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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漫修仙實錄》第103章 談判(四k)
  如果說韋恩大廈代表著哥譚的歷史榮光,那麽鑽石區的冰山餐廳就代表了哥譚的富貴奢靡。

  十幾年來,這間以昂貴消費、頂級服務作為噱頭的米其林三星級餐廳一直是上流社會的象征,出入者非富即貴,是否能在周末下午訂上座位,更是淑女們鑒別男友含金量的一大竅訣。

  正值傍晚時分,小胡子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餐廳經理冷著臉,不顧餐廳門外顧客的抗議質問,孤身一人擋在門框之中。

  “我早就訂了位置,憑什麽不讓我進?”某個摟著女伴的紈絝闊少不耐煩地吼道:“叫你們老板趕快開門,還想不想幹了?”

  餐廳經理沒有吱聲,甚至都沒瞥一眼闊少,只是稍稍擼起袖子,查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時間。

  這位從歐洲過來留學鍍金的闊少更是氣惱,剛想將醞釀片刻的齷齪詞匯說出口,身旁的女伴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襟,湊近他耳畔說道:“這是科波特先生的餐廳。”

  科波特,這個字眼仿佛具有魔力一般,剛才還梗著脖子的闊少立馬偃旗息鼓,面色變幻著,默默退回人群之中。

  隨著刹車聲響起,一輛跑車停在路旁,奧斯瓦爾德·科波特,這位身材臃腫的黑道巨擘從車上走了下來。

  企鵝人依舊握著那柄雨傘,只是手臂似乎稍微有些不協調,只能拄著雨傘充當支撐身體重量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前進。

  擁擠的人潮在他面前自動分開,一如聖經故事中被摩西分開的大海。

  等候多時的餐廳經理緊趕慢趕著過去攙扶,沐浴著眾人的視線,擁護企鵝人走進餐廳。

  整個過程在寂靜中進行,人群中沒有誰敢出聲嘲笑,沒有誰敢盯著科波特的蹣跚步伐,他們只能盯著企鵝的背影,看著這個臃腫肥胖、矮小畸形的男人走上二樓。

  良久,餐廳經理下樓,將“休息中”的木質牌子掛在玻璃門上。

  他溫和謙遜地稍稍躬身,說道:“冰山餐廳今天隻為科波特先生服務,還請各位見諒。”

  無人抗議,就連那位囂張跋扈的闊少也沒有,人潮眨眼間散去。

  餐廳頂層,角落靠窗的位置,企鵝人貼著餐桌,慢條斯理地系著餐巾。

  從北海道白老町空運過來的北寄貝,製成刺身,甘甜鮮滑,咀嚼起來爽脆之余,還有幾分海風的氣息。

  企鵝人吃得很慢,他的視線並不聚集於餐盤,而是餐盤後方的那份報紙,其標題上寫著“阿卡姆精神病院發生爆炸襲擊”,副標題則是“數名患者出逃”。

  這是擺在明面上的新聞,所有哥譚市民都以為這又是哪位散播混亂的反派裡應外合,炮製出的越獄戲碼,

  然而身居高位的企鵝卻知道更深層次的內幕——阿卡姆確實是被襲擊了。

  襲擊者乾得乾淨利落,先是在樓道各處用微型炸藥引發爆炸,趁所有人手忙腳亂的時候,突破關押著“極度危險者們”的牢房,將裡面具有“高價值”的目標擄掠一空。

  毒藤女、螢火蟲、急凍人、稻草人、磷博士.....這幾位或多或少具有特殊能力的囚徒一個不剩,都被擄走了,等到阿卡姆病院的安保人員與哥譚條子趕到的時候,對面他們的只剩下空洞洞的牢房。

  蝙蝠俠不在了,誰還能製止這些出逃的惡人?

  企鵝人將視線從報紙上收回,凝望著自己的手掌。

  在天台上被人屠砍下的右手手掌雖然及時拚接上去,但幅度稍大一點的動作,

就會從骨髓伸出傳來難以抑製的癢。  像是千萬枚針穿刺著手腕斷面、像是被人用毛刷來回戳弄著皮膚,企鵝人恨不得用餐刀將手掌重新砍下,將之搗爛成為肉糜,阻絕這難以忍受的瘙癢。

  終究,他沒有那麽做,只是冷漠地翻過了手掌,扯開手套,檢閱著人屠給他留下的瘡疤。

  又或者說,還有一種可能性,襲擊阿卡姆的並非某個成名已久的罪犯,而是那位聲名鵲起的人屠。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企鵝人早就通過各種渠道,得知了那場在郊區雪地中發生的戰鬥。

  貓頭鷹法庭派出的殺手全滅,潛入哥譚的刺客聯盟估計也全軍覆沒,人屠就好像高懸在蒼穹之上的巨型天體一樣,用熾熱卻不帶有一絲情感的亮光照射著哥譚每一處陰暗角落。

  毒藤女、螢火蟲他們是被殺了,還是被關押俘虜了?

