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童子各自點頭。

　葉知秋又說道:“當然了，如果我們打起來了，你們就過去接應一下。”

　“明白。”鬼童子一起抱拳。

　葉知秋和柳雪對視一眼，檢查了一下隨身物件，穿過竹林，走向無定庵。

　無定庵佔地廣大，有十幾畝的面積，前面的大殿是佛堂，後面又有禪房、精舍、膳堂、丹房、經閣……

　時近除夕，月黑無光，無定庵裡的大部分建築，也都黑燈瞎火的，唯有大殿和幾間禪房裡，亮著燈光。

　庵堂裡也沒有誦經聲，一片詭異的安靜。

　葉知秋和柳雪悄悄逼近無定庵的東側圍牆下，心中各自狐疑，庵裡這麽安靜，也沒看見有什麽防衛，難道蘇珍和幼藍，不是關押在這裡?

　柳雪捏了捏葉知秋的手，附耳低聲問道:“能不能用你的通靈術，先檢查一下?”

　葉知秋搖頭:“不行，這裡不能使用任何法術，否則一定會被對方察覺。”

　“知道了。”柳雪點點頭，又指了指牆頭，問道:“翻過去?”

　葉知秋點頭，退後兩步，一個助跑，輕飄飄地躍上一丈多高的牆頭，偵查一番，然後垂下軟鞭，將柳雪拉了上去。

　越過後牆，葉知秋和柳雪貼牆而走，向著亮燈的禪房走去。

　一連看了好幾間禪房，都沒發現人。

　走到西側的禪房，才發現兩個打雜的中年姑子，在燈下閑話，絮絮叨叨的說一些生活瑣事。

　葉知秋本打算抓兩個小尼姑，報復一下定空師太的，但是看見這個中年姑子，也隻好作罷——欺負兩個大媽尼姑，有損自己的威名啊！

　柳雪回身，指了指佛堂大殿，示意葉知秋去大殿看看。

　葉知秋會意，和柳雪一起走向大殿。

　大殿裡燈光明亮，香氣繚繞。

　一尊高大的觀音大士神像立在堂中，神像前，是一個身穿青衣的小尼姑。

　小尼姑身形偏瘦，跪在巨大的神像前，更顯得渺小而楚楚可憐。

　尼姑雙手合十，似乎在默默禱告什麽，面前擺著木魚，但是並沒有敲動。

　葉知秋一眼看見這尼姑的背影，便覺得有些熟悉，心中五味雜陳，對柳雪低聲說道:“是齊素玉……”

　“是她?”柳雪微微一愣。

　對於齊素玉的事，柳雪也聽說過，並不陌生。

　葉知秋點點頭，低聲說道:“我很久沒見她了，這次見面……剛好問一問蘇珍她們的事。”

　柳雪點頭，退開幾步，讓葉知秋自便。

　葉知秋抬起手，在木窗上輕輕敲了兩下。

　齊素玉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遲疑著走來，隔窗問道:“誰?”

　“是我，葉知秋。”葉知秋低聲說道。

　“知秋?”齊素玉的聲音似乎有些驚喜，一愣之後，從裡面打開了窗戶，怔怔地看著葉知秋:“果然是你，你真的來了?”

　對面相看，齊素玉更是清瘦，以前的快樂神色再無蹤影，眼神裡只有淒苦和偽裝出來的淡定。

　葉知秋心裡一酸，開口道:“素玉，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齊素玉醒過神來，退後兩步，合掌說道:“多謝施主問候，我現在已經正式剃發皈依，法號如玉。”

　施主?葉知秋心中更是悲涼。

　這一聲施主，代表著齊素玉和紅塵的決裂，也代表著自己和她越走越遠。

　曾經的朋友，終成陌路。

　施禮過後，齊素玉說道:“無定庵裡不許男客進入，施主，我就不請你進大殿了……”

　“就這樣說話也很好的。”葉知秋苦笑，說道:“素玉，剛才聽你的口氣，似乎知道我要來?”

　齊素玉點頭:“我師父定空師太說了，茅山派的葉知秋一定會來，所以讓我轉告幾句話。”

　“你師父知道我要來?”葉知秋微微皺眉。

　看來定空老尼姑知道自己要夜探無定庵，已經做好了準備。

　齊素玉點頭，直接說道:“無定庵裡，現在就我和兩個打雜的師姐。師父和如霧師姐她們，都不在。師父說了，明天夜裡十二點，約你在峨眉金頂準時見面。如果你不去，後果自負。”

　葉知秋沉吟:“就這些嗎?”

　“就這些，施主可以回去了，阿彌陀佛。”齊素玉合掌，隨後關上了窗戶，轉身回到佛像前，跪在蒲團上，開始敲木魚念經。

　葉知秋站在窗外，看著齊素玉的背影，呆立良久。

　柳雪悄悄地走過來，扯了扯葉知秋的手。

　“走吧。”葉知秋心裡歎息一聲，帶著柳雪轉身而去。

　回到竹林裡，葉知秋還是有些傷感。

　柳雪問道:“齊素玉還好吧?”

　葉知秋搖頭:“她好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定空老尼姑很奸詐，知道我們要來，所以躲開了，隻留下齊素玉守在這裡。因為齊素玉和我是朋友，我不可能在無定庵裡胡鬧，只能退回……”

　柳雪詢問了情況，分析道:“老尼姑的意思，是不想跟我們在無定庵裡動手，一定要我們去峨眉金頂。既然如此，就等到明天晚上好了。”

　葉知秋點頭:“走吧，找地方休息一下，明天晚上再說。”

　眾人離開無定庵，走了幾裡路之後，找了一個山谷，就地休息。

　天亮以後，葉知秋帶著大家下山，在山下找了一家賓館，稍坐休整。

　午後，葉知秋等人轉赴峨眉金頂。

　但是來到接引殿， 距離峨眉金頂還有十裡山路的時候，卻發現封山了。

　遊人到此止步，不許繼續上山，景區的通告說，年底維護檢修索道纜車，以迎接春節後的旅遊高峰。

　葉知秋低聲說道:“看來這是老尼姑的安排了，封鎖峨眉金頂，不讓閑雜人等上去，好大展身手，來對付我們。”

　“這樣也好，我們也可以放開手腳。”柳雪說道。

　葉知秋點頭，和柳雪在接引殿附近閑逛，只等天黑以後再上山。

　雖然峨眉金頂已經封鎖謝客，但是攔不住葉知秋和柳雪。

　晚上，葉知秋和柳雪就在接引殿裡吃了素齋，十點鍾出發，向東繞行，從懸崖絕壁處登山，直奔峨眉金頂。

　天氣晴好，有星無月。

　葉知秋和柳雪來到峨眉金頂之上，距離十二點，還差十分鍾。(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