:“這是陛下為你準備的酒。”
說著侍衛端過一個酒壺,唐括蕊希慘然一笑:“本宮自跟隨先皇以來,從未參與過朝中之事。宗翰連一個女流都不放過,他這是逆天而為。你想跟著宗翰一起下地獄嗎?”
巴古聘渾身一顫,突然心中恐懼無比:“皇、太后,末將也屬無奈,還請太后體諒。”
“這酒本宮不會喝的,完顏宗翰給的東西,本宮看著就惡心!”說著唐括蕊希從衣袖中掏出一條白綾:“你們都出去吧,把酒也端出去。”
完顏宗翰的命令是毒鴆,他的命令沒有人敢反抗。可不知怎地,巴古聘竟然不敢違背,他對手下說道:“大家都退下去!”
太后宮殿門閉上,大金國皇太后唐括蕊希一條白綾自縊在后宮。
宰相扎罕擁戴完顏宗翰有功,被封為太傅太師各種光環頭銜。完顏宗翰承諾打敗宋人之後和他平分天下,將大定府以南的土地分給他。
扎罕還在作著他的春秋美夢,奚軍就闖進了他的家門。
二三百人的隊伍將扎罕家層層包圍,扎罕大吃一驚:“你們這是?”
為首一名軍官冷笑道:“奉陛下之命,宰相扎罕意圖不軌,按律滿門抄斬!”
扎罕魂飛魄散,隨即臉色蒼白的喃喃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哈哈……”
軍官拔出佩刀,一刀捅死這個瘋子一樣的宰相,然後拔出佩刀:“給我殺!”
蒲甲獅鷲的渤海軍離著長春城很近,僅僅三日路程便能到達。渤海軍日夜兼程,往長春城奔去,回合後四萬大軍反撲梁子凡部。
完顏宗翰親自披上戰甲,帶著他的奚軍增援隆州。加上隆州駐軍,隆州將會有八萬金人兵力。
女真全民皆兵,長春、隆州一線共計有金兵十二萬之多。
而趙桓連身邊侍衛加吧加吧算起來,也就三萬多人。
梁子凡部身邊還剩下五千人,郭天明部兩萬多人更是損失慘重。
嶽飛心中非常慌亂,這是他從軍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嶽飛之所以百戰百勝是因為他不打沒把握之仗,他總能敏銳的看清敵我雙方態勢。等他覺得有百分百把握的時候,他就會對敵人發起全線攻擊。
可這是急行軍,為了搶在蒙古人之前奪下上京,趙桓命令三萬先鋒部隊輕裝前往隆州,希望以日盛的兵峰閃電拿下隆州、長春。
可現在他們才發現自己誤判了敵人的動向,整個隆州防線的金兵竟然有十幾萬之多。
趙桓早早就去休息了,這個狗皇帝並不十分擔心。他太過仰仗嶽飛了,總覺得嶽飛在身邊總能百戰百勝。
殊不知嶽飛此刻正焦頭爛額,心煩意亂。
“來人!來人!”嶽飛喊了一聲。
外面張憲走了進來,喊了聲:“嶽帥。”
嶽飛皺著眉頭:“你去叫烽火傳令兵,十萬火急。”
張憲不敢怠慢,不多時將烽火傳令兵叫來。
嶽飛對烽火傳令兵道:“你火速趕往廣寧府,命令那邊馳援的吳革部,扔掉一切輜重裝備,火速趕到鹹寧。越快越好,不惜一切代價!”
張憲一愣:“嶽帥,吳革隸屬禁衛軍,怕不會聽從咱們調遣吧。”
嶽飛沉吟了一下,取過紙筆寫了一封書信,上面加蓋了自己的帥印。
嶽飛取過長劍,‘哧’的一聲,刺向傳令兵。
張憲大驚:“嶽帥!”
