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這樣發生了,來得很突然。葉知秋無力抵抗自己的本能,幼藍卻無力抵抗師公的要求。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知秋才平息下來,昏昏睡去。
這是一場漫長的修煉,整整三天三夜。
葉知秋金丹已成,只是神智還沒有覺醒。
幼藍躺在葉知秋的身邊,流著淚,卻又帶著笑,癡癡傻傻,心情甜蜜又內疚,無比的複雜難言。
三天的時光如此漫長,又如此短暫。
那麽快樂,又那麽痛苦。
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幼藍從來沒有體會過。
幼藍也曾經幻想過,希望師公這樣疼愛自己。
可是這一天真的來了,幼藍又覺得無顏見人,愧對師父,萬死難安。
天色已黑,幼藍還在發呆,躺在葉知秋的身邊,一動不動。
原本清朗的夜空,忽然飄下細雨。
“師公,謝謝你……可是我以後,是再也沒臉見我師父了……還有柳煙,還有夭桃和蘇珍她們……”幼藍忽然一笑,湊在葉知秋的唇邊輕輕一吻,低語道:“師公,我不後悔,我很高興……你也不要自責。我走了,你們誰也不要找我……”
葉知秋還在呼呼大睡,死人一般。
幼藍舍不得離去,捧著葉知秋的臉親了又親,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糾結了許久,幼藍終於一咬牙,替師公穿好衣服,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
身邊就有一棵海芒果樹,幼藍剝了樹皮,咬破中指,在樹上留書:
“師公,幼藍不忍見你丹田欲爆,顧不得自己的卑賤,以身相救,竊取了你的部分丹氣,以和陰陽之道。現在醒悟,卑賤之身,無顏再見師父師公和各位故友,所以決定遠遁山林,不複踏足人間……他日師父問起,師公可以說幼藍已死。”
書寫完畢,幼藍又發呆半晌,這才一咬牙,踏著海波遁去。
因為經歷過剛才和師公的合氣同修,幼藍現在修為猛進,道行大增,竟然也連過幾關,金丹大成。
一眨眼,幼藍遁出了數十裡。
可是看著眼前無盡的海面,幼藍有愁腸百結起來。
師公還在昏睡,自己就這樣走了,萬一師公遇到危險怎麽辦?
想到這裡,幼藍放慢速度,在海面上盤旋,遲疑不前。
一番糾結之後,幼藍終究還是放不下這份牽掛,轉身奔回海島,躲在樹林深處,偷看著葉知秋。
只要看見師公醒來,立刻就走!偷偷地走,決不讓師公知道!幼藍在心裡發誓。
可是等到師公醒來,自己真的舍得走嗎?幼藍對自己毫無信心!
雨越下越大,打在樹葉上沙沙作響。
葉知秋還躺在那裡,任憑雨水打在臉上。
幼藍很心痛,很想上前給師公遮雨,但是卻又不敢過去。她擔心自己走過去,就再也舍不得離不開師公了。
終於,葉知秋漸漸醒來,手腳微微一動。
幼藍躲在遠處看著,心臟也跟著劇烈跳動。
葉知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忽地坐起來,張口大叫:“雪兒——!”
過去三天裡發生的事,葉知秋依稀記得,但是他把主角當成了雪兒。
合氣同修這種事,也應該是雪兒呀!
可是一嗓子喊出去,葉知秋注意到了身邊的環境,便立刻恍惚起來。
這海島,怎麽有些熟悉?雪兒在聚靈池裡,什麽時候回來的?
想到這裡,葉知秋吃了一驚,急忙起身查看!
幼藍躲在遠處,看見師公站起來,立刻一矮身,隱身躲了起來。
“這裡是海島……難道,夢裡的人是……幼藍!”葉知秋原地走動,
忽然想起了前幾日的事!再一轉身,葉知秋看見了身邊的海芒果樹,看見了樹上的字!
一字一字地讀完幼藍的留書,葉知秋目瞪口呆,魂飛天外!
天啊,自己竟然這麽禽獸,把幼藍給……
“幼藍……”葉知秋手撫幼藍留下的字跡,癡癡出神,自語道:
“不是這樣的,不是幼藍寫的這樣……一定是我忽然發瘋,強迫了你,對不對?幼藍,你說你主動以身相救,是給我留了面子,對不對?”
遠處,幼藍聽見葉知秋的獨白,早已經淚流滿面!
但是幼藍不敢哭出聲,只能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葉知秋將幼藍的血書擦去,站在樹前,喃喃地說道:“幼藍,這件事是我不對,也許我一直就有些喜歡你,所以潛意識發作,趁機欺負了你吧。可是為什麽要走,你走了,我不是更內疚?”
思前想後,葉知秋忽然搖頭一笑,從腰間抽出了赤元劍。
幼藍看得清楚,不由得嚇了一跳,難道師公羞愧難安,要……自殺贖罪?
葉知秋握住赤元劍,催動劍芒吞吐不定。
眨眼間,劍芒長達五尺,燦燦生輝。
“幼藍,師公對不起你,自罰一劍,以贖自身之罪!”葉知秋握劍在手,一聲大叫,忽然揮劍向自己腰間掃去!
這一劍凌厲無比,是要把自己砍成兩段了!
“師公不要啊——”幼藍再也忍不住, 飛撲而來!
可是幼藍遲了一步。
只見劍芒掃過,葉知秋撲通一聲,已經被赤元劍斬成了兩段,跌在地上。
“師公,師公!”幼藍撲到,抱著葉知秋的上半截嚎啕大哭:“師公,你何必如此,都是我的錯,你為什麽要自殺!?該死的不是你,是我,是我!”
葉知秋的上半截坐在地上,也抱著幼藍,說道:“原來你沒走?真好……”
“師公,你別說話了,我給你療傷,我給你療傷……”幼藍痛哭流涕,低頭查看葉知秋的傷口。
可是很奇怪,葉知秋的身上並沒有流血,一點血跡都沒有!
“傻丫頭,我不是自殺,你擔心什麽?”葉知秋一笑,忽然以手撐地猛地躍起。
幼藍一呆,仰面去看,卻見師公的下半截,已經長了出來。
但是,葉知秋剛才砍落的下半截,還在地上。
而且,那個下半截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小人,正是一個袖珍版的葉知秋!
葉知秋落地,指著自己地上的小人,笑道:“三屍九蟲未斬,總是……亂我道心。剛才這一劍,已經斬去了下屍彭矯。放心吧幼藍,我以後再不會欺負你了。”(9.9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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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