  企鵝不願去想,他隻想窩在這間餐廳裡面,如鴕鳥一般抗拒著一切外來的訊息——他甚至都不敢出逃,就怕在出城途中被人屠逮到,從此之後了無音訊。

  “我想要一個東西。”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在樓下響起,企鵝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舉著雨傘傘柄,對準了樓梯口。

  “這個東西,窮人擁有,富人需要。”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近,而企鵝的嘴角也向下沉去,嚴峻冷漠。

  “如果你吃了它,你就會死。”

  說話的人走上樓梯,靴子踏在了廳層的地板上。

  這是一個穿著綠色西裝、綠色西褲,頭戴綠色帽子的中年男人,他戴著紅色手套,執一根黃澄澄的手杖,手掌頂端彎曲成為問號的形狀。

  他是謎語人,原名愛德華·尼格瑪,高智商,具有反社會人格,常年在哥譚室內從事恐怖襲擊活動,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常客,蝙蝠俠的敵人之一,同時也是企鵝人的老相識。

  “現在,科波特,你告訴我,我想要的是什麽呢?”

  謎語人擺動著手杖,輕快地坐在欄杆上,神經質地晃蕩著雙腿,像在誰懂浮遊的鴨子。

  企鵝放下了雨傘,冷冰冰地說道,“窮人擁有,富人需要,那自然就是虛無(nothing)。”

  “沒錯。”謎語人歡快地從欄杆上跳下,大刺刺地坐在企鵝人旁邊的座位上,扒拉過餐盤,自來熟地給自己夾菜,“天哪,我快要餓死了。”

  企鵝人緩緩坐下,看著謎語人身上稍顯破敗的衣服,冷然說道:“你不是在阿卡姆精神病院裡面麽?怎麽出來的。”

  “如果說,我是大搖大擺從正門口走出來的,你信麽?”謎語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意說道:“那天晚上,我本來躺在床上思考問題,就聽到劇烈的爆炸聲傳來,一個黃頭髮的英國佬衝進監牢,用某種方式拘禁了其他被關押的特異人士,把他們都帶走了,而我則趁亂逃了出來。”

  “英國佬?”企鵝皺眉說道:“他是誰?”

  “不知道,”謎語人回答道:“不過我從他的胡茬、褐黃色風衣上沾染的醬汁以及鞋底上沾著的泥巴可以推斷出,他應該居住在城郊,常去快餐店吃垃圾食品,抽煙,酗酒,有過吸毒歷史但最近沒有沾染,生活壓力極大.....”

  “停,停,停。”企鵝打斷了謎語人的推斷,說道:“你別跟我說這些,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你不知道也不行啊。”謎語人翻了個白眼,“我們的團隊需要你。”

  “團隊?”企鵝蔑笑一聲,鄙夷地說道:“幹什麽?你們要大鬧哥譚不成。”

  “並不是這樣,”謎語人逐漸褪去臉上嬉笑的表情,鄭重說道:“蝙蝠俠已經死了,毒藤女他們也被人掠走,對於我們而言,哥譚從未如此危險。

  夜空中失去了蝙蝠的陰影,卻換來了一隻更為致命的鷹隼,我加入了一個團隊,不是為了大鬧哥譚,而是為了自保。”

  “那是你的事情。”企鵝毫不猶豫地說道:“別把我扯進來。”

  謎語人垂下眼簾,“恐怕已經晚了,你知道是誰殺死了蝙蝠俠,你是距離真凶最近的人,對麽?”

  似乎是為了響應他的話語,沉穩的高跟鞋腳步聲從樓下響起,一個稍顯矮胖的中年黑人女性走了上來。

  她穿著職場服飾,留著寸頭,耳朵上掛著珍珠耳墜,看上去頗為硬氣難纏,“我叫阿曼達·沃勒,隸屬於美國中央情報局。”

  企鵝眯起眼睛,心思急轉,CIA共有六個直屬於局長與副局長的辦公室,還有管理處、行動處、情報處、科技處四個部門,然而這裡面數以萬計的雇員終究還是要聽命於總統以及國會。

  眼前這個黑人女性,最多也不過是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下面的大頭兵而已,而憑借他在國會的人脈與影響力,分分鍾就能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本著這種心態,企鵝依然保持著身為資本家矜持,他在阿曼達與謎語人之間來回轉換視線,半晌才開口說道:“謎語人所說的團隊,就是你組建的?”