已然遲了,傳令兵的胳膊被嶽飛劃了一道口子。
傳令兵大驚,他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誤,慌忙跪地求饒。
嶽飛扔掉佩刀,將傳令兵扶起,又將書信交給他:“此事十萬火急,你到廣寧府見到吳革就告訴他,金兵二十萬大軍已經將鹹平圍了起來。你拚死突圍才將此信帶出來,吳革若是問起你肩膀上的傷,你就說是突圍的時候被金兵刺傷的。”
傳令兵猶自恍若夢中,嶽飛接著道:“此任務你若能完成,本帥賞你黃金五百兩,還會讓陛下賜你良田美宅,讓你複原回家盡享榮華富貴。”
自來寶物動人心,傳令兵眼睛立刻亮了。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恨不得嶽飛再給他兩刀。
傳令兵將信封揣進懷裡,奔出帳外翻身上馬眨眼不見了蹤影。
張憲大喜:“嶽帥,此計高明。只是咱們就這樣騙了吳將軍扔掉了輜重,萬一金兵人數沒那麽多,陛下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嶽飛歎了口氣:“我本想讓陛下回廣寧府暫避,陛下非但不聽,還非要留在這。陛下以為是與兵同甘苦,共患難,實則是我們的一大累贅。勸之不聽,本帥只能用此法了。”
張憲又道:“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嶽飛道:“火速通知梁子凡與郭天明,放棄攻城,遲了就來不及了。”
可已然遲了,郭天明部已經被回特布峰咬上了。
郭天明久攻不下,可自己是立了軍令狀的。正要發動又一次攻城,殊不知回特布峰竟然大開城門,從城內衝出無數金兵,要對郭天明來個反衝鋒。
張憲帶著三百背嵬軍到達隆州城外的時候,郭天明的部隊已經被回特布峰從兩翼包抄了過來。
陣中的郭天明看到兩側攻過來的金人騎兵,心中驚駭莫名,隆州城怎麽會有這麽多金兵?
張憲倒吸一口涼氣,若是被回特布峰從兩翼包抄過來,郭天明部就危險了。
幸虧郭天明從隆州城東南角發起的進攻,郭天明大軍左側是個山峰,金人騎兵無法派大部隊從左側包抄,但從右翼攻過來卻兩千多人。
“將士們!跟我來!”張憲帶著自己的三百背嵬軍從郭天明部右側迎著包抄過來的兩千金兵衝了上去。
三百對兩千,雙方都是騎兵。
右側金兵由金將石墩辰帶領,一旦石墩辰這兩千騎兵衝破郭天明的右側,那麽宋軍勢必大亂。
張憲一咬牙,背著長槍率先衝上。
嶽家軍將領都是身先士卒,石墩辰也不甘落後,二人幾乎是對衝二來。
兩人使用的都是長矛,就在二人即將交手的時候,石墩辰的長矛筆直刺向張憲。
而張憲竟然沒有還手,他看準長矛來勢, 低頭躲過。石墩辰的長矛擦著他的脖子劃過,刺破了張憲肩膀上的甲帶。
就在這時,張憲一直垂地的長矛自下而上斜斜的插進石墩辰的左肋直達心臟。
‘砰!’的一聲,石墩辰摔下馬來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張憲暗自呼了一口氣,這一招用起來危險至極。可如果不這麽做,自己的三百背嵬軍根本不可能是這兩千金兵的對手。
敵將一交手便被斬,張憲身後的背嵬軍士氣大振,嗷嗷叫著與兩千金兵撞在一起。
冷兵器時代,士氣和勇氣往往決定一場戰鬥的勝利。狹路相逢勇者勝,金人面對更加強悍的嶽家軍終於知道了什麽是膽怯。
同甘共苦,賞罰分明是嶽家軍的治軍訣竅。
背嵬軍平日對百姓甚至是彬彬有禮。但打起仗來卻勢如瘋虎,他們個個面目猙獰,嗷嗷叫著瘋子一樣的瘋狂砍殺,三百背嵬軍愣是生生的將兩千人的騎兵給衝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