  “是我。”阿曼達坦誠地說道:“中央情報局有一項秘密的計劃,專門從監獄中搜尋具有特殊能力的罪犯,將其改造成能為聯邦服務的精英戰士。”

  企鵝眯起了眼睛,在西海岸手眼通天的他對於這種聯邦內部的隱私秘聞也略知一二,指了指謎語人說道:“他也為你們服務?”

  “在某種程度上,是的。”阿曼達點了點頭,“我們感化了尼格瑪先生。”

  “感化?”企鵝差點笑出聲,“恐怕是用某種方式挾持了他的要害,在死亡的威脅下逼迫他為你們服務吧。”

  阿曼達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我所隸屬的部門一直關注哥譚很久了,在阿卡姆精神病院被襲擊後,我們立刻派出了精英士兵,及時俘虜了那些趁亂出逃的危險份子,這其中就包括有尼格瑪先生。”

  “聽起來很不錯。”企鵝微微一笑,重新坐回椅子上,淡然說道:“繼續講,我在聽。”

  “哥譚處於危險當中。”阿曼達接著說道:“那個代號為人屠的罪犯參與到數樁謀殺案中,被我們情報部門認定為是對國家安全具有威脅的高危犯罪分子,不能放任他在哥譚繼續肆意妄為。”

  她將一遝照片摔在桌上,伸出粗短手指,將犯罪現場的照片一張張攤開:“薩帕莊園滅門慘案、蝙蝠俠失蹤、天台的全滅九頭蛇及其頭目斯特拉克男爵、郊區雪地裡失蹤的貓頭鷹法庭殺手、以拉爾斯·古爾·艾爾為首的刺客聯盟小隊,乃至咽下這樁阿卡姆襲擊案件.....這些事情連綴在一起,共同將線索指向那位人屠,而你則能幫助我們找到他。”

  企鵝保持沉默,他審視著那些照片,鏡片下的眼眸不帶有一絲情感,“首先,我為什麽要幫你們?其次,從目前來看,人屠針對的敵人僅限於那些對於社會具有高度威脅的犯罪分子,在普羅大眾的道德觀念中,人屠完全就是個好人,只是手段稍稍偏激了而已。”

  “呵呵,”阿曼達冷笑著說道:“當一個獨立個體掌握有超出常規的武力的時候,他對於國家而言,本身就是一種威脅,更何況根據我們部門心理分析師的側寫評估結果來看,人屠的道德觀念極為淡薄,對於屠殺行為毫不介意,是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暗箱炸彈。”

  “好吧,就算他是威脅,那和我又有什麽關系,我是個商人,僅此而已。”

  阿曼達沃勒笑了,她掏出一張大概是從閉路電視監控系統中截取來的照片,按在桌上,“照片上的男人叫康斯坦丁,驅魔師,神秘術士,幾個月前在哥譚失蹤,這次參與到了襲擊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恐怖活動中,我們推測他與人屠具有某種關聯,甚至直接為人屠工作。

  恐怕您隻斷了一條手,而不是丟掉腦袋的原因,也正是因為您和康斯坦丁一樣,出於脅迫而為人屠工作吧?你難道不想除去這柄懸在脖頸上的達摩克裡斯之劍麽?”

  企鵝人沉默了,他推了推眼鏡鏡片,沉聲說道:“所以你們想抓到他?我一直以為這是神盾局該乾的事情。”

  阿曼達把臉一板,冷漠說道:“國家安全局CIA、聯邦調查局FBI、國土安全局DHS、國家地理情報局NGA、國家偵察辦公室NRO,這五個部門都有各自針對超凡者的行動計劃,在職能范圍內常與神盾局進行合作,而我代表的,則是CIA。”

  話都說到這兒了,企鵝也不能再裝傻下去,阿曼達·沃勒的官職可能沒有神盾局局長高,但她的職權范圍絕對相當大,甚至直接對白宮內部負責。

  說來可笑,企鵝人的資本家身份才是阿曼達·沃勒擺出尊敬姿態的原因,如果他像其他人那樣空有超凡級別的武力,而沒有相應社會地位,恐怕早就被阿曼達拖進小黑屋嚴刑逼供了。

  “....”企鵝臉上一抽,冷漠說道:“人屠讓我處理好天台那些九頭蛇士兵的屍體,僅此而已。”

  阿曼達略過了這個話題,直白問道:“那麽,你還有他的聯系方